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學園都市的ID
6月14日上午。
警備員第七學區活動支部。
“老師去和朋友們打聲招呼，小清泉在門口等一下不要亂跑哦。”小萌如同把孩子送到幼稚園門口的家長一樣叮囑着。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清泉撇了撇嘴。
按理說他這樣來歷不明的人是不可能主動來這種地方的。
不過昨天在風紀委員支部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令人在意。
“愛穗、綴里！”
小萌留下了清泉，打開門走進了辦公室，正好看見了穿着警備員制服的兩位好友，於是熱情地揮了揮手。
“是小萌啊。”
黃泉川愛穗把一個便當盒子放在了正摩拳擦掌的鐵裝綴裏面前，自己又拉開身前的椅子，與鐵裝並排坐在一起。
看樣子二人是打算把辦公桌當餐桌用。
小萌也隨意找了一張椅子爬了上去，她瞧着黃泉川與鐵裝面前的盒子，晃着雙腿疑惑地問道：
“愛穗和綴里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嗎？”
“是啊。”黃泉川一邊打開便當盒子一邊抱怨道，“天還沒亮就被本部的人叫了起來，說是有一份交換生的資料要加急處理。”
她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看起來一副很傷腦筋的樣子。
“真是的，這種事情本部自己直接處理就行了，為什麼要特地打電話給我們？”
“好像是因為資料來源的問題？”看起來有些弱氣的鐵裝綴里扶了一下臉上的眼鏡，叼着筷子回憶了片刻。
“記得說那份資料是在我們學區風紀委員支部的電腦上傳的……話說風紀委員也有在書庫上傳資料的權限嗎？”
“這種事情誰知道呢？”黃泉川一手托着着下巴，百無聊賴似的用筷子撥了撥便當盒子裏的食物。
“既然上面都沒說什麼，其它的事也就與我們無關了。”
“說得也是呢。”
鐵裝夾起一塊番茄一口咬了下去，連湯汁粘在了嘴邊也沒注意到。
“不過居然能夠讓警備員特地起床加班啊？”小萌此時的聲音有些含糊。
因為她用不知道從哪掏出的牙籤偷吃了黃泉川盒子裏的一塊叉燒。
而此時她正在偷吃第二塊。
“啊嗚——”
一下子將叉燒送進嘴裏，小萌繼續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
“那個交換生是哪個財團的大少爺或大小姐嗎？”
“這個我們也不太清chu……嚯啦！不要一邊說話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偷走別人的下飯菜啊！”
黃泉川一筷子抽在了小萌打算繼續偷吃的手背上，隨後夾起了最後一塊肉片送進了自己嘴裏。
“嗚……”
小萌摸了摸着自己略微泛紅的手背，撅着小嘴把頭扭到一邊。
此時她看起來就像是在表達對黃泉川不滿，她的目光分明是盯着鐵裝的餐盒，嚇得弱氣的眼鏡老師趕緊護住了食物。
“小萌不許壞心眼！”
“誒嘿嘿……”
“唉……”
瞧着在自己面前如同真正孩童一般的摯友，黃泉川無奈的抓了抓頭髮。
“話說處理資料的不是愛穗嗎？為什麼連那孩子的身份都不清楚？”小萌乾咳一聲，試着把話題轉移回去。
“因為他的資料上都是模稜兩可的內容……說是交換生卻連交換的兩所學校都沒寫上。”
“而且連出生地也只是寫上霓虹兩個字而已。”鐵裝補充道。
“為什麼聽起來就像是隨意偽造的身份一樣？”
“但這是經過學園都市高層認可的。”
“這樣嗎？”小萌歪着頭看了看黃泉川桌上已經息屏了的電腦，似乎很好奇那個學生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黃泉川猶豫了一下，隨後拉開鍵盤“扣扣”敲了兩下。
“誒？就這麼把學生的資料放出來沒關係嗎？”
“反正沒什麼有用的內容，而且小萌也是老師啊。”
黃泉川起身把小萌正坐着的椅子推到電腦面前。
“看吧。”
熄屏的電腦此時已經亮了起來，小萌把腦袋湊了過去。
“誒！！！！”
響亮的驚呼聲甚至傳出了牆壁，嚇得門外偷聽的清泉差點一腦袋撞在了牆上。
“這個不是小清泉嗎！？”小萌指着屏幕上的照片大呼道。
那是清泉被黑子按在桌子上的照片。
很顯然這份資料就是宇智波清泉的個人檔案。
“小萌你認識他嗎？”
“啊，這也是我今天來這的目的。“
小萌把昨天在家門口撿到清泉的事情給二人說了一遍。
“我本來以為小清泉是離家出走迷路到學園都市的，沒想到居然是交換生啊。”小萌晃着雙腿滿臉笑意。
雖然不知道學園都市什麼時候有了交換生，但得知清泉不是來到學園都市偷渡者她還是很高興的。
“所以那個孩子現在住在小萌家嗎？”黃泉川摸了摸下巴，“我說怎麼一直找不到他的住址呢。”
“難怪本部要把那種郵差一樣的任務交給我們。”另一邊的鐵裝嘆了口氣，“沒有住址不就變成了失物招領嗎？”
“咦？你們有什麼東西要給小清泉嗎？”
“是ID啦。”
黃泉川放下了筷子，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薄薄的卡片，上面同樣印有清泉那張羞恥的大頭貼。
“畢竟要在學園都市生活，ID是必不可少的。”
黃泉川拿着ID在小萌眼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所以麻煩小萌回去的時候讓那孩子來支部一趟吧。”
其實這種事情只要讓小萌把ID轉交一下就行了，但黃泉川畢竟是一個盡責的警備員，她還是覺得親手交給清泉比較好。
“小清泉的話就在外面，我這就去叫他進來。”
……
“這種照片絕對是黑歷史啊！”
清泉緩緩地放下了ID又輕輕的嘆了口氣。
由於要上課的關係小萌已經先行離開了，而警備支部顯然也獲取不到自己想要的情報，所以清泉也沒有必要一直待在那兒。
他漫無目的地路過這不知道哪個學區的甜品屋，心裏卻一直想着兜里ID的事。
他不明白這座城市的高層到底在想些什麼？
明明已經注意到了自己這個外來者，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抓進警備部的監獄而是登記居民身份？
什麼時候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也能如此隨意的在一個城市裏拿到身份證明了？
他們是對這座城市的保安系統充滿信心，還是對我的背景了如指掌？
如果是前者，那也顯得太自負了。
而如果是後者……
清泉皺了皺眉頭，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種可怕的陰謀。
汽車自馬路上飛馳而過，捲起的風兒化作了上升氣流，氣流吹起了路邊女孩的短裙又惹來了聲聲尖叫。
夏日的美景多為清涼，清泉卻顧不得欣賞。
“啊啦，這不是鹹魚先生嗎？”
雖然聽起來內容不怎麼樣，但背後響起的聲音確實如同大小姐一樣優雅。
“這個聲音是……”
根本不需要回頭，光聽那獨具特色的聲線清泉就能夠十分清楚地判斷背後之人的身份。
“果然……”
當他轉過身去的時候看見了一對十分顯眼的茶色雙馬尾——白井黑子提着書包站在寫着“新品推出”的廣告牌前。
“會帶着敬語說著無禮的話的人也只有你白井黑子了。”
“真是失禮的發言呢。”白井黑子把提包的右手搭在了肩上，書包掛在了背後，自己則邁着步子走了上來。
“我以為來到學園都市的交換生素質會稍微高一點呢。”
清泉被“無罪釋放”的事情她昨天已經知道了，所以這次並沒有一見到清泉就大打出手，不過聽她的語氣依然有些不爽。
“我素質低下還真是抱歉啊！”清泉吐槽道。
他上下打量了黑子一眼，她雙馬尾上的蝴蝶結比昨天更加鮮艷，顯然是換了發繩，不過吸引清泉注意的還是她手上的書包。
“話說你這幅樣子是要去上學嗎？”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黑子揚了揚手中的提包。
說起來這裏的孩子小學以後就很少再背那種小紅書包了，反而是用這種黑色類似公文包的居多。
“但是上學的話……”
清泉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已經掛得很高了。
“這個時候才去學校已經不是遲到那麼簡單了吧？”
“拖某人的福。”
黑子將搭在肩上的書包放了下來，又把目光看向了來往的車輛。
“為了幫黃泉川老師找你的住址我可是整整浪費了三個小時呢！”
黑子在說“住址”的時候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打算和姐姐大人一起高高興興上學的白井黑子突然被黃泉川叫去幫忙找清泉的去向自然有些不滿。
而本來就有些不爽的黑子，在半天找不到清泉住址時，更是憤然申請了查看昨晚街道監控的權限。
“只要沿着他昨天離開支部的路線就一定能找到！”
當時黑子是這樣想的。
結果……
“為什麼這傢伙是用能力從房頂上離開的啊！”
黑子坐在電腦前簡直要抓狂。
“那個……”瞧着雙目含煞的黑子，清泉小心翼翼地說道，“如果是黃泉川老師的話，我已經見過她了。”
“這我當然知道啦！否則我怎麼有空再這閑逛。”
黑子撇了撇嘴，如果不是黃泉川打來電話給她，她說不定會在支部坐到下午！
“看不出來你還蠻盡職的嘛。”清泉揶揄道，“我還以為你會在辦公室里喝着紅茶摸魚呢。”
“喝着紅茶摸着魚？”
黑子腦門上頓時蹦出了一個大大的“井”字。
她頂着額前跳動的青筋，努力保持着臉上的微笑。
“如果您是指昨天下午的話，確實摸到了一條很大的鹹魚呢。”
“咸……鹹魚？”
清泉眼皮一跳，本來只是想膈應一下黑子的心情此時只覺得如同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通靈出鹹魚什麼的絕對是忍界恥辱啊！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清泉狠狠地瞪了黑子一眼，卻不料只換來對方一個輕蔑的眼神。
算了，不和她一般計較。
他嘆了口氣，再次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只覺得腹中一陣飢餓。
“好像快中午了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街邊甜品屋前的廣告牌子，那裏似乎有新口味的蛋糕推出。
“那個……”
清泉把手搭在了褲兜旁，這兒有小萌給的一萬元鈔票，是給他搭車回公寓用的。-
也不知道這裏的貨幣購買力如何？不過用來吃頓飯應該足夠了吧？
他指了指那面廣告牌，對着黑子禮貌性地問道：
“要一起看看嗎？”
他這麼問當然不是打算請白井黑子吃蛋糕什麼的。
因為已經知道黑子要去學校了，所以這樣問只是稍微客套一下罷了。
而且就算清泉請客，黑子也肯定會拒絕吧，畢竟兩人關係並不熟。
“我還沒去學校報到呢。”
正如清泉所料，黑子果然拒絕了邀請。
“嘛，那就算……”
“不過都這個時間了去不去也無所謂了吧。”
“咦？”
“說起來早上只是隨便吃了兩口麵包就趕去工作了呢，現在想想也有點餓了。”
“咦咦？”
“而且這種口味的蛋糕我還沒吃過呢，既然你打算請我的話，就當做你給我添麻煩的補償好了。”
“咦咦咦！！！”
看着自顧自地走進甜品屋的白井黑子，清泉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那個……白井小姐？”
他小心地舉起了手，又弱弱地張開了口。
“一個上午都不去學校沒關係嗎？好歹報到一下啊。”
“沒關係，反正因為工作的原因已經請過假了。”
黑子拎着書包優雅地轉了個身，面帶微笑。
“還是說其實你是算準了我會去學校才發出邀請的嗎？咸——魚——先——生！”
“哈……哈……怎，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