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好久沒有你的消息
“諾，收好”
一句話打破了之前做的所有心理建設，余深的臉被憋的有些泛紅。
“本來我今天只想一個人獃著的，還好你來了……”微微停頓后才又開口道“你的獎牌沉甸甸能壓下所有，還沒和你道喜呢，恭喜啊”
眼前有些俏皮的做着恭喜的女孩卻讓余深笑不出來，擔憂從眼睛裏跑了出來，記憶拉回了撲到自己懷裏微微發抖的早晨，現在她站在自己旁邊，懷裏卻又感覺到了那微微的顫抖，今天想說的少男心思全部被抖散
“你還記得李建國嗎？今天在書店又碰到他了”愛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想起那壓在肩頭的重感，和當時失聲的恐懼，她連自己都騙，她怕！她怎麼可能不怕？等反應過來報警時，早就不見人影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擁抱很輕，沒有夾雜任何慾念
被窩裏愛嬌握着一塊銀牌睡得很好，她以為今夜註定難眠，她以為必定噩夢連連，可是這晚出奇的平靜。
連着幾天的好天氣，早早出門跑步的愛嬌甚至感覺有一絲炎熱，除了早早出門鍛煉的人，路上還有不少清潔工人在掃地，昨晚大年三十煙花響徹雲霄，月亮都無法爭艷掛的高高的看這人間璀璨的煙火。
早晨相遇的人們，不管是否相熟都默契的道句新年快樂，淺淺一笑又慢慢走遠。
到了樓下愛嬌習慣性的打開信箱查看，裏面和往常一樣有幾封寄給爸爸媽媽的賀卡，難得的是居然還有一封寫着愛嬌輕啟的。
誰這麼舊啊？還親啟
外婆和媽媽在桌子上團湯圓，愛嬌懂事的說了一串吉利話，雖然昨晚守歲的時候就領過壓歲錢，但是媽媽和外婆還是又給了一個，說壓重點，家裏就這麼一個領錢的，愛嬌笑笑和爸爸打過招呼放下信后就鑽進書房親啟去了。
看着信封上幾個洋洋洒洒的大字，不算好看，但很是剛勁有力。
：嬌嬌，祝你生日快樂，這麼多年才知道你的生日，你不知道我多想立馬飛到你身邊為你慶祝，但我不能。
人們都說蝴蝶不是飛不過海洋，是海洋對面沒有了等待，沒人告訴蝴蝶，不是有等待就能跨過鴻海，我現在就是只飛洋過海的蝴蝶，但我遇到了颶風，也許還能生還，但希望渺茫。
但你的生日，我很高興，我希望我能完成你所有的願望。
這封信顯然不是同一天寫的，到此為止字裏行間都在透漏壓抑，可接下來的字變得洋洋洒洒瀟洒肆意。
嬌嬌，人可能總是會變的吧，我之前一直抵觸金錢，但現在也會因為獲得它變得狂喜，我馬上就要去美國了，走之前很想來見你一面，可我怕，只要見你一面，哪怕你只是一句挽留，我就無法眼耳空空！
我不奢求你回應我，但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想這次去美國一切就會塵埃落定，嬌嬌你願意做我彼岸的海嗎？
請不要立馬給我回答，我想站在你面前看着你的眼，親耳聽！
信件就到這兒戛然而止，附信還有一個小巧古舊的盒子，雕工精湛滿是猴子獻壽，裏面靜靜躺着一串珠子。
愛嬌看見這串珠子，無數回憶湧上心頭，笑意爬滿臉頰，不是什麼名貴珠寶，高級鑽石，是屬於兩人童年夏天的樂趣。
一串碗子，就是一種植物的果實，小巧橢圓，天然的虎褐色讓人眼前一亮。
這個小玩意她已經好幾年沒見過，帶入腕間一絲冰涼透過皮膚，讓回憶扭曲變形回到了安靜的書房。
過年這幾天有些渾渾噩噩，每天就是不停吃喝，但今年街上到處張燈結綵，氛圍很是濃烈，紅火喜慶的顏色把寒冬都驅趕得弱了幾分。
“爸爸，咋今天就我和你一起去拜年啊？”
“不喜歡和爸爸呆一起？”
愛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裏默默吐槽，人老了，腦部神經總是會有些錯亂的。
愛岐瞄了一眼旁邊已經到自己脖頸的人，血緣會帶來莫名的心意相通，他就是察覺到了女兒在心裏編排自己，直接點破后，成年人之間好一番虛偽才算過去，說話間已經到了目的地。
入眼就是一塊大大的立牌，bj武警訓練總隊，白底黑字很是莊嚴，四周都沒有居民居住，人煙稀少，就是是在bj郊外，也顯得過於空曠，愛嬌隱隱察覺到了爸爸的用意。
很快一名穿戴整齊軍裝的小夥子把兩人接進門去，進門之前是常規的安檢檢查，留案。
“老愛來啦？快坐坐坐……咦？今天還帶了咱嬌嬌小侄女，還記得關叔叔不？”
愛嬌連忙回答，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關戰見面，但每次還是有強烈的怪異感，因為他是個大面癱，之前出任務子彈射進臉部，打壞了神經，導致他的聲音特別熱情，臉上卻是嚴肅不變，不過好在他長像剛毅，這樣一張臉倒是異常的有男人味兒。
“我就不背你了，小侄女，你小小年紀就被那樣的人盯上，哎”關戰深深嘆了口氣，習慣性的掏出香煙，看了看愛嬌又把煙裝回袋子裏繼續說道
“那個李建國十分狡猾，簡直是囂張至極！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多少年沒遇見這麼難的案子了……”
“逃去哪兒了？”愛嬌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一瞬間汗毛就豎了起來，恐懼他又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還能安然無恙嗎？
“這個暫時還不知道…”
短暫停頓后，關戰洪亮的聲音才又繼續響起“不過他這次的目的我們已經掌握，這裏就不和你們細說了，嬌嬌你別怕，叔叔會派人跟着保護你們的”
愛嬌聽完茫然的點了點頭，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愛岐一言不發的摸了摸她的頭，難得的透露出了一些煩躁。
“老關啊，訓練場走起？”
關戰眼眸一亮，連忙站起“走走走”
砰砰砰砰砰
一聲接一聲的槍響，一輪子彈打完，兩個男人摘下護目鏡聽警員唱兩人的成績。
“老愛你說你做什麼心理醫生啊？你的手就該用來開槍，當年你要是繼續……”話被愛岐的一聲咳嗽打斷，關戰拍拍嘴笑着對站在一旁的愛嬌招了招手
“來，嬌嬌要不要試試？”
接過低過來的槍，一把小巧純黑的款式，將漆黑的槍口靠近眼睛，入目還是漆黑一片，小小的手槍比想像中沉許多
“我可以嗎？”
“可以，讓你爸爸教教你，他可是神槍手！”
帶上護目鏡，看着前方的紅點，愛嬌心裏出奇的寧靜，四周都沒有了聲音，只有自己和那個紅點
砰砰砰
知道槍里的子彈射完，四周的聲音才想被打開了暫停一樣湧入愛嬌的耳里。
“我操，老愛你們家這基因還遺傳？”聽着很是興奮，愛嬌回頭卻看見一張快速靠近自己的木臉，那股違和感又充上心田。
任由關戰扒拉自己眼睛往裏張望，眼睛除了黑白分明，亮晶晶水汪汪沒什麼特別啊……愛岐打下了準備翻另一隻眼皮手。
“老愛你是不是偷偷帶我小侄女練過？連發十環你知道是什麼概念嗎？”關戰板著臉聲音急切，充滿不敢相信！
“嬌嬌，你和你關叔叔說”
愛岐直接把問題推給本人，愛嬌這會兒卻只是疑惑：這很難嗎？
“關叔叔，我的確是第一次開槍，不過我在遊戲裏已經開過很多次槍，比這牛多了…”
“什麼遊戲？”關戰直接打斷
“絕地求生啊”
閑聊間三人走到了一個更大的射擊場，於是這一下午愛嬌在不停的各種開槍，相同的是無論是遠的，近的，動的，不動的全部命中紅心，關戰激動的幾乎不想放人。
還好這兩年的體能一直有訓練，不然現在就不只是手抖這麼簡單了，冷靜下來后關戰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是看不出來的。
最後知道愛嬌也是學醫之後，一嗓子的痛惜音色，在車裏不停敲東敲西發泄鬱悶，一直念叨醫學阻礙神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