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柳凡
三月的蘇南平州,已經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
暖風拂面,花香撲鼻。早起的大爺大媽或許還在穿過冬的棉衣,但愛美的大姑娘小媳婦卻已早早的換上了單薄的春裝,混亂的穿搭讓人有一種穿越兩季的錯亂感。
不過這些跟柳凡沒有絲毫的關係。他從冰冷的地板上爬起來,甩了甩頭,還是心有餘悸。
柳凡今年28歲,老家在川省大山裏面的一個鄉村,父親在他三歲的時候跟老鄉外出打工,從此一去無蹤,母親因此心情抑鬱,再加上積勞成疾,在三年前也扔下他撒手人寰。
家中已無至親的柳凡索性回到了自己大學所在的城市平州發展,每年也就清明前會回老家掃墓,祭奠亡母。
柳凡的離奇遭遇得從去年回家開始說起。
柳家村還是實行的土葬,村子西面那個不大的小山包,就是村裏的祖墳地。小山包一面臨村,是平緩的山坡,背面則是陡峭的斜坡,連接後面的十萬大山,人跡罕至,平素從沒人下去過。
當時的柳凡剛祭奠完亡母打算離開,抬頭卻見到一個小女孩已跌跌撞撞走到了陡坡邊緣,而女孩父母因在給墳地除草,並未留意。眼看小女孩即將跌落山涯,柳凡奮力沖了上去,一把將她扯了回來,自己則因為收力不住,滾落下去。
當村民帶着繩索趕到時,柳凡已經自己扶着石頭坐了起來。運氣還好,當時身上除了一些擦傷外就是腰部受了撞擊,其他並無大礙。只是左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抓到了一個石珠,應該是在山坡翻滾時雙手亂抓,無意抓得的,當時只是覺得圓圓滑滑,入手涼涼的比較舒服,而且也是救人時得來,比較有意義,就順手放入口袋帶了回來。
回到平州的柳凡腰疼痛的厲害,去醫院檢查也只說是受到了撞擊,有輕微錯位,需卧床靜養。如此靜養了三月,才勉強能正常活動,但工作卻是丟了。
之前有一個跟柳凡談了兩年的女友,也在此期間分了手,對此,柳凡倒也沒有怨言。俗話說:女人的腰,奪命的刀。呃,不對,應該是:男人腰不行,一切等於零。何況不止腰不行,工作還沒有,這樣的男人都小於零了,分手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這般坐吃山空將近一年,這兩日柳凡正在盤算着是找份工作重新做起,還是做點小生意好維持生計。網上近來也陸續投出了好幾份簡歷,不過目前都還沒有迴音。
心裏在盤算,手上則盤着石珠。這是柳凡最近養出的習慣,拿着這個圓珠思考,頭腦會更加平靜,也更加空靈。
石珠在手上,左手一拋,右手接住,再拋,左手接住,如此反覆。
石珠上一閃而逝的黃色光茫吸引了柳凡目光,接住石珠他開始仔細查看,這種情形以往也經常發生,但每次當他仔細查找,卻也始終找不出原因,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打着燈,柳凡一點點看石珠上面的花紋,花紋很複雜,層層疊疊,看不透徹。正當看得入迷,手機卻突然傳來滴滴滴地報警聲,電量不足了。柳凡放下手機,摸到充電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石珠,右手卻把充電器徑直往插座上插去,只聽“啪”的一聲,跳閘了。
柳凡手腳一麻,一下跌倒在地板上。只見一道藍色的電弧通過柳凡的身體,帶着他的氣息,傳到了左手的石珠之中。石珠表面的花紋全部被點亮,光芒閃爍,然後逐漸開始暗淡,也變得越來越透明,慢慢融入到了柳凡的手中,
最終消失不見,只在柳凡的手腕處留下了一個圓型花紋。
觸了電的柳凡並沒有暈,家裏有漏電保護,觸電的剎那,電閘就馬上跳閘了,他只是迷糊了一小會。甩甩頭,他看向左手。
“咦!我的球呢?”柳凡詫異了,低頭四處找了找,石珠不見了。
他又看了看左手,看到左手腕多了一個印記,依稀象是之前圓珠上面的花紋。
“這哪來的呢?”柳凡皺着眉頭,右手的手指摸了過去,摸上去平平整整,好象是長在肉裏面一般,他用手指擦了擦,毫無反應,遂加大力氣擦去,頓覺眼前一花,自己進入了灰濛濛一個空間。地上是土黃色的沙石,天空陰沉沉的一片,只有上方好象有一個光點在閃爍。突然光點電射而來,在他眼前急速放大,一下就撞入他腦中。
柳凡只覺腦海一陣翻騰,大量的信息蜂擁而至,同時丹田湧進一股暖流,順着他的經脈流動到全身,一遍兩遍三遍,每運行一遍就減弱一分,直至到第十二遍后,暖流已弱不可查,方才回至丹田之中。
一切平靜之後,柳凡審視自己的腦海,這時他發覺徹底不一樣了,以前的自己是看不到腦海的,但是現在的他卻可以內視。只見一個圓球懸挂在高處,應該是那消失的石珠,旁邊還有一道虛幻的人影,柳凡靠近上去,只見那人影響徐徐開口道:
“本座名號凌天,神州大陸至強者,修為靈仙境......”
隨着他開口,柳凡也逐漸明白了大概。
作為神洲大陸的至強者,凌天分裂元神的時候用密法分割了自己的靈魂本源。傳承被烙印在靈魂本源之中,再用與歸靈珠同源的元神包裹,這樣就是過千萬年,只要歸靈珠不滅,傳承亦永恆存在。不得不說,凌天為了傳承的延續,也是傾其所有了。
當凌天的靈魂本源與柳凡的靈魂相融,傳承被直接刻畫於腦海之內。剩餘的本源之力在柳凡體內進行了十二個小周天的運行,如果接受者是一個修真者,這一個大周天運行的好處可能只是靈力的少許增加,而對於柳凡這樣的普通人,這個大周天運行相當於幫他洗精伐髓,引靈入體,引領他踏進了修行的大門。
交待完的凌天身影一陣閃爍,化為光影消失不見,只留有凌天所說的歸靈珠懸於空中,柳凡意識與之接觸,卻毫無反應。
原地靜靜地耽了片刻,柳凡心念一動,身形隨即現身在房間內。他看了一眼身上,經過凌天的洗精伐髓,身上出了很多黑乎乎的雜質,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簡單的清洗一下后,柳凡默默的坐在椅子上,開始消化今天的所得。
自己得到了凌天的傳承,並且經過洗精伐髓,已算是一個最初級的修真者了。但是經過剛才的嘗試發現,現在的天地靈氣非常淡薄,如果想要修鍊,配置凌天所說的輔助藥液是非常必要的。
而配藥液就得花錢,藥方裏面好幾種都是名貴藥材,肯定不會便宜。自己之前休息了一年,存款已所余不多,找工作也迫在眉睫。
再就是歸靈珠,這歸靈珠有儲物的功能,但是只能放入沒有生命的物品。在人前不能用,因為本人會一起進入其中,如果在人前自己憑空消失,原地只留有一個圓球,那就不好解釋了。
想畢,柳凡開始查閱凌天留下的傳承信息,頓覺信息駁雜無比。分門別類有:修鍊篇,煉器篇,煉丹篇,符籙篇,材料篇,還有一些雜記。
柳凡並沒有着急修鍊,而是耐心翻看記憶中的典籍。把一些目前自己可以用的信息記熟,比如煉丹篇開頭的幾張藥方就適合他現在的入門時使用,材料篇裏面的草木篇也是他主要要記憶下來的。
柳凡沉浸其中,恍然不知時間流逝。等察覺到餓時,抬頭一看,天色已然黃昏。
正打算找地吃飯,敲門的聲音忽然響起。開門看見站着一個黑黑壯壯的男子,約二十七八歲,個子不高,大眼睛,厚嘴唇,長的挺粗曠。見柳凡開門,腿一邁就走了進來。邊走還邊對柳凡抱怨:“還以為你出去了,我都敲了好一會門了。”
這是柳凡的大學同學,王大文,本地人,跟柳凡之前一個寢室的,向來交好,柳凡回到平州最高興的莫過於他了。
見是他,柳凡也是一樂,問道:“你怎麼來了?”
“找你吃飯,看你樓下小龍蝦開了,一起去吃點吧。”王大文回答。
柳凡自無不可,於是兩人來到小區門口的小飯館。正是飯口,來吃飯的人不少,嫌飯館裏面吵鬧,兩人要了五斤小龍蝦,兩個冷菜,搬了一箱啤酒就坐在店外面的小方桌上開喝起來。
“要我說,柳凡。”酒喝到一半,王大文臉色有些鄭重,看着柳凡說道:“你這腰真還得去治一下。”
舉杯跟柳凡碰了一下,他繼續說道:“西醫我是不相信的,就知道開刀,腰這個地方能開刀嗎?萬一失手不就殘了嗎?”
見柳凡點頭,他繼續說道:“我滇南那個二爺爺,那可是正宗的名中醫,每年從全國慕名而去的不知道有多少。柳凡,要不我帶你去看一下?”
這個話題王大文之前也提過,不過柳凡一是覺得滇南太遠,二是本意也不怎麼相信中醫,所以也都拒絕了。
這次再聽大文說起,心中倒時一動,倒不是因為腰傷的問題,經過凌天的洗精伐髓,他自己感覺已好的差不多了,隨着繼續修鍊,徹底好也只是時間問題。這次動心主要是從凌天那裏知曉了一些藥方,但是藥方上很多藥名藥理還不清楚,如果能跟老中醫探討一下,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柳凡點了點頭,說:“大文,這個不急,我最近投了一些簡歷,還在等迴音,等我事情落實完了,我們一起去一趟。”
王大文聽他如此說,心裏也自是高興,他是真心為他着想,特別是聽說柳凡還因此與女友分手,更是暗自為他着急。
接下來兩人天南海北一陣聊,聊得興奮處,王大文更是手舞足蹈,卻已有了五六分醉意。
一箱啤酒喝完,王大文意猶未盡,揮手打算招呼老闆:“老闆,再來兩…”瓶字還未出口,卻聽啪的一聲,手卻揮在了路過的一個壯漢身上,淺灰色的衣服上印上了一個顯眼的油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