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汗血馬
火鍋旁,李牛、李豬等人看着毫無異樣的李興,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主公,你這酒量絕對是天下無敵!”李牛由衷道。
若不是礙於身份,李牛真想拍拍李興的肚子。
喝了這麼多酒,肚子一點變化都沒有,也不知道那些酒都喝哪裏去了。難不成主公肚子裏藏了個倉庫?
“小意思。來,別看着了,吃菜。”李興盤坐在了地上,隨手拿着筷子從火鍋中撈出幾片蔬菜和菌菇放到自己碗裏。
漢朝三年孝期規矩極嚴,不得宴飲、食肉甚至洗澡。
為了養望、避免落人口實,也出於孝心,李興不得不盡量遵從。
濃厚醇香的雞湯作為湯底,加上諸多野菇、薑片、血參、枸杞等,涮上兩片新鮮的蔬菜,再蘸上調好的醬料,雖不能吃肉卻也令李興感到回味無窮。
只可惜沒有辣椒,只能用茱萸來代替。而奢侈一點的像李興這邊,可以加些胡椒。
不過也只有這一桌火鍋有,畢竟這個年代胡椒全靠引進,價格貴得很。
“還是主公你會吃,為啥我們弄得火鍋就沒有這個味道,總感覺差一點呢?”李牛一邊不停地下筷夾肉,一邊道。
“那是因為沒這個環境,也沒這個氛圍。火鍋就是應該湊在一起吃才好吃。”李興吃完了盤裏的菜,正準備再夾,結果發現鍋里的東西沒多少了。
看着李牛手中幾乎已經摞滿了的盤子,李興頓時有種想罵人的感覺。
他一圈酒走下來也有大半個時辰了吧,這貨一直吃到現在還沒飽,簡直餓死鬼投胎一樣。
“你吃慢點,給老子留點。平時又沒少吃,你搶個啥!”一筷子將李牛還繼續準備從鍋里夾菜的筷子挑開,李興恨聲道。
而一旁默不作聲的李豬在李興訓斥時,悄無聲息的伸出了筷子,輕輕一劃,靈巧的將鍋里所剩無幾的東西大部分都夾入自己的盤子中,然後張大嘴一口吞下。
李牛見狀,瞪大着眼用筷子指着李豬,顫抖着手道:“主公你看,不是我吃的。”
李興轉過頭,狠狠地瞪了李豬一眼。
趁此之時,李牛趕緊端起自己的盤子,用筷子幾口便將菜肉扒拉進自己的嘴裏。
看着彷彿做賊一樣的李牛和李豬,以及怒氣沖沖的李興,火鍋旁的眾人皆是哈哈大笑。
坐在一旁的李嫣則是小心的把自己盤子中的菜往李興的盤中夾去。
李興見狀,也不推拒,直接將菜吃了進去:“還是嫣兒乖,不像這倆憨貨,就知道吃!”
不知啥時湊上來的姬成見狀,癟了癟嘴,把自己盤子裏的菜往李嫣盤中夾去,還輕輕地哼了一聲。
正在往鍋里加菜的李雞笑着道:“主公你又不是不知道,牛哥和豬哥的肚子就是無底洞,飯量和主公你的酒量都有一拼。”
李興聞言,無奈的搖搖頭:“你們這倆人,又不是缺你這口吃的,至於嘛?好像幾天沒吃飯一樣。”
懂事的李嫣衝著姬成笑了下,將菜吃下后,起來往火鍋里又加了點湯,濃郁的雞湯瞬間香味四溢,直令人胃口大開。
“主公你不是說過嗎?飯搶着吃才好吃。”李豬嘿嘿笑道。
他們自記事起便是孤兒,和李興一起長大,雖然名為主僕,但情同兄弟,彼此私底下相處並無什麼約束。
“你啊你,就知道吃。明早起來和我練練手,別天天管着後勤,把武藝落下了。”李興道。
“別吧!主公,
我現在可算是文官,天天忙着算賬分配物資,又不上戰場,練武幹啥啊!”李豬一聽這話,頓時臉耷拉了下來。
“文官就不用練武了?習武強身健體,若是遇到危險還能救你一命,有何不好?你這身懶肉,也該練練了。你看看現在十二人中,你還能打的過誰?天天就知道好吃懶做,你快真成豬了。”李興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習武以自保,這同樣是李興的初衷。他每日勤練武藝,除了強身健體外,為的便是遇到危險時能夠自保。
李興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身為人主兼將軍,旨在任用賢能、指揮調度,不能立於危牆之下。
每逢戰時,李興都率軍居於後方,且有大量親衛護衛,只是以弓弩殺敵。
畢竟這是真實的亂世,而非遊戲,逞匹夫之勇是魯莽之舉。
他的作用並不在於衝鋒陷陣,即使他武藝精湛,但若是真的魯莽行事作一衝將,無異於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於戰場之上一切都可能發生,關鍵之時一個小兵、一道冷箭都可能致命。
若非現如今人手不足、士卒珍貴,李興就連持弓弩殺敵的想法都無。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世上無常勝將軍。
若是真的有大量的敵人偷襲近身,亦或者是戰事不順,近戰弓弩難以自保,手中的刀槍依然是必不可少。
即使在刀法之上無甚天賦,李興也每日勤練不綴,為的同樣是自保,以防萬一。
不求殺敵,但求能夠擺脫敵人,保全性命。
“阿豬,從醫學的角度而言,適當的運動對身體有益,能夠活的更長。”李雞道。
“滾,你個獸醫,還敢說。”李豬怒聲道。
“人獸相通嘛,而且我的醫術也不差啊!”李雞小聲嘟囔道。
“對了,阿雞,這次阿牛帶來的汗血寶馬你檢查了嗎?”李興問道。
“檢查了,很健康,並無疫病。”
“之後你可得好好照看,咱們部落純種的汗血寶馬加起來也不過幾十匹,都是好不容易花了大價錢搞來的。”
“嗯。主公你放心,有我和馬哥在,三年之後一定能再培養出一大批良馬。”李雞自信道。
汗血寶馬雖然品種優良,但也並非盡善盡美。
其實相較之下還是好養活而且耐力強的匈奴馬(蒙古馬)更適合軍中作戰,不過蒙古馬矮小而且爆發力差確實是個問題。
李興引入汗血寶馬其實是為了與匈奴馬雜交,取二者之長產生更加優良的品種。
“不過阿牛,你下次能不能帶幾匹年輕力壯的汗血馬?這幾匹年紀都太大了,恐怕就連繁殖都挺困難,還得用藥。”李馬有些不知足道。
李牛臉上一陣苦笑:“馬哥,純種的汗血寶馬,能夠搞來就不錯了,這也就是鼠哥本事大。要是真的是年富力強的汗血馬,哪能輪得到我們,早就被那些世家子弟搶走了。”
汗血馬本就稀少,極為搶手,隴西李家雖在涼州,近水樓台,但如今已然沒落,並非涼州頂級世家,根本爭不到幾匹,只能花大價錢爭搶些年老力衰的汗血馬。
“其實也無妨,阿馬你好好培育,最多三五年便會有大量的純種汗血馬。”李興安慰道。
李興有如此自信,來源並非李馬和李雞,而是元珠。
部落有現在的興盛,士卒和戰馬能夠遠強於其他部落,皆是元珠的功勞。
當然,馬匹培育,李馬貢獻也不小,雜交、脫敏訓練、針對性餵養,都做得極為出色。
但人力有窮,正常情況下,馬匹培育起碼需要數十年,而且其中寶馬比例百中無一。
若無元珠存在,如李氏部落這般數千寶馬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錯,自給自足。這些的世家商人根本靠不住,不能盡信,最終還是要靠我們自己。”李雞道。
“阿雞說的不錯,但是能借用的外力就不要放過。此次我們吞併了迪剌部,實力大進。阿牛你回去之後讓阿鼠將此情況通知一下隴西李氏,想必他們知道之後會對我們更加支持。”
隴西李氏對李興打的是順水推舟的主意,李興又何嘗不是借雞生蛋。
血脈的相連讓二者利益一致,互惠互利。
這也是這個時代世家的常態,四處下注,強者為主。
如諸葛家甚至魏蜀吳三國皆有重臣,不過最後因司馬氏都雞飛蛋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