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無罪辯護

寧城警局。

李高正在因為林聚財的案子和警察局長討論。

林聚財之前因為綁架事件引起了警方的懷疑，雖然事後用天花板乘涼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搪塞了過去，但這件事在庭審時也會變成林聚財的污點。

現在警方之所以沒有逮捕林聚財，是考慮到林聚財的錢現在還沒有找到，他的銀行帳戶都清清白白，且證據還不充分。

李高當然也清楚這點，林聚財現在是天城屋律所的客戶，李高自然是要儘力幫助林聚財獲取最有利的條件。

李高通過關係和地方檢察院的檢察官溝通，達成了一致意見。

只要林聚財能夠儘快把貪污的錢如數歸還，檢察官願意低調處理這件事，但是前提是林聚財在此之前不會被逮捕。

「局長，林聚財的案子，警方現在調查到什麼階段了？」李高問道。

「我們掌握了一些證據，林聚財可算不上太聰明。」局長回道。

「我已經檢察官達成協議了，儘快讓林聚財歸還貪污的錢，相對應的警方現在停止調查。」李高說道。

「不太合適吧，林聚財的案子畢竟涉及三千萬，加利外貿集團還是比較重視的。」局長說道。

「沒錯，但他們是生意人，貪污案發生在這裏，影響的是他們的信譽，現在他們最着急的是找到丟失的錢。」李高說道，「我和檢察官協商過了，他們也同意低調處理這件事，畢竟加利可是大西洋最重要的通商口岸，這案子造成的影響越小越好。」

「我們的調查也還在進行中，你這麼確定就是林聚財拿的錢？」局長疑惑道。

「天花板乘涼？誰看不出來他是畏罪潛逃？幸好他還知道編個理由，我只能儘力幫他爭取最有利的條件了。」李高說道。

「他唯一做的一件聰明事就是找你代理他的案子，要是換別人，他得蹲一輩子牢。」局長說道，「我會讓手下的警員暫時停止調查林聚財的案子，你儘快讓林聚財把錢吐出來，越快越好。」

天城屋律師事務所，會議室。

李高和林聚財坐在這裏商量後續的方案。

「我已經和警方還有檢察官都疏通好關係了，他們已經同意，只要你立刻全數歸還拿走的錢，這件事可以低調解決。不用庭審，不會有警察審訊，只要在寧城監獄坐二十四個月的牢，表現得好你還可以提前出獄。」李高自信地說道。

雖然在白染眼中，李高是個黑心資本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勢利眼，但是不得不說，要是論給委託人辦事，李高的手段在寧城是無人能出其右的，這確實是只有李高才能爭取到的，最有利於林聚財的方案了。

「什麼錢？我沒有貪污！」林聚財說道。

李高聽罷一臉無語。

「你聽好了，如果是警方調查出來，那結果將會對你非常不利，可能是五十年的牢，你的餘生都會在牢裏度過。」李高說道。

「我說了錢不是我拿的。」林聚財還在嘴硬。

「之前你在天花板乘涼的事，在警方眼中就是畏罪潛逃，庭審的時候你會非常不利。」李高說道。

「我連乘涼的自由都沒有嗎？那是我自己家！」林聚財說道。

「才兩年而已，很快就過去了，出來后你可以繼續享受你的美好人生。你拿的三千萬，無論如何都花不出去，該放手時就放手吧。」李高勸說道。

「我說了，我沒有拿錢！我雇傭你是要你幫我辯護的，

不是幫我認罪的！」林聚財生氣地說。

「我已經幫你爭取了最有利的條件，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案了。」李高說道。

「那你就去想辦法，在法庭上證明我的清白！我是無罪的！」林聚財說道。

李高不可思議地看着林聚財。

在林聚財眼中，律師能在法庭把黑的說成白的，自然也能把有罪的說成沒罪。

但是林聚財已經露出太多馬腳給警方，如果林聚財不配合，要不了多久，林聚財就會被逮捕，到時候不管林聚財交不交出這筆錢，都要坐一輩子牢。

公司和檢察官當然都希望儘快追回錢，減輕案件的損失，這才有李高促成協議的契機。

「這個協議已經是你最好的選擇，恕我冒昧的提醒，你在公司短時間給自己開了大量發票，收款人都是你自己，這些已經被列為證據了。」李高說道。

「我不要協議，我要無罪，你聽不懂嗎？！」林聚財聽到自己開的發票被查到了，有些狗急跳牆。

「這筆錢你花不掉的，你要藏一輩子？」李高苦口婆心地勸說。

林聚財沉默了一會兒，生氣地看着李高。

「你被炒了。」林聚財說道。

「什麼？」李高詫異道。

「我說，你被炒了！我要換別的律師！」林聚財說道。

林聚財起身就走，李高趕忙挽留。

「我們可以繼續談談，可能是我表達的措辭有些問題。」李高追上去說道。

林聚財無視李高的挽留，腳下不停，徑直走出了律所。

李高看着林聚財離去的背影，一肚子火。

視線回到白染這邊。

白染正在寧城傳媒大學的後門賣鯛魚燒。

這是一種年輕人喜歡吃的小吃，便宜又好吃。

白染還是貫徹之前的套路，免費送。反正成本低，而且白染時間不多，要在短時間吸引大量人氣，免費是很重要的。

同樣，在鯛魚燒的包裝紙袋上，印有白染的廣告。

現在正值午飯點，學生們絡繹不絕，紛紛過來領取免費小吃。

張凌風走了過來。

「哎喲，老熟人，又準備來查查我有沒有擺攤證明？」白染說道。

張凌風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噹噹噹噹！」白染從桌子底下掏出擺攤證明，一張圓圓的小紙片，上面蓋了個章。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定街道辦的大媽，那個地方我真是這輩子都不想再進去，一地的瓜子殼和煙頭。」白染抱怨道。

「把證明貼到攤子上，確保我下次來能直接看到。別忘了下周還要重新申請。」張凌風提醒道。

「知道了！」白染說道，「想嘗嘗鯛魚燒嗎？」

「不，我不喜歡吃甜食。」張凌風說罷，準備轉身離開了。

「你兒子最近還好嗎？」白染關心道。

「挺好的。」張凌風站住腳步說道，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染繼續忙着維護攤子的秩序。

「嗡嗡嗡～」白染的電話響了。

「孩子們，稍等一下，我接個電話，馬上回來！」白染對攤子邊上的學生們說道。

「喂，我是律師白染，請問您需要什麼法律幫助？」白染接起電話。

「我是林聚財。」電話那頭說道。

白染和林聚財溝通了一會兒，很快掛斷了電話。

「孩子們，今天收攤了！」白染說道。

「啊～」學生們失望地喊道。

「咱們下周見！」白染說道。

白染收拾好攤子，立刻趕去和林聚財碰頭。

位於市中心的野狗居酒屋。

白染和林聚財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商談着。

「所以你把李高炒了，準備讓我代理你的案子？」白染疑惑地問道。

「沒錯。」林聚財說道。

「為什麼？」白染問道。

「他讓我接受一個協議，說是他能出給的最好的方案。」林聚財說道。

「他讓你把錢拿出來換取減刑？」白染說道。

「沒錯，他說只要我把錢拿出來，就只用坐兩年的牢。但是我根本沒拿那個錢！」林聚財說道。

「不好意思，你說什麼？」白染詫異地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從天花板上——」

「那些錢是我應得的！我不承認貪污，更何況錢已經放在別的地方了。」林聚財說道。

「不管你怎麼說，那筆錢確實你拿的啊，三千萬。」白染說道。

「你替我做無罪辯護，證明我沒有拿三千萬，我不想坐牢，一天都不想。」林聚財說道。

「你這要求，不如去廟裏求求菩薩，讓她顯靈幫幫你。」白染調侃道。

「別忘了，你拿了我的錢！」林聚財說道。

「我的建議是，李高給你的協議已經是最好的方案了，你回去找他告訴他你願意接受協議。雖然我也看他不爽，但是我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案。」白染勸說道。

「不，我不要協議，我要無罪辯護！」林聚財生氣地說道，「你拿了錢，就應該幫我，否則，我就把你收受賄賂的事情供出去！」

白染看着林聚財默然無語。

自己收受賄賂是事實，現在只能接受了。

要怪只能怪自己當初太貪心，早知道就不收那筆錢了。

「行，我代理你的案子，先回去休息吧，我想想有什麼方法。」白染說道。

兩人分開了。

白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現在他真是有點犯難了。

白染撥通了朱雪的電話。

「朱雪。」白染說道。

「嗯？白染，怎麼了？」朱雪問道，聽起來白染有點沮喪。

「我這來了個大寶貝，自作聰明的俠盜羅賓漢。」白染說道。

「你指的難道是林聚財？」朱雪問道。

「除了他還有誰。」白染說道。

「他怎麼跑你那去了？我記得是李高代理他的案子吧，李高昨天還來找了局長，好像是達成了協議，我們這邊都暫停調查林聚財的事了。」朱雪說道。

「他想要無罪辯護。」白染說道。

「呵呵，痴人說夢。」朱雪說道。

「明天你巡邏的時候我來找你，了解點情況。」白染說道。

「又想從我嘴裏套話，沒門！」朱雪說道，「建議你趕緊把案子塞回給李高，這事兒是個燙手山芋。」

「唉，我也想啊，這傢伙粘上我了。總之，明天見。」白染說道。

電話掛斷後，白染在辦公室里沉默地思考着。

真是攤上了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