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開始,獴淵篇
火,黑暗,爆炸聲,人的嘶吼聲,槍炮聲。黑色,深紅色,紫黑色,畫面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模糊,混沌,毫無規律地交雜在一起,像大雜燴的鍋,醬料食材一把扔,拿着大勺猛攪一通,混混沌沌的一大片。
混沌里,一道明晰的紅線出現,混沌被漸漸消散,畫面清晰起來,眼前是堆積的沙礫土塊,碎木鋼筋。一個帶着紅色邊框的長條撥開一片混沌的顏色,火光射入,擊穿黑暗。滿身是血的男人把他抱了起來,男人的眼睛是赤紅色的,有如熔岩流動。
“別怕,我來了。”
畫面鎖定在男人赤紅色的眼睛上,慢慢旋轉,放大,旋轉,放大,旋轉……放大……那攝人心魄的瞳生出令人畏懼的什麼東西,這個東西不斷膨脹、生長,變得愈來愈大……它佔據了所有的感知,利刃般捅穿五臟六腑,無孔不入的寒氣灌滿全身。恐怖與黑暗,死亡與詛咒的氣息瀰漫開來……
“老爹!”獴淵從睡夢中驚醒,一下從床上坐起,一身都是冷汗。他下意識望了眼窗外,一道黑影從街對面的七層商品房樓頂陽台上閃過,進入商品房背面看不到的地方,消失了。
“夜空中最亮的星……”獴淵抬手關掉了手機鈴聲,起床洗漱。恰逢國慶七天假,父親不在家。他打算去外面逛逛。
獴淵住的房子是標準的三室一廳兩衛設計,獴淵生活在JX省某個不知名的小縣城。房間其實只有兩個是用的上的,獴淵一間他的養父一間。獴淵父親的房間裏掛着合照,一共14張,從獴淵一歲到十四歲,一年一張。照片中只有父子二人,沒有母親。十四張照片記錄了獴淵從一個瘦小的嬰兒成長為一個瘦弱的男孩的生命歷程。而作為父親的屠蘇卻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一直保持年輕英倫的面容和健壯的身材,彷彿時間在他身上停滯了。
洗漱完畢,獴淵看了眼手機,早上六點半。樓下的早點攤已經冒煙,獴淵去冰箱裏拿了吃剩的飯菜,簡單熱一下當早餐吃了。收拾完碗筷,他走進屠蘇的房間,在堆放的整齊又滿當的書架上取下一本磚頭厚的書回了自己房間。
獴淵房間裏的書桌上,幾本《新華字典》厚,高中教科書大小的書攤開堆在下面,一本夾着若干標籤和一支快寫完的透明圓珠筆的攤開筆記本和磚頭厚的《異能錄》堆放在書堆上。獴淵把拿來的書往旁邊一丟,隨手翻到某個標籤頁。握起筆就忙活起來。
中午十二點
“夜空中最亮的星……”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獴淵拿掉腦袋上的書,睜開眼第一時間伸了個懶腰才從椅子上起來,伸手抓過電話。
“獴淵啊,中午來叔這吃飯。”電話那頭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一聽就會讓人下意識想到禿頭油膩的猥瑣大叔。
“好的盧叔。”獴淵打了個哈欠。“哦對了,你爸的那些書也帶過來,有些不懂的我可以教你。”對方補了一句。“好。”獴淵應了下來,掛斷了電話。
抱起《異能錄》。獴淵抄上鑰匙和手機出了門。天氣晴好,2013年的十月並不熱,清涼的微風很舒適。穿越狹窄街道時,獴淵鬼使神差地低頭看了一眼地面,陽光照耀下,他的影子外掛着一層模糊的黑,有一部分的黑更深而具層次感——那是另一個影子疊加在上面的視效。他抬頭望了一眼,什麼也沒有。
“來啦獴淵。”蟄居巷3號牌民居里走出來一個地中海中年男人,滿臉笑容地迎接獴淵。“盧叔。”獴淵笑着和他打招呼。“來來來,吃飯咯!今天你爸不在,叔給你做了你愛吃的炒牛肚。”男人接過他手裏的書放到客廳茶几上。帶着他走向飯桌。
飯後,獴淵和男人一起洗了碗筷鍋盆。獴淵輕車熟路地在客廳里拿了紙筆,翻開書又忙活起來。男人慢條斯理地擦完手洗臉,坐到他旁邊。
“還在琢磨你老爹的書呢。”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他。“嗯。”獴淵答道,用手指了指一個標紅的“臨界血限”。
“這個什麼意思?”獴淵撓了撓頭。
“百分之五十咯,一旦異能血統佔比超過百分之五十,異能者就會被異能本能吞噬,變成只有動物本能的怪物。”男人隨口答道,一手拍在獴淵的肩膀上。“你真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能夠掌握超自然能力的異能者?”男人幽幽地問到,滿臉的神秘和難以言喻的威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