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猛虎出籠五
長劍擊在鐵臂上,發出陣陣火光。
做為天龍門的左右護法,熊洪和歐陽列在江湖上也都是成名多年的高手,兩人的武功都有着獨特之處。熊洪練的主要是拳腳功夫,第一拳每一腳都是虎虎生威,給人一種極致的壓迫感。而歐陽列的一身武功皆在一把劍上面,配合著一套步法,輕巧敏捷,時不時還揮灑出一道劍氣,讓人防不勝防。
兩人打得有來有回,一時間倒也難分勝負。
周圍的天龍門黑甲兵都站在一傍沒有動作,對他們來說,什麼都不做無疑是最聰明的選擇。畢竟,現在可是天龍門曾經的左右護法在掐架,他們這種小嘍啰要是站錯了隊,那日後可就沒好日子過了。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想,總有些人會在背地裏搞一些小動作。
從地位上來說,左護法要在右護法之上。在天龍門中,除了門主之外,最大的就是左護法。不過,從職權上來說,在天龍門中,左右護法所掌控的範圍卻又有不同。正因如此,左右護法也各自都在暗中拉攏了一批心腹。
龍運生家的這幢老宅子後面便是大山,此時在這幢老房子後面的山坡上,數十名黑甲兵也不知從哪弄來一批弓箭,一個個將弓箭上弦,將箭頭對準正在院子中打得難捨難分的兩人。只不過,因為院子中兩人纏鬥在一起,這隊黑甲並不敢冒然射出手中長劍。
龍運生和天池藥王帶着龍佑從山中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隊黑甲兵拉開弓箭。
龍佑年幼不懂世事,見有人拉開弓箭似乎想射殺什麼,而箭頭所對準的方向居然是自己家的老房子,頓時心中着急,掙脫龍運生的手,一邊向前跑去,一邊大喊道:“不准你們拿箭射我家的房子!”
龍運生一時不慎,沒能拉住龍佑,心中同樣大急,喊道:“阿佑,你給我回來!”
然而,此時龍佑已經撲身上前,伸手抱住了一名黑甲兵的大腿。
“不准你們射我們家的房子!”
那名黑甲沒料到身後居然有人,措不及防下被人抱住大腿,也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居然是個小孩童,便一腳將龍佑摞開。
“哪裏來的小屁孩,給我滾一邊去!”
龍運生衝上前,將摔倒在地的龍佑護進懷中,說道:“這位兄弟,小孩子不懂事,還望兄弟能夠多多見諒!”
龍運生等人的出現,驚擾了這隊黑甲兵,其中一人走上前,打量着龍運生和一傍的天池藥王。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
龍運生抱拳說道:“這位兄弟......”
“誰是你兄弟!”那黑甲兵一聲怒斥,“信不信本統領一刀砍下你的腦袋!告訴你,本統領從今天開始,就是天龍門新任門主座前的帶刀侍衛統領,手握生殺大權。快說,你們是什麼人?”
龍運生只能回答道:“在下龍運生,乃是天龍門白鶴堂中人。”
“原來是白鶴堂的!”那黑甲兵臉色稍有緩和,指了指天池藥王和龍佑,又問道,“那他們兩個又是什麼人?”
“回統領的話,這位是在下的一位朋友,而孩子是在下的兒子,今年才剛滿七歲,還什麼都不懂。”
這時,一傍的一名黑甲兵上前,附耳對那帶刀侍衛統領說了些什麼。
那帶刀侍衛統領點了點頭,然後對龍運生說道:“好了,既然你是白鶴堂的人,那本統領也就不為難你。你們兩個大人可以走了,這小孩留下。”
“啊?”龍運生心中一驚,
張開雙手攔在龍佑前面,說道,“統領,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兩名黑甲兵走上前,其中一人伸手一把將龍運生推開。
“去去去,一邊去!”
龍運生被推得向後打了個趔趄,另名黑甲兵則上前抓着龍佑衣后領,將龍佑那小小的身板給提了起來,就像提着個小雞仔一樣。
龍佑被自己身上的衣領給勒住脖子,喘不過氣來,掙扎着想要掙脫那黑甲兵的手爪,卻又哪裏掙脫得開。
“住手!”天池藥王一個箭步衝上前,將龍佑從那黑甲兵手中解救下來,“你們怎麼可以胡亂抓人,甚至連一個小孩都不放過!”
那名黑甲兵同龍運生一樣,被推得差點摔倒,此時有些惱羞成怒,瞪着天池藥王,厲聲說道:“大和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天池藥王將龍佑放在其身後,雙手合十,說道:“不敢!貧僧只是不願看到各位欺負一個小孩子罷了。要真是這樣,那你們和之前那些見人就殺的黑衣蒙面人又有什麼區別?”
面對天池藥王的質問,那名黑甲兵可不想和天池藥王講道理,從腰間抽出佩刀,罵罵咧咧着說道:“你他奶奶的!有什麼區別,你和閻王老子去說!”
就在那黑甲兵一刀劈向天池藥王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吼。
“我是天下第一!我才是天下第一!”
只見一道人影從天空中一墜而下,重重地落在地面上,連大地都為之震憾。
那人落地之後,隨手抓過離他最近的兩名黑甲兵,而這其中一名黑甲兵就正是那揮刀劈向天池藥王的那名黑甲兵。
這一變化太快了,快得讓人無法反應。
那人的手指居然能刺穿連刀劍都划不開的黑甲,直接抓入兩名黑甲兵的膚骨。
只聽那兩名黑甲兵同時發出陣陣凄厲的慘叫,然後又聽兩聲巨響,兩名黑甲兵被那突然出現之人輸出的兩道真氣炸得粉身碎骨。
這血腥的一幕深深地刺激到了龍佑那幼小的心靈。
龍佑一邊恐懼地搖着頭,喃喃自語着說道:“不,不要,不要再殺人了!”
然而,那人卻根本就沒聽見龍佑發自內心的呼喊,殺了兩名黑甲兵之後,他似乎依然不滿足,搖晃着一頭雪白的長發,仰天發出一聲震徹天際的長吼。
天池藥王將龍佑緊緊地護在身後,說道:“別動!不要引起他的注意!”
果然,那人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就在身邊不遠處的天池藥王和龍佑以及龍運生,反而將目光轉向距離更遠,正一步步往後退的那數十名黑甲兵。
那人再次發出一聲震天長吼,如一頭剛出籠的猛虎撲向羊群一般撲向那數十名黑甲兵。
那數十名黑甲兵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突然丟盔棄甲轉身而逃。這一舉動,更是深深地刺激到了那人。只見那人身影一晃,瞬間趕上那數十名黑甲兵,伸手抓住跑到最後的兩人,揚手就將那兩人拋上半空,接着又一個箭步衝上前,兩掌拍出,又將兩人拍倒在地。
天池藥王回頭看了眼被他護在身後的龍佑,卻見龍佑睜大了一雙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似乎是被驚嚇到了。
龍運生這時走了上前,將龍佑摟進懷裏,不讓龍佑看這血腥的場面。
“阿佑,沒事了,你別怕,有爹在你身邊保護你!”
然而,龍佑卻彷彿沒聽見一般,整個人呆若木雞。
這山坡上的動靜也驚擾到了正在那院子中的一群人,這其中也包括正在纏鬥的熊洪與歐陽列。
熊洪猛然回頭,正看見那滿頭白髮之人凌空一掌將一名黑甲兵拍得四分五裂,眼中大?。
“他是怎麼出來的?是誰把他放出來的!”
歐陽列一劍揮出,一道劍氣橫掃而至。
熊洪猛然回神,側身避開那道劍氣,但黃袍依舊被劍氣給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歐陽列,是你!”
歐陽再次刷出三劍,說道:“沒錯,就是我!熊洪,我說了,你不讓我好過,那我也不會讓你好過!門主雖然練功走火入魔,但你卻將門主用精鋼鐵鏈鎖住,還纂奪門主之位,當真該死!我歐陽列對付不了你,難道門主還對付不了你嗎?”
“該死!”熊洪驚慌之下,招式大亂,頓時落入下風,狼狽地避開歐陽列刷出的三劍,“你明知道他現在神志不清,見人就殺,你還把他給放了,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
“那又如何!”歐陽列再次刺出三劍,逼得熊洪左躲右閃,“真正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是你熊洪!要不是你在背地裏搞事,事情又怎麼會變成這樣?門主練功之所以走火入魔,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熊洪,拿命來!”
原來,那如猛虎出籠,突然出現大開殺戒之人正是天龍門的門主覃飛厚。覃飛厚練功走為入魔之後,神志全無,只知道見人就殺,變得瘋瘋癲癲。天龍門中人一來對覃飛厚心存畏懼,不敢與覃飛厚動手,二來覃飛厚武功確實高強,特別是走火入魔之後,一身武功怪異之極,而且行動快如閃電,天龍門的人雖然人數眾多,卻沒有一人能製得住覃飛厚。直到數日前封亦和蘇依陽出現,由封亦與覃飛厚對了一掌之後,鬥了個兩敗俱傷,這才制服了覃飛厚。
之後,熊洪便將昏迷的覃飛厚用鐵鏈鎖起來,關押在地牢之中。熊洪自是以為覃飛厚不可能掙脫鐵鏈逃出地牢,才敢放心的纂奪天龍門門主之位,卻不想歐陽列居然在這個時候又將覃飛厚給放了出來。
熊洪武功本來就不比歐陽列高多少,此時心中大亂,被歐陽列一陣搶攻之後,手忙腳亂之下被歐陽列一腳踢中胸口,摔倒在地。
眼見着歐陽列又一劍刺來,熊洪大吼一聲,揮動鐵臂,將歐陽列的長劍震開。
歐陽列只覺手腕一麻,長劍從中震斷。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猛然間衝上前,一手接住在空中落下的半截斷劍,另一隻手則緊緊地抱住熊洪。
熊洪只覺得腹部一陣激烈地疼痛,忙揮動鐵臂,一拳將此人擊飛。
那人在半空中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蒙在臉上的一塊黑布從臉上脫落,混着鮮血在空中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