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戰前奏-變亂 24 位卑權重
第四章大戰前奏-變亂24位卑權重
蘇威爾聽了也沒說話，黑眼睛忽閃了一下，慢慢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這下子，算是扯平了。”
“嗯？”公爵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不是說不能簽訂這種協議嗎？怎麼還笑得出來？”
“校長大人，前面那些話呢，我姑妄說之，您姑妄聽之，用不着往心裏去。”蘇威爾揚了揚手中同盟的外交照會，“對方的教皇下了這着臭棋，本來我想，還能乘機利用利用，沒想到我方回應的一着也算不上高明。嘿，這還真是應了一句老話，‘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可不是扯平了么？再說，就算是我們簽了協議，要按協議出兵，也未嘗不可。反正事在人為，到時候，是不是真的以西經15度為界，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各人的本事！？哦呀，”公爵呻吟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蘇威爾，你可知道對方統兵的將領是誰嗎？”
見他的表情，蘇威爾心裏已經有了腹稿，可他偏還要問上一句，“是誰？不會是我認識的人吧？”
“就是你在報告裏提到的漢尼拔！我讓特勤處查了一下他的底細，原來，那小子竟然是神聖同盟玫瑰騎士團的副團長——‘玫瑰之刺’！我……我怎麼早沒發現？！他不僅是號稱同盟‘雙駕戰車’之一的猛將，而且還在我的帝國軍校中潛伏長達兩年之久！！！”公爵想起來就切齒不已，雙手使勁抓着硬柳木的書桌邊沿。直發顫。
蘇威爾頗有些忍俊不住，“爵爺，這怎麼能怪您呢？！不是我們無能，是敵人太狡猾！再說，誰想得到呢？誰也想不到，帝國軍校射手學院地高材生，哦。對了，聽說原本還是爵爺最得意的門生。居然會是敵國的間諜了！”
公爵聽出了他的嘲諷之意，氣憤地指着他，鬚髮俱張，“好，好小子！你不要以為，你躲在學校里就沒事了！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你。你不用念書了，給我上前線去！都去，你們魔弓手全都上去！漢尼拔殺過來了，你們給我用胸膛擋住！死也不能讓他過西經15度！”
蘇威爾飛揚的兩條黑眉馬上耷拉了下來，低聲道，“爵爺，我們也就十幾二十個人，憑什麼擋住人家那輛大戰車啊？”
公爵冷聲道。“你不是校尉嗎？我給你一千弓騎兵。由你打頭陣，擔任薩繆爾森元帥的先鋒。雅克拉罕是特爾曼的交通樞紐和軍事重鎮，你一定要搶在同盟軍之前，佔領它！”
“這個，我有句話不吐不快。校長大人，您不是因為我剛才跟您開了點玩笑。就懷恨在心，想讓我充當炮灰吧？”
“怎麼會？我可是堂堂帝國宰相，俗言道‘宰相肚裏能撐船’……”
“請問，同盟地兵力有多少？”
“他們的大使說，有十幾二十萬人吧，這是‘號稱’地！‘號稱’你懂嗎？再說，要打過亞古拉斯山口，他們起碼得用一半人的屍體開路。”
“那麼好，就算對方死掉了一半，我一千人。他們十萬人。相差多少倍？”
“你別跟我瞎掰！外交照會剛才你不是看到了嗎？雅克拉罕是無主之物，誰先到就歸誰。誰讓你跟他們比兵力了啊？這場戰爭比的是速度！注意到沒有？我給你的都是弓騎兵。你給我快點跑到那兒，不就行了嗎？”公爵連珠炮兒似的說的極快，說完了，他喘口氣，拿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一頓。
他可能是真急了。畢竟他這一輩子經歷過的帝國戰事，只是與南部邊境地蠻族之間無關痛癢的邊界之爭，對方既沒有野心、也沒有能力吞併蘭西帝國；而如今，即將遭遇的可是從未打過交道的神聖同盟鐵騎，這第一仗，雖然是在他人的國土上開打，可它的勝負關係到蘭西帝國的面子與軍心啊！
蘇威爾與公爵的反應恰恰相反，依舊慢條斯理地道，“儘管如此，有三件事我還得擔心啊。第一，雖然同盟地外交照會上說雅克拉罕是誰先到歸誰，可這是同盟與我國的約定，人家特爾曼能答應么？第二，就算我先到，我那‘一千弓騎兵’能在同盟軍到達之前攻下雅克拉罕么？第三，就算我攻下了‘雅克拉罕’，同盟軍來了，就不會再從我們手中將這座重鎮奪走么？”
“關於第…，我們兩方面不是有協議么？”
“是嗎？”蘇威爾唇角微翹，“戰爭爆發之後，只怕那一紙條約，連收廢品的都不會要了。”
“說的也是。到時候，真得看各人的本事了。”斯潘公爵盯着蘇威爾，“你的意思，無非就是說你手上地兵力不夠。可你的資歷太淺，我總不能讓你當元帥。即使我讓你當，那些老資格的驕兵悍將也不會肯聽從你的指揮。”
蘇威爾笑了一下，“那爵爺您命令他們去不就得了，何必搭上我這個資歷淺的？”
公爵花白的雙眉一皺，“你！……唉，可帝國軍隊中，只有你跟神聖同盟的人打過交道，而且，還多少佔了點便宜。說真的，這次面臨的是大軍對壘，不再是以前那種打不過就可以跑的小戰役，我軍一步也不能退讓，後退一步就是國界！如果，我是說如果地話，我地十萬大軍讓你全權負責，你有信心頂住嗎？”
“十萬對十萬的戰局啊？”
“有沒有信心？”
“爵爺，您手上還有其他人可用嗎？”
“我不怕跟你老實說，這些年來我國很少對外用兵。特別是對神聖同盟，很多將領連他們地底細都不知道。要找出一兩個知己知彼地將領，來與同盟的‘玫瑰之刺’一較高下，不是我妄自菲薄，實在很難。”
“這樣啊？那我也說實話吧，假若兩方面的兵力相差不多，我不敢說能佔到對方的便宜。總不至於吃虧就是了。”
公爵點點頭，“你能這樣說。我也就放下一半心了。”他拿起柄小木棰往桌上的喚人鈴敲了一下，辦公室的門開了，親衛隊長金在門口現身，向公爵敬了個禮，“公爵大人，請問有何吩咐？”
“金，去把薩繆爾森元帥請來。”
“是。公爵大人。”
薩繆爾森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公爵地辦公室。他四五十歲的樣子，身材又肥又壯，把一身藍色地元帥服擠得鼓鼓囊囊的，移動起來就像一座肉山。
他向公爵敬了軍禮，說起話來卻細聲細氣，沒有武人的剛猛，“宰相大人，請問您有何事吩咐？”
“軍隊集合完畢了么？”公爵問道。
“這個……還沒有。不過，明後天也許能行。”薩繆爾森掏出白絲巾擦擦汗，不知怎的，他一走到公爵面前就渾身出汗出個不停。
“你對這次的出兵有何看法？”
“這個，我想，特爾曼的士兵戰鬥力也不是特別地強。應該，”薩繆爾森偷眼望了望斯潘公爵，“沒問題吧？”
“唉……”公爵又嘆了口氣，這個人連對手究竟是誰，都弄不清楚，居然能在元帥的位置上尸位素餐達七八年之久，之前蘭西沒有被大敵入侵，當真是天佑吾皇。他道，“薩繆爾森，你多大歲數了？”
“啟稟宰相大人。下官今年五十八歲。”
“你年紀也不小了。打完這場仗，我就稟報皇上。賞你一個侯爵，讓你光榮退伍，頤養天年，不必再上戰場冒險了。你看如何？”
“啊！多謝公爵！”元帥舉起肥碩地手作宣誓狀，“下官一定盡心儘力，為帝國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嗯，這一場仗你準備怎麼部署？”
薩繆爾森躬着腰，搓着手，滿是肥肉的臉上堆着笑容，“這個，宰相大人，下官還沒想好。您喚下官來此，可是有什麼妙計示下么？”
公爵道，“妙計我沒有，人倒是有一個。”他指了指蘇威爾，“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兩位之前，嗯，曾經因選課之事有過一面之緣。”
蘇威爾立正，向薩繆爾森行了一個軍禮，“校尉蘇威爾-格林，參見元帥！”
薩繆爾森兩隻浮腫的金魚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原來是你。你不是射手學院的學生么？怎麼會有校尉軍銜？”
斯潘公爵道，“他因為曾俘虜了四十多個神聖同盟騎士，而被破格授予校尉軍銜。這一次特爾曼戰役，我會讓他作為我的全權代表，為你參贊軍機，你把為難的問題都交給他辦，但命令由你來下，聽清楚了么？”
薩繆爾森猶疑地望着蘇威爾，心想，這小子年紀輕輕，有什麼本事？嘴裏不敢違抗公爵的命令，“宰相大人，那麼最後地責任由誰來負呢？”
“只要你完全照他的意見行事，打了勝仗的話，你們兩個功勞一人一半；要是打了敗仗，我不會怪罪你，由他一個人負全責。”
蘇威爾看了公爵一眼，沒有出聲。他知道，如果不這樣安排，老奸巨猾的薩繆爾森是不會情願將指揮權讓出來的。
這種包賺不賠的生意薩繆爾森非常樂意，反正自己也是最後一次上戰場了，樂得大樹底下好乘涼，“是，謹遵宰相大人吩咐！我一定好好配合蘇威爾校尉地工作。”
公爵打開抽屜拿出一枚印章，遞給蘇威爾，“這是我的私人印章。薩繆爾森，你也看好了。蘇威爾對你有何‘書面建議’的話，蓋了這個印章，就等於是我的命令，你一定要徹底執行，明白了嗎？”
“是，下官明白！”
“好，祝你們兩位精誠合作，旗開得勝。蘇威爾，同盟那邊攻擊日期確定后，我會儘快通知你。等你們進入特爾曼后，王儲殿下和我會親率大軍在國境這一邊壓陣，你可以放膽施為，但也要好自為之；倘若有損我蘭西帝國軍威，我饒得了你，軍法可是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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