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道得從心死後
使用蚩尤劍，摧毀了一座大城，陸言的身體忽然變得有些虛幻。
他御劍飛行在半空，驀地停下，嘆了口氣。
“不行了嗎，也對，之前和軒轅劍拼到那個程度，本身也差不多極限，現在又被我拿來甩大招，嗯～”
陸言撫摸着蚩尤劍，看了看地面上追隨魔神的十萬嶺南魔軍，想起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不禁唏噓。
“罷，事已至此，你們也沒什麼必要繼續。雖不是因我而起，卻也是因我而死。對不住了，往生吧。”
他將蚩尤劍扔上高空，閉上了雙眼。
“恰啊～”
“嘶～”
“哦哦哦～”
十萬被魔氣感染的嶺南土着人，發出了異狀悲鳴。
蚩尤劍在高空吞吐着魔焰，地面上無盡的魔氣形成潮旋，匯聚到它血紅的劍身。
魔氣抽離，十萬嶺南土着，在嘶啞的鳴叫聲中，猶如黃沙在歲月的風中消逝。
陸言獨立高處，默然等待，再睜開眼時，不久前還像洪流淹沒大地的一支恐怖軍隊，現在已化為塵埃，永遠融入了土地。
這十萬嶺南土着，本也是人，只因虞淵封印被摧毀，魔氣灌出，便造就了他們淪為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現在，算是解脫。
蚩尤劍吸收了如此巨量的魔氣，滿是裂痕的劍身變得更為凝實，連帶着陸言的身軀，也更為具體了。
陸言將劍召回，仍然用黑布條包裹好，扭頭看向西方。
“嗯，沒記錯的話，地球上還有一個東西，也是隱患。”
他凝神細思了片刻，認準一個方向，御劍而去。
那裏，樓蘭。
從中原記載里消失的西域樓蘭，沉埋着上古黃帝與蚩尤大戰時，僅剩下的最後一座兵魔神。
那個東西，和蚩尤劍一樣，都是戾魔在地球上的手筆。八十一座兵魔神，配合蚩尤劍的力量，若不是九天玄女幫忙，黃帝早被蚩尤打死了。
作為宇宙級別的存在，戾魔之強，連九天玄女那樣的神，都只能聯合眾神將他封印在地球。
如今戾魔回歸宇宙，地球這犄角旮旯他並不感興趣，但他隨手留下的一點東西，都有可能對這裏造成極大的災難，嶺南魔軍就是一個例子。
陸言想到樓蘭還存在一個兵魔神，當即決定去把那玩意兒挖出來，最後連同着蚩尤劍、兵魔神，通通銷毀。
……
秦國，咸陽
自始皇帝陛下回歸，正式確定了長公子扶蘇為太子，殺趙高滅羅網，整肅朝堂，又解決了巴蜀叛亂，咸陽城的人心已是格外安定。
天下雖然動蕩，反賊四起，妖孽橫生，但只要始皇帝陛下在，大秦的江山社稷，便絕不會崩塌。
咸陽城，無論軍民，都有這樣的信心。
然而今日，
咔嚓——
正午時分，陽光普照，突有一道炸雷震動全城，緊接着就見黑雲吞噬了太陽，陰風怒號。
好似有一盆血水從天上倒了下來，人間染上了一層黏糊糊的陰暗紅色。
“凡人的皇帝，出來，見證神臨。”
黑雲中，隱約可見一個身影，聲音宛若洪鐘大呂，震蕩天地。
“什麼東西？”
“天，天怒了嗎……”
“怎麼可能，難道，真的有神……”
咸陽城內，已是混亂。
別說是平民百姓，就算是文武百官，那些高智商的人傑，都被這場面驚嚇得不知所措。
“丞相大人，這，這到底是……”
田猛手裏的木劍“啪嗒”掉落在地，他仰頭看着天空，目瞪口呆，合不攏嘴。
田賜則“哇”地一聲，扔掉木劍就往屋裏跑。
田衾從一旁衝上來，摟住了才十歲的兒子，輕撫着後腦勺，安慰道：“阿賜，別怕，不怕，母親父親都在，丞相大人也在呢。”
這一家三口，都像是頭一次碰上天災的正常反應。
而與他們相比，李斯平靜得有點詭異。
李斯站在屋檐下，微微地抬頭，雙手背負，臉上毫無表情，眼睛怔怔的，一眨不眨。
“……”
陸言師弟，你……
“呼～～”
李斯忽然長吁一聲，伸舌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陸言，果真是，幸好，幸好啊。
幸好自己，有過動搖，但終究作對了選擇。
……
咸陽王宮
“保護陛下！”
一身暗銀色盔甲的嬴珏，率領六千禁軍，第一時間已在宮城列陣。
“這種壓迫感，莫非，天人合一，還是天人極限。”
嬴珏眼神閃爍，口中呢喃，這個突然出現在咸陽上空的不速之客，甚至比他見過的天人合一還要更為恐怖。
他祭出佩劍，與身後將士戮力同心，“眾將士聽令，扁諸之劍，開陣！”
嗖嗖～
“扁諸劍陣，乃國師陸言傳授，三千人成陣，有斬滅天人之力，的確不凡。”
妙曼的女音款款落下，東皇嫿禕一身水色長裙，端莊典雅，悠然從空氣漣漪中走出。
與她同時出現的，還有陰陽家三大護法。
“這種感覺，比之天人，更為可怕。”
星魂甘羅警惕地望着天，雙手結印，青光掃蕩，周遭亮起閃閃繁星。
東君瑤疏，月神白，兩人的龍游之氣同樣磅礴揮灑。
嬴政從王宮大殿內走出，身邊跟着扶蘇和蒙毅，還有一群影密衛將他們牢牢護住。
“是你，在叫朕。”
嬴政按住天問劍，凜然踏步，朝着天上不屑冷哼：“狂悖之徒，裝神魔弄，殺。”
“殺～”
始皇帝一聲令下，嬴珏瞬間響應，六千禁軍煞氣衝天，一條黑龍憑空出現，張開血盆大口，龍吟震空。
再有陰陽家四大高手，東皇、東君、月神、星魂，各色龍游之氣璀璨放光。
“哼，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凡人，就該跪下。”
一聲跪下！
黑雲中一道巨劍斬裂天空，僅用了一擊，就將黑龍攔腰斬斷。
至於什麼青色、紅色、藍色的龍游之氣，直接劍氣被餘波吹散，差距大到，宛若螻蟻妄圖撼天。
轟～
衝擊波在空中橫掃而過，咸陽王宮最高的大殿，屋頂在一瞬被掀飛，碎成了漫天氣粉塵。
嬴珏和那六千禁軍，軍勢煞氣被破，毫無還手之力，只在一招，六千人齊齊吐血，萎靡地躺倒在地。
“什麼？！”
“這……”
“怎麼可能……”
“保護陛下……”
不明來歷的人物，如鬼神一般降臨，這顛覆世界的力量，讓所有人心生絕望。
“凡人的皇帝，今日只是小懲。一個月後，泰山之巔，獻上你的供奉，那，你依舊是凡人的統治者。”
“如若不從，神力之下，人皆螻蟻爾，哈哈哈～”
笑聲在天地間迴響，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