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存着幸,往事起
在陳卞扛着虛弱的袁興回到的城主府後,消息直接傳到了袁呈威夫婦二人耳中.
袁夫人看着躺在床上連吃藥都要下人一勺一勺的喂的兒子,一個勁兒的用絹帕擦着淚,袁呈威的眉間緊鎖,很是生氣,氣的不是外人將自己兒子打成重傷,而是袁興實在是不爭氣。
“哼!平日裏作威作福慣了,現在好了,報應來了!還有你,快把他慣成了一個廢物!瞅着他我就生氣!”
袁呈威數落完袁興就數落自己夫人,堂堂一城之主,教育出這麼個兒子,他覺得很是丟人。
“再怎麼著這也是你的親生兒子!興兒不過是給下人討個公道,有錯嗎!現在你還要責罵我們娘倆,你好狠的心!”
袁夫人哭的更加厲害,袁呈威深呼一口氣,一甩袍袖便走,只是吩咐了一句叫陳卞去見他。
夜深了幾分,陳卞抱着帶傷的胳膊走到城主府的廳堂,袁呈威背對着自己站在不遠處的階上,陳卞剛要拜見便被免了,在說明經過離開后,袁呈威坐在椅子上,嚴肅的說了一句:“溫老,你怎麼看?”
右側屏風后,一駝背老者緩步而出,操着一口令人不適的口音道:“在這嵐城之中,高手少之又少,能輕易打敗陳卞,自然不容小覷。”
袁呈威默默點了點頭,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這仇還是要報的。
“袁老弟啊,這個時候更應小心行事,要注意王宮來人才是。”溫老繼續說著,袁呈威聽到王宮也是眉頭輕皺。
袁呈威猛地一拍椅子,怒道:“此事難道就不報了么!”
溫老擺了擺手,大笑道:“報,不妨借他人之手,五日之後便是你的壽辰,鄢國來使想必屆時會暗來祝賀修好,可以借他們之手,倘若他們殺了那小子,那實力自然放心。”
“若不然呢?”
溫老走了兩步,繼續道:“如若他們死於那小子之手,涼莽出兵有由,事敗我們也可以以斬殺涼莽暗細,打消王宮顧慮,以圖霸業!”
袁呈威而很是滿意,自己能坐到這個位置,溫老功不可沒。
次日,陸彥二人一早就起來,而大街上議論的還是昨日城主府公子袁興被打傷的事情,人們以訛傳訛,一個傳的比一個離譜,說什麼袁興斷了兩條腿,有人附和道第三條腿也斷了,還說此時王府內正處理後事呢,聽的二人一愣一愣的。
安千年也不斷問着陸彥,昨日究竟有沒有打到袁興的第三條腿。
陸彥二人要了幾個包子,邊吃邊走,正當眾人議論之時,一個衣衫襤褸,破爛不堪的老頭,邊敲着竹竿邊大笑喊道:“好啊!好啊!這都是袁家的報應啊!是他袁呈威的報應啊!”
老頭走到哪兒人們都連忙躲開,倒也不是因為他穿着,而是怕他的話引火上身,燒到自己。
“這老瞎子不要命啦,敢這麼公然罵城主啊!”
“誰知道呢,平時就覺得他瘋瘋癲癲,沒想到這麼嚴重。”
陸彥聽到這話來了興趣,“喂!安千年,你說他是不是與這袁家有仇啊。”
安千年一臉鄙夷地看着陸彥,應道:“當我是神仙啊!你問他去啊。”說完繼續啃着包子。
陸彥走到這個腿腳不方便的老頭身邊,開口道:“老先生,您是不是跟袁城主有仇啊,一口一個報應的。”
老瞎子停了下來,哼道:“你是誰?!我的事與你無關!”
陸彥吃了一口閉門羹,有些尷尬,儘管對方已經瞎了,
也是抱拳道:“恕晚輩冒昧了。”
安千年在後邊聽到后開始笑話陸彥:“活該你多管閑事。”
二人剛欲離去,一隊兵卒便跑了過來,為首的指着老瞎子喊道:“給我拿下他!”
幾人快速上前,將老瞎子按在地上,為首的走到老瞎子面前,看着地上的老瞎子,蹲下去用刀身拍着他的臉,冷哼道:“我說老瞎子,一把年紀了膽兒挺肥啊,之前不理你,就當你是瘋癲,沒想到你越來越得寸進尺!帶走!”
兩人架起老瞎子,便要拿回去問罪,安千年問陸彥怎麼不去救一救這個老瞎子。
“他辱罵城主在先,救他一時只讓他日後在這嵐城更加煎熬……”
安千年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起了陸彥,隨後未說一字。
老瞎子剛被拖走兩步,便仰天大呼道:“蒼天啊,你看看吧!老朽現在不怕這刀槍斧鉞了!我沒臉見泉下的陸家主啊!可憐了夫人啊!袁呈威啊,你今後不得好死!”
為首的兵卒聽到這話,大罵一句,便要當場了結了這老瞎子,剛抬刀便一道人影閃過,只聽咚的一聲,他便狠狠地撞在了街道一側的牆上。
他原來所在的地方多了一位少年,陸彥。
兇狠、充滿着怒火的眼神,瞬間嚇住了其他的兵卒,一個簡單的‘滾’字從他口中發出,卻充滿了無形的威懾。
見到自己的帶頭的被打飛出去,幾人猛地咽了一口唾沫,匆匆後撤,轉頭跑路,顧不得早已經飛出去昏迷的兵卒。
陸彥趕緊扶起老瞎子,並將竹竿遞給了他。
可老瞎子卻像是不領情般,有些生氣道:“我的事兒與你無關,為何插手!你趕快走吧,再不走你就得死在這兒!”
陸彥看着面前得老瞎子,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是說了一句:“我不是我為了救你,我是為明白當年陸家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也是陸家的人。”
老瞎子聽到后,眼皮猛地一顫,嘴唇不停地打顫,重複着一個‘你’字。
“老先生,我們換個地方說。”陸彥三人最後回到了客棧,安千年則是下樓要了些菜,置辦幾件衣服。
在安頓好老人後,經過一番簡單交涉后,老人最終確定了陸彥確為陸家之人,但不知的是此時面前的這位竟是陸家少爺。
老瞎子喝了一口春茶,在穩定好了心神之後,開始追憶起當天之事。
老瞎子名為張峰行,年幼便生活在陸家,深受陸家厚澤。
那日,新春剛過,箭雨打破了和諧,竄天的火焰吞噬着陸家宅邸,他只記得在後院,老家主陸中盛隻身提劍迎敵,陸乘意為沈芊斷後並遣散家僕。
那日的他來不及離開,陸乘意與人交戰時所爆發的強烈的真氣,掀飛了他以至昏迷,在醒來便看到周圍躺着數不清的屍體,還隱約中聽到幾個蒙面人交談,他們來此為了捉到當時的小少爺,也就是陸彥,其中兩人口中道出袁呈威的名字。
張峰行不敢動,就靜靜的趴在地上,期盼着他們早日離去,不料火勢已起,宅外有着眾人把守,幸得牆邊一處在交戰之時有所損耗。
最後張峰行一下又一下用着身體將其撞開,他身上燃起烈火,多處燒傷,雙目被煙熏得失明,奄奄一息之際終得撞毀府牆,躺在雪地才得以生天,隨後昏迷,次日才醒。
當聽聞老家主和陸家主戰死,南宮夫人和小少爺不知所蹤,從此心中只有了一個名字,袁呈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