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碰瓷

“小兄弟，這個小玩意給你，你回去送給女朋友，以後再要玉件記得找我。”老闆拿了一個碧綠的手鐲給柳凡。

“那多謝了。”手鐲看着不值錢，但是好歹也是攤主的心意，柳凡就收下了。老闆把柳凡買的幾個玉件包裝好，放進袋子遞給他，柳凡順手接過，只把那個手鐲拿在手上把玩着。

“老闆，聽說這個市場上有法器賣，你這有嗎？”拿了玉件后，他沒急着走，跟老闆閑扯幾句。

“法器！”老闆頓了一下，臉上露出哭笑不得之色。“這種物事哪是我這種小攤上賣的。”

他抬頭對着對面弩了弩嘴角，“像他們這樣的店鋪裏面才可能有。”

柳凡順着目光看去，是一家挺大的店鋪，門頭上“奇寶齋”三個大字，打着燈光，閃閃發亮。

這時老闆繼續說道：“法器我也只是聽說過，沒有見過。不過聽說就是再普通的法器，也得這個數。”說著，揚出自己的手掌，五指分開。

這老闆啥都還好，也挺爽快，就是只要一說起數字就喜歡比手勢。

“噢！五萬啊！”柳凡心中有點失望，這個價格有點低。

“五萬！”老闆樂了，聲音都拔高了一截：“小夥子，你真是啥也不懂啊！”說話間湊過頭來，說：“最少得50萬，就這，還是最普通的。好的那種，聽說幾百萬都有人搶着要。”

說著嘆口氣：“小兄弟，法器不要想了，能買的起的無不是大老闆。”

聽到這，柳凡反而放心了，價值高才好。

又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奇寶齋，心中想着：“等我自己的法器做出來了去摸摸行情，也可以對比一下。”

與老闆道別後，柳凡繼續往裏走，時間還早，他打算逛完市場再離開。

正邊看邊走，柳凡突然心神一動，他現在五識敏銳程度遠超普通人。抬眼一掃，見有一個男人，手上捧着一個花瓶，低着頭，疾步而來，眼看就要與他撞上。

柳凡一個側身，誰知道那男人也跟着一閃就撞在柳凡身上，只聽“啪”的一聲響，手上捧着的花瓶掉落在地上，成了一地碎片。

柳凡看去，只見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正跌坐在地上。雙眼盯着地上的碎片，目光閃爍。

他心念一轉，知道怕是遇上事了，按他現在的反應靈敏度，剛才那種程度的碰撞，之前那一側身完全能避過，能撞上那絕對是故意為之。

心念電轉間，柳凡不動聲色，面色平靜的看過去。

那男子先是看了一下滿地的碎片，眼中閃過一抺喜色。然後起身一把便抓向柳凡的手臂。柳凡避都沒避，空着的右手一抬便扣住了他的手腕，他皺了下眉頭，沉聲道：“有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男子怔了一下，沒想到這人反應么快。但隨即，他便露出氣憤的表情，大聲嚷嚷道：“你怎麼走路的？我好端端的走着，你來撞我！”

柳凡還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臉色變得這麼快，喜怒在一瞬間就自由切換了。

“我撞你了嗎？”柳凡表情平靜，悠悠地問道。

“對，就是你撞的我！”男子怒道，聲音越發的大了，眼睛卻瞟向柳凡身後。

見到這邊吵鬧，一些好事的人已經開始圍過來看熱鬧。

“我怎麼撞得你？”柳凡依然平靜，臉上神色不變，慢悠悠地問。

“我從那邊走過來，你從這裏走過去。”瘦削男人臉上的氣憤之色更濃，

聲音也越發大了：“然後就迎面撞上了！”

“喔！”柳凡依然一副雲淡風清的表情，但說得話配合那平靜表情能把人氣死：“那合著是你撞的我呀！”

然後上下一陣打量，又說道：“看你這樣子，風一吹都能倒。算了，我也不要你賠了，你走吧！”說著放開他的手腕。

賠！我賠你個鬼！

瘦削男人這回不用演了，被氣得臉色漲紅，指着柳凡，“你...你....你不要賴。”氣得講話都不利索了。

“小夥子，我看到是你撞的人。”圍觀人群中有同夥，開始帶節奏了。

“撞了別人打聲招呼，說句對不起吧！我看人家也不像是不講道理的人。”這個講話的應該也是同夥。

其他不了解情況的圍觀者也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片刻之間，柳凡撞人的事實就被認定了。但柳凡也並不慌，依然面色平靜，看他們後面還有什麼章程。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呢？”只見三十來歲的男人走了過來，旁邊跟着一個小個子男人，正是之前在留意着柳凡的那個人。

“牛老闆，您來的正好。您來給我評評理。”瘦削男人朝後來的男子說道：“您是在這街上開店的，大夥也信您公正。”

他先點明牛老闆身份，然後繼續說道：“我好端端走着，這個人就撞上來了，把我祖上傳下來的一個花瓶打碎了，現在他還想賴！”

說著臉上露出一副想哭的表情：“這事邊上這麼多人都看到了。”

邊上同夥聞言也是一陣配合。

牛老闆叫牛大寶，幾年前接手了一家叫“富雅閣”的文玩店。這家店鋪之前生意還不錯，牛大寶也是費了好些錢才能拿到手。

可是做這行水很深，牛大寶本就是個半桶水，接手后又打眼了幾次，慢慢都快生存不下去了。

他身邊的那個小個子男人叫老鬼，兩人相識可謂是臭味相投。

老鬼真名叫什麼沒幾個人知道，典型的社會老油子，混社會也沒有混出個明白來，但是心思還挺活。

那一次老鬼帶了兩個馬仔，來文玩市場推銷茶葉，去的剛好是牛大寶的店鋪。

當時的老鬼兩手插兜，邁着邁着小方步，後面跟着兩個小弟，氣勢很足。

他晃晃悠悠來到牛大寶面前，接過小弟手裏的袋子，放到牛大寶面前。然後從包里掏出兩把菜刀，擺在了牛大寶面前桌子上。

告訴牛大寶，這是兩把寶刀，削鐵斷金不在話下。兩把寶刀就這樣2000塊賣給了牛大寶。

牛大寶大受啟發，生意原來還能這樣做。從此想像插上了翅膀，歪門邪道越走越偏。

牛大寶跟老鬼那是臭味相投，相見恨晚。那天開始老鬼便投到了牛大寶麾下，主要任務就是幫着做托，坑外地遊客，有時也會做些強買強賣的行當，碰瓷只是偶一為之，-畢竟做這個容易把名聲搞臭。

今天的局是老鬼找了一個臉生的馬仔做的。

不過現在牛大寶的有些氣憤，因為按正常劇本走向，這個時候衝突早就應該劇烈起來，年輕人也應該已經手足無措才對。他要趁對方六神無主的時候出場，方是最佳時機。

他瞪了一下馬仔，手指朝地上的碎渣隱晦地指了指。

馬仔順着看去，才猛然醒悟過來。對啊，我是來碰瓷的，吵個什麼勁。

“他撞碎了我的花瓶。”馬仔大聲叫道。

“那個花瓶是我家傳的寶貝，清代官窯的。”他總算想起自己的目的了。

“是嗎？”柳凡依然平靜，臉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是你撞了我，花瓶才會打碎。你問問邊上的人，是不是你撞的我。”馬仔不依不饒。

圍在邊上的幾個同夥開始附和：“對，對，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你撞的。”

“撞了別人就好好跟人道個歉吧。”

邊上的人七嘴八舌說著。

馬仔見有人撐腰，越發起勁了：“你得賠我，我這個花瓶可是祖上傳下來的。”

說話間，他伸手抓住柳凡的左臂，叫到：“不賠我花瓶，你今天別想跑！”

柳凡眉頭一皺，探出右手，握住馬仔手腕，微一用力。馬仔只覺得握住他手腕的手如同鐵鉗一般，抓的他腕骨生疼，只得鬆開柳凡。

但現在有人撐腰，馬仔心中自也不沭，繼續叫囂：“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