第10章 命案現場
呂夢菲駕駛的車子不僅穩還快，也就十幾分鐘倆人便抵達了南震大學。
不同於呂夢菲此時表現出的幹練專業，庄序是非常不樂意去到命案現場的，也不知道那人死狀是怎樣，他有些擔心自己看到後會不會當場吐出來。
“你好，兩位是？”一位民警站在警戒線外。
呂夢菲拿出證件在民警面前晃了晃。
“兩位法醫這邊走，我帶你們上去，技術人員已經先到了。”
“好的，麻煩了。”呂夢菲回道。
倆人跟在民警的身後上了電梯，庄序耳邊傳來了周圍學生們的激烈討論。
“好可惜啊，聽說死的是研究生。”
“研究生啊，是自殺嗎？”
“不是，據說是情殺。”
“情殺？”
“真有可能，我聽說那人的頭都割掉了。”
“頭都沒了嗎，這也太恐怖了。”
媽耶，庄序越聽心裏越不安，這人的頭都被砍掉了，那場面得多血腥啊，不行，一會絕不進去！絕不！
“叮咚”電梯開了。
民警先一步出來，引導着倆人往前走，“前面就是了，你們自便。”說完便轉身回了電梯中。
“走吧，師傅。”呂夢菲看庄序不動，上前喊了句。
“你先進去吧，我等等···等等張隊來了，再進去。”庄序找了個癟嘴的借口，呂夢菲沒多說，皺了皺眉頭先一步跨了進去。
張誠，你可得晚點過來，庄序在心中暗暗祈禱，又慢慢挪遠了點，似乎這樣會感覺舒服一些。
但天不隨人願，張誠的聲音，已經傳入了庄序靈敏的耳朵中。
張誠在宿舍樓下，不悅的看着周圍聚集的人，對身邊的民警說，“圍着的學生都驅散一下，另外讓校方把他們手機里的視頻照片刪一刪。”
“好的”
張誠繼續開口，“具體什麼情況？”
民警一邊領着眾人上電梯，一邊解釋道：
“死者叫趙偉，男，25歲，化學系研二學生。今早七點多發現的，第一位發現死者的是隔壁寢室的學生，叫聶祺瑞。然後這人通知了老師，老師通知了校方，最後由校方報的警。
四樓到了，在這邊。
那位穿棕色毛衣的就是第一位發現死者的學生，聶祺瑞。”
很明顯，張誠等人已經上樓了。
庄序順着民警指的方向也看了過去，是位身着棕色毛衣、牛仔褲、戴着一副金邊眼鏡的文質彬彬的男生。
張誠的目光也注視着那位名叫聶祺瑞的男生，不同於庄序溫和的眼神，張誠的眼中透着銳利，他在打量着這位同學，可能是因為這人表現得太過淡定，就好像此處並沒有什麼案發現場，也沒有發生人命，只是非常平常的一天。
張誠瞥了眼庄序，沒在繼續關注，隨後問身邊的民警，“最後見過死者的是誰？”
“是教授和學生，31號下午死者還在正常上課，授課教授和同班級的學生都見過。”
“那監控呢？”張誠皺着眉頭。
“宿舍樓監控是24小時開着的，已經拷貝了前一周的監控。”
“好，尤隴你把監控傳給老何，讓他在局裏先看着。”張誠從容的安排着。
張隊和尤隴穿戴好鞋套手套后，張誠順手遞給了庄序一套，“穿好。”
“張隊，我就不用進去了吧。”庄序在一旁，沒底氣的說到。
尤隴看了眼陳法醫，
想了想還是算了，不八卦了，便先一步進了現場。
“穿好，如果看完覺得不舒服可以先回分局。”張誠好脾氣的解釋着。
好吧，庄序默默的接過來，磨磨蹭蹭的穿戴好，小步挪着，靠近了宿舍門。
你可以的，庄序暗自打氣，就看一眼，不行就撤。
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邁了進去。
嗯？不恐怖啊，或許是心理建設做的很徹底，又或許是死者沒有像樓下學生們傳言中的那樣，被砍頭，所以他也沒覺得很難受。
庄序就站在現場靠門處，因為寢室本來就不大，裏面還有兩位技術人員、夢菲、張誠、尤隴，所以庄序站在最外邊，他最沒用，就不往前面湊了。
裏面的情況一覽無餘，死者正側卧在靠近柜子的地面上，柜子就豎立在寢室門的右邊。
因為死者距離庄序很近，所以可以看的很清楚，死者身體蜷縮着，一隻手壓在腹部，一隻手勾在了櫃門的小鎖上。
稍微靠里的桌子上還放着已經完全涼透了的半碗毛血旺，似乎是吃到一半發生了什麼。
宿舍開着空調，雖然四月初的天氣還有些寒冷，但寢室中的溫度一直保持在二十二攝氏度。寢室只有兩個床位，書桌上也只有書本電腦一類的學生用品，豎在寢室門邊的全身鏡已經碎了一地，有些碎片還鋪在死者的身上。
張誠也在打量着環境，他在心理迅速的分析着：現場看起來沒有搏鬥痕迹，屍體也沒有明顯外傷，可以排除利器傷人，這個年紀的學生很少會出現猝死的現象。
一一排除后，張誠的目光最後定在了桌上的毛血旺，他開口，“飯菜有問題嗎？”
正在觀察死者的呂夢菲頓了頓，解釋到，“這個需要回去化驗一下才知道，但從屍體表現上看，應該是中毒。另外從屍冷和石斑推測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十三個小時到十五個小時之間，也就是···昨天下午六點到八點之間。”
張誠留意到死者的動作，一隻手掛在櫃門的小鎖上？隨即指着柜子問，“這個柜子是誰的？”
“應該是死者的吧。”門外的民警在一旁做着補充。
“有鑰匙嗎？”
“好像，沒有。”
張誠從腰帶扣上抽出了一根細小的鐵絲，對着小鎖左右轉了兩下便撬開了，這一幕被站在旁邊的庄序盡收眼底。
現在當隊長的還需要這技術嗎？
柜子被張誠拉開，裏面並沒有特殊的東西，一些尋常的衣物和專業書本，還有半箱牛奶和一些小麵包，僅此而已。
這時的呂夢菲被張誠的動作吸引，也湊了過來，目光在那半箱牛奶上停留了幾秒。
再次在宿舍轉了一圈，張誠便離開了，朝着剛才第一位發現死者的學生走去了，庄序見狀也趕忙跟了上去，自己看也看了，可以離開了吧。
張誠：“你好，麻煩你說下今早發現時的具體情況。”
“哦，好的。今早跟平時一樣出門，然後就看到隔壁寢室的門開了個縫隙，透過縫隙好像是有人躺在地上，但不太確定，推開門后就看到趙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我試着推了推對方沒反應，然後才察覺他好像死了。”
沒反應？死了？張隊心理有點嘀咕便接着問道：“你是怎麼確定對方死了的？”
“就頸部這個大動脈啊，摸一摸就知道了。”聶祺瑞一邊說著一邊用左手比量着自己頸部的位置。
“你倒是挺鎮定。”
“還好吧，那種刑偵劇還挺喜歡看的，我邏輯思維比較強，也是震大的研究生，是不過是數學系的。”他繼續說“然後我就通知了老師，老師又通知了校方，最後你們來了。”
張誠又問，“你昨天下午六點到八點這個時間段在宿舍里嗎？”
“在，在寢室。”
張誠緊盯着聶祺瑞問，“有聽到什麼響聲嗎？”
對方搖了搖頭，“這段期間我都是在趕論文，怕思路被打擾，平時都會帶降噪耳機，所以真沒注意。”
張誠繼續問，“嗯，好。他室友你了解多少？”
“趙偉室友啊。應該是叫錢俊飛，也是化學系的，平時不怎麼接觸，了解的不多。”
“嗯，那這個趙偉呢？”
“趙偉他比較活潑，但因為不同系，所以我們平時的交流也不多，大多數都是在球場上認識的······”
隨後庄序看到張誠又反覆問了幾次案發情景，也不知道在測試什麼，但對方的回答聽起來沒有什麼大的出入。
不過這個聶祺瑞表現的似乎有些太鎮定了，張誠下意識的搓了搓手指，庄序依舊杵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