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1個不能少(六千)
地下**,無數的青黑色的觸手正在回縮,縛抓着各種停止掙扎或還在掙扎的獵物拉入赤池水底,不出幾秒那掙扎的動靜便完全消失,就像是巨大的八爪魚沉入海底,囊中孕育着致命的毒藥。
梁秋遠望着開水般冒着氣泡的赤池,反手抽回手上被染紅的刀刃。於小樓捂着汩汩冒血的傷口踉蹌着連退出幾步開外險些坐倒。旁邊的林燕揚見狀趕忙上來就要扶他,梁秋卻是手腕一抖,懾人的鐵刃瞬間回刺。她不懼那冰冷的鐵器,卻在梁秋的眼神逼視下不由自主地後退,拿槍的手顫抖到幾乎失力。
"真遺憾,看起來這次你們的任務還是失敗了。"梁秋斜眼掃視着周圍的三人,任天行與於小樓都已身受重創,林燕揚也已遍體鱗傷被奪去了聲勢。表面看來他們以三敵一,但種種因素作用下,此時的他們居然落到了絕境之地。
"既然失敗,那就好好享受敗者的獎勵,"梁秋微微一笑,"或者該說,現在已經快要完成了,現在欠缺的部分只剩下最後的門檻,正好就有現成的..."
他的目光在邊緣處停住了,始終不咸不淡的表情都因此變了一變:任天行依舊站在那裏,但原本該在他旁邊的江一弦卻已經不翼而飛。相對的,他身後的石壁不知何時依舊被強行打開,牆壁掩體下暴露出漆黑的通道。入口半徑很小,根本塞不下一個成年人的身長,但對於一個還沒發育的小女孩來說綽綽有餘。
"你什麼時候找到的?"梁秋眯起眼,眼神彷彿看到獵物被奪的狼。
剛才的那一陣衝突間他始終身在圈外,重創未愈的情況下本應是被救援的對象。方才的爭鬥中梁秋並沒有放鬆對他的警惕,但還是沒想到他居然就能接着剛才的混亂作掩護,就這樣一邊警戒着一邊以身為掩搜尋,找到暗道后當機立斷地將江一弦投入了進去。
"直到我們進來這裏為止,外來的物資還在不斷地輸入這裏,這說明除了供人進出的入口外,這裏一定還存在着別的路...恐怕這就是直通坐標內部的管道吧。"任天行直盯着他,"現在她應該已經處在設施當中。沒有她,接下來的步驟也都會流產。"
"到現在這個時候,還做得出來啊。"梁秋低眼看着他,臉上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
"您早就該知道的吧?"任天行有些艱難地嗤笑了一聲,"別的不說,我可是從來不能看着蘿莉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啊。"
他說出這句話就覺氣氛一變,下意識地盯緊了他手上的長刀,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懷疑下一刻自己就會被刀刃捅個對穿,但片刻的對峙后,等來的卻是對方的一句哼聲。
"呵...有點膽量。"梁秋半是無奈半是嘲笑地搖搖頭,居然收回了手上的動作,"不過,勇氣也總是需要買單的。既然你們這麼大義,那就代替那孩子付出代價吧。"
他猛然躍起身來,一跳攀上一邊的鋼架,猿猴似的幾個連翻便登上了幾十米高的頂端。攀登的同時,一枚高爆手雷不知何時已經被握在手中,不等三人有什麼反應他便一甩手,手雷落地炸得鋼筋垮塌,連帶着身邊連接的線路一併翻滾着墜入旁邊的赤池,徹底斷去後路。
"過河拆橋啊這是..."於小樓捂着傷處勉強撐起身,拾起旁邊被打落的彈匣重新填入槍膛,"這意思是不讓我們爬上去搞個活人坑么?真他媽該謝謝不補'刀';之恩..."
"不,等等。"盯着梁秋動作的任天行忽然壓下了聲音,"那邊那東西有什麼不對。"
於小樓見到他眼神不對的同時立刻閉上了嘴,
由此才發覺混沌的五感突然再度清晰了。空氣中滿溢的磁場在剛才的爆炸中消失,沉重的身體得到了血統的滋潤再度變得輕盈起來,連着傷口也在快速癒合。放在平時這是再好不過的現象,但如今伴隨精尖聽力而來的,卻是那池中暗藏的洶湧聲,就像是即將噴發的海下火山。
"原來如此,他所說的'付出代價';,就是這個意思..."抓緊了胸口,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所有活物都在那東西的捕食範圍內,原獸細胞的血統越精純、吸引力就越大。我們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被攻擊,恐怕是因為它和我們一樣,同樣受達格壓制,所以才不敢靠近被磁場籠罩的範圍。但剛才他解除了這個設施...現在已經沒有東西作為我們的防護了。"
於小樓聽着這話全身一凜,忍痛立起身剛要做些什麼,卻見任天行臉色驟變,大喊道:"後面!"
話音未落,充滿腥氣的勁風已經席捲而來。巨大的黑影浮起在背後,帶着成串淋漓的水珠,如同血盆大口在後張開將他覆蓋在內。能採取的一切手段都已來不及,在有所動作之前,籠罩全身的陰影已然當頭撲下
爆炸聲隨着熱浪直擊感官,子彈帶着蠻橫的加速度破膛而出,宛若化作另一頭野獸撞上那直襲而來的陰影。抽打而來的觸手被迫嘆氣,強大的動能將其鑽出一個巨大的空洞。只一擊過去,地上已然散落了不少被烤到焦糊的血肉塊。
林燕揚單膝跪地,以嬌小的身姿站在最前,肩上扛着還在冒煙的M202火箭筒。這種武器原本是作為反坦克單兵導彈而設計的,方才和梁秋對決時,他們被迫以近身迎敵,她的能力也就無從開展。但面對這種東西她不必再留手了。
她在發覺情況的第一時間她便俯身翻滾過小道,重新拾起了自己的M202,連續裝膛開火。重炮打擊顯然是眼下最靠得住的東西,逼近他們的觸手群如同摸到了燙手山芋那樣退卻了,斷裂的肉體像是膽怯了似的縮進血池內,騰起氤氳的白煙。
"我靠,差點忘了我們這還有張王炸!"
於小樓想也不想地便開口贊了一聲,緊張到快要斷裂的神經也的確因為這話兒放鬆了些許。可話音未落,就見林燕揚眼裏的血光一閃而滅,若不是撐着炮管,肯定就要就此撲倒。
她的體力也在剛才和梁秋的爭鬥中耗掉了大半,這種情況下以肉身力量使用重武器當然不堪重負,更不要說突襲時帶的彈量本就很少,固然威力巨大,但此時只剩下可憐的幾發,每一發都加重整個**的搖搖欲墜。
於小樓趕忙上前,但林燕揚竟在這時避開了他的幫手。
"它需要時間來恢復,我剩下的彈量還能單獨拖住一會。"她喘着氣重新支起身,用有些顫抖的手臂將又一枚火箭彈推進炮膛,"趁還有這個空檔你們快跑,剛才突擊進來的那個通道應該還能用...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於小樓愣在當場,反而是旁邊任天行瞳仁微微一縮:"你是要..."
"嗯,如果能完全炸毀這座**的話,就能把那東西整個封在這裏,那樣的話就都能結束了。"林燕揚抬起頭望着搖搖欲墜的四壁,"以我現在的裝備,也許還能做到這一點,現在只有我能做到了。"
"閉嘴,別說了!"於小樓大吼着打斷了這番話,他從未用過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你腦子有泡嗎?!還真以為那東西有多好對付?!知不知道這樣..."
"我知道!"林燕揚卻也在這時提高了聲音,竟然頂着他喊了回去,"我知道會怎麼樣...那就是我想要的結果。"
這或許是她第一次反駁隊友,那前所未有的樣子讓面前的兩人都不由得呆了
"白狼...已經不復存在了吧。"她彷彿自言自語那樣喃喃着,"因為梁總他想要毀掉這些...他不會在意死的是誰,但一定要有人為此獻祭...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希望這個人是我。"
她終於堅持不住說出了真正的想法在她心裏白狼只是由幾個人組成,而現在其中一個人永遠地離開了,那麼所有的傳說都一併土崩瓦解。那說話的神情讓觀者一時都無言以對,於小樓想拉住她,卻反過來被她拉住了。
"夠了,小樓、天行,這一切都已經足夠了,我已經受夠了。"林燕揚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已經不想再看見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了。如果這就是真相的話,那我寧可就此結束、被騙到最後一刻至少這樣的話,所有人都還能像當初一樣吧?"
"你傻啊..."於小樓盯着她,憋得臉都泛紅起來,像是一個輪迴般的十秒鐘過後,他終於忍不住低喝道,"說什麼像當初一樣...要真是回到以前,你應該是跟在我們屁股後面說走哪就走哪的黃毛丫頭吧?"
"誒?"林燕揚愣住了。
"是啊,我也沒記得以前的燕子會這麼說話。"始終在一邊看着的任天行這時居然笑了笑,"要早知道你能有這麼大的動力,以前多少頂級任務都不是事了。"
他察覺到兩人同時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依舊保持着笑容,只是隱約的紅芒從眼裏泛起,同時自地上撿起槍來,若無其事似的拉栓推膛。
"說實話,我不覺得走到今天這一步就是死胡同、或者是完全的壞事。"任天行聳聳肩,"改變不了的東西終究無法改變,但至少現在,大伙兒都有資格決定自己能怎麼做了,這不就夠了么?"
"喂喂,都這會了就別開動員會了吧。"於小樓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眼神卻也認真起來,"這麼說的話,你也要...?"
"那當然。"任天行吐了口氣,"畢竟,現在我也能憑自己飛過海去了啊。"
"幹啥啥不行,吹逼第一名。"於小樓感慨着罵了一句,卻也不由得提了提嘴角,拿起槍來,"之前就聽說傻逼會傳染,這次我可是被你拖下水了,等完事以後可得賠我醫療費。"
"喂我說,拿老病根訛人也不帶這麼個訛法吧。一個號一杯酒,最多了,誰先倒誰刷卡..."
林燕揚聽着這倆遍體鱗傷的二貨來回拋球,在這末日當頭的情境下居然還唱起了紅白臉,反倒是握着炮管的她顯得有些不協調。這種感覺她已經很習慣了,在很久或者不久之前,她印象中的那個隊伍永遠都該是這樣。即使時過境遷世界快要天崩地裂...他們仍一如當初。
她注視着他們灰頭土臉的狼狽相,終於是忍不住噗嗤地笑出了聲。腥風伴隨着嘶叫籠罩下來,她頂着那滲人的噪聲、就要像往常一樣調開他們,但還沒開口,令人牙酸的震鳴聲已經刺入耳中,在某種東西的影響下,整個地下設施在瞬間自內而外地開始瑟瑟發抖,連那赤水間搖曳的黑影都害怕了似的重新縮入水面下。
"有情況!"她的話最終在嗓子眼轉成了這麼一句。
室內在被奇異的寂靜中停滯一瞬,而後耀眼的爆炎驟然從血池邊緣泛起,強度更甚剛才於林二人的突擊,只在頃刻間便將周邊地塊撕裂,裂縫中像是滾動着極熱的岩漿。
"又來?!"
三人第一反應這又是梁秋佈下的陣,連忙抽身欲躲,但隨即他們便發覺那爆炎並非針對他們,而竟是集中在血池周邊。碎裂的躲在其中的巨物在水間翻滾嘶叫,如在地獄。
"等等,先別亂動。"任天行揮手攔下其餘的兩人,凝神仔細分辨着那叫聲,"那東西的表現,有點不對勁。"
正如它所說,那怪物的叫聲中比起被滾燙的空氣灼傷的痛苦,更多的是焦急的意味:它在這裏浸泡蟄伏了這麼多年才有了現世的機會,為此它始終在瘋狂地吸收來自各方的營養,但這一陣突變截斷了輸送食物的通路,就像是餓鬼被奪走了好不容易得來的餐盤,自然火燒眉毛。
而就在十幾米之遙的頂端,冷眼俯視着下方的人見狀同樣臉上變色。
"這是...供能設備出了問題么?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像是抓着刀柄那般握緊了欄杆,"不可能,這麼精確的時間點,不可能是巧合..."
梁秋望着那血池自言自語着,卻聽傳入耳中的震蕩中混入了陣陣的腳步踏地聲。他隨之微眯起眼,收起多餘的神情後轉過頭去,果不其然看見黑衣破敗的人們正朝他走來。他們是從外部的密道翻進這裏的,此時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傷痕和十足的陰沉,一看就是敗軍之相。
"你們也輸了么?"梁秋淡淡地掃過他們,明知故問道。
似乎是被他戳到了痛處,領頭的丙臉邊一黑,有些被激怒似地道:"還有臉說我們?這次的事情完全交由你策劃,我們都按你說的做了,你倒站這吹涼風悠哉?"
"這可談不上是涼風,如果是那也是赤道吹來的。"梁秋斜眼瞥着他們之中的兩人,"按我說的做了么?我讓你們的人盯緊狼眼,為什麼現在他們會在這?"
"這個..."丙見他掃視的果真是那兩名被指派監視荊明的隊員,噎了一句,但馬上便不忿地反駁道,"我們這邊直接迎戰狼牙和夜鶯,對上他們一個人都不能嫌多。就算以前的狼眼真值得上我們分配人手,但現在他的所有通訊設施都斷了,能操作的唯有這座中央設施,而且我們都已經看着他啟動設備了。以他的身體狀況,還能搞出什麼么蛾子?"
他說到這裏不由得打住了,是被梁秋的表情所懾此時的他並沒有多表示些什麼,但那眼裏卻前所未有地流露出了恨恨的神色,不知那恨意是針對誰...或者僅僅是對他自己。
"如果真像你們說的那樣,十多年前我就不會要下他。"他望着眼前迭起的烈焰,低聲說,"那小子最可怕的地方,從來都不會被人直接看到。這次連我也低估了他啊...沒想到他居然能想到這個地步,這麼多年來,連他也始終沒有走出過當年啊。"
...
相隔三十米,核心操控室。
荊明聽着牆壁各處傳來的爆鳴聲,伸出手撐住不斷搖晃的桌子邊緣,慢慢將自己推離桌外。
一切都如他所計算的那樣,這座地下設施與莫比烏斯島的構造完全相同,擁有和當初相同的自毀程序也是理所當然中央用於供能的設備與玄蜂相當,通過調整模型和參數,自然能套用相同的公式。
在來到這裏的時候他輸入的的確是啟動指令,但卻是和當初相同的**活動,而現在這個程序開始運行了。不出多久這裏便會在連番的爆炸下整個垮塌,位於中央區域的養殖池必然會受到無法修補的重創。孕育其中的怪物還未破殼,這樣的情況下斷去供給是不可承受之重,一切都在他計算之內,在那個男人將權柄交給他的一刻,這個計劃就已經成型了。
灼熱的空氣撲面,他嗅到直灌入鼻的燒焦和硝煙的味道。整座**正在走向毀滅,血脈般分佈鑲嵌在牆壁和地板中的供能管被完全引燃,在幾分鐘內變作了十足的**,破壞性的赤炎順着管道蔓延爆裂,直將整個**淹沒在火海當中。
當初的謝春兒,就是用這種方式毀滅了莫比烏斯吧?真是諷刺,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會和那種存在走一條道,光是想想都覺得噁心。
...不過,也就是想想而已了。
四周的牆壁都在垮塌,混雜着灰塵的空氣直灌入肺里,一切跡象都在表明這個地方正在走向毀滅,而身處其中的他已經無路可逃。這是當然的,供能設備位於整套系統的最中心,即使對於一個健全的人來說也是最深的迷宮,他從輸入那行啟動密碼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點。
所以這就是他的末路了么?葬身在這種程度的爆破下,恐怕連完整的器官都留不下吧?這樣也好,死人從來都談不上什麼優雅,像這樣完全消失不至於被人擺弄或許還算是蠻不錯的結局。
他微微抬起眼來,頭頂的天花板已經殘破不堪,中央破開一人來長的裂痕,眼看着只差最後一股助力就要當頭砸下。
生死一線的關頭,那縫隙在他眼裏卻又成了另一番樣子:裂縫已經貫通地面,透下微微的光來,大概是地表的爆破發出的火焰吧。此時它如螢火蟲般懸吊在那裏,與他大概只有幾米的距離,看在眼裏卻那麼虛幻...是那種似曾相識的,遠在天邊的光。
他再度伸出手去,探向那道微光的方向。腳下的地面也開始迸裂了,他的時間或許只剩下最後的幾十秒,這種情況下如此舉動毫無意義,放在平時連他自己都會覺得可笑,但此時他如此專註地看着,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了那道光。儘管永遠不可能觸碰得到,在跌入無盡的黑暗之前,如果這就是最後追求的東西的話...
若隱若現的微光突然放大了,原本只有巴掌寬的裂縫突然被打破,外界灼熱的空氣和着明亮的火焰一同沖入視野。一隻手從刺目的焰光中衝出,大力拽住他的手腕,下方的地面幾乎在同一時刻完全崩潰,無數的碎石滾入深不見底的地下井,許久過後才傳來微不可查的固體落地聲。
荊明少見地愣了愣,幾秒過去才適應過來自己被吊在空中的處境,隨後轉向上方,-就見江樺一手撐住開裂的天花板,半個身子懸在外面,以另一手緊緊地拉住他免於下墜。他邊拉着邊望着周圍,臉上全是汗,看起來是一刻不停地衝下來才搶到這最後一瞬間的。
"...你不該這麼做。"幾秒的無言后荊明開口道。
"我就是為此而來。"江樺一邊說著一邊全身發力,自己翻上上層的同時將他一併拉了上來。
"我意思是,你找錯地方了。"荊明說,"這個**整體是分岔型的結構,供能核心和實驗場所並不在一起,你想找的傢伙在第二個地方,來這裏耽誤了時間。"
"沒那回事。"江樺說,"想阻止他的話,一個人都不能少。"
說著話的時候他已經拽過對方的手臂將其架在肩上,以行動代替了接下來的話。如此場面下荊明卻也沒多推託什麼,四下張望了一圈,才再度開口道:"走五點鐘方向,那邊的管道剛剛炸過一輪,會有能出去的破口。"
江樺應了一聲,聽到第一句話的同時腳下已經發力躍起,疾風般掠過烈焰躥跳的廢石堆,靈巧地躲過各處的爆破和從頂頭滾落的碎石。沒有多餘的談話,所有的交流都像是平時進攻複雜地形時普通的指令,而狼眼的報告從未有人懷疑。
不出幾分鐘的功夫,他側身避過最後一枚帶火的灰石,猛力一撞衝破裂痕斑斑的天花板,外界的夜風在同時撲面而來,耳中灌入的儘是來自地面的喧囂。點擊下載本站APP,海量小說,免費暢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