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邊角料

番茄還真想給人加餐，幫自己洗澡的兩個宮女多麼乖巧，只是不知道叫什麼，只能改天了，他搖頭說道：“不是加餐，是讓一些不開眼的沒飯吃。”

胖子胸口拍的啪啪響的說道：“這好辦，是那個賤婢得罪了番公公？我讓他連洗鍋水都沒得喝的！”

番茄在宮裏走遠一點可能會迷路，韓公公具體叫什麼都不知道，有多大能量也不知道，見胖子自信滿滿的樣子更是拿不定。

“富貴哥，敬事房的老大，韓公公你動得了嗎？”

胖子鬆了一口氣，是他掐得住的人，得意的說道：

“那個沒卵的賤貨，呃，番公公，沒說您！”

番茄才不會對號入座，他的寶貝只是寄存在某個地方而已，只是這胖子明顯是指着禿子罵和尚，番茄懶得跟他計較，擺手問道：“韓公公叫什麼？你真拿捏的住？”

胖子挺着大肚子說道：

“不知道，那地方低賤，誰有工夫管他叫什麼？敬事房最沒地位，但也不能做到太絕，您說要他們幾天不吃飯？”

幾天不吃飯還叫不絕，番茄感嘆自己太善良了。

“就兩頓吧，大多都是些苦命人。”

胖子眼底的輕蔑少了些許，剛爬上來的人一般都會猛踩以前的同層人來立威。這種事情他見多了，自己也干過，至於同情苦命人，做做樣子罷了，屬於大棒之後的安撫，不能當真。沒想到番茄還真有點良心，開始就考慮到苦命人。

“番公公，小廚房就像是御廚練手的地方，我們說話管用。”

管不管用還得看什麼事，番茄往椅子上一靠，翹着二郎腿說道：

“富貴哥，你讓小廚房別給楊狗蛋送飯，還有那個衛公公。他們來的話，就說是我說的，讓他們來找我。”

要不是看他穿的太監服，說話聲音中性了點，胖子還當他是一個沒禮數的刁蠻丫頭，不時的瞄一眼他的胸口和下身。可惜了一張皮，註定了悲劇結局！

“小事一樁！”

韓公公揮散了身上的異味，路上看着一個個的枯黃的臉，莫名想起番茄。要不是長着一張好臉，被康妃看中，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也沒想着弄死他。

剛回來就看見負責領餐的小太監站在門口，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小太監跑過來說道：

“韓爺，膳房說廚子被調到御膳房幫忙去了，讓咱們自己想辦法挺兩天，如果挺過去的話，可以去御膳房找番公公領吃食！”

個別人一兩天沒得吃的是常事，敬事房雖然地位低，但從來沒有集體斷過一餐的情況。韓公公陰鬱的問道：“御膳房什麼時候出了一個番公公？什麼來頭？”

小太監快速答道：“韓爺，就是從咱們這出去的番公公，據說現在在御膳房專門負責麗妃娘娘的膳食。”

“我說今天怎麼眼皮直跳，原來真是那個喪門星！”

韓公公來回踱步，思考了片刻后說道：“去，將衛甫叫來，讓他多帶些銀子…都帶上，就說是買他的狗命。”

衛甫興高采烈的接了康妃的差事，哪承想是個要命的活，頭天就被罵了，還減了膳食。如今聽到小太監的傳話，真想求神拜佛的把番茄請回來，只想老實安分的刷馬桶去，求得一片安寧。

韓公公帶着衛甫來到御膳房，幾番詢問下，在一個角落的小房間裏找到了正在大快朵頤的番茄。韓公公的幻想徹底破滅了，他一腳踹在衛普的腳彎處，衛普識趣的跪了下來，伴隨着清脆的響聲，懷裏抱的金銀灑落一地。

番茄望着眼前的陌生人，再看看地上的金銀，感嘆身體原主的悲哀。如果再過幾天，只要他們不在自己面前晃悠，番茄指不定就忘了他們。這些人拼死拼活的攢那麼多錢，還不抵麗妃喂貓用的金缽，更別提貓吃的靈物了。

韓公公在衛普屁股上又踹了一腳，微笑着說道：“番管事，恭喜找到識得才能的主子，上了枝頭，高我等一籌，可以盡展才華，日後的富貴，定然讓我等無法企及！”

之前被胖子暗罵，這韓公公話里話外也是損人，番茄冷笑道：

“韓公公，沒得到你的同意，我從囚園出來，你不會有意見吧？”

“沒有，雜家被小人蒙蔽，錯怪你了。”韓公公瞎話連篇，又踢了衛普一腳，繼續說道：“剛準備去接你出來的，這不才知道你已經有了更好的主子了。”

番茄看着地上的金銀，琢磨着用處，想半天也就想到打點關係，真不知道這些出不了宮的閹人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韓公公，囚園裏機會多多，要不你進去住兩天，說不定機會就找上你了。”

韓公公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番掌事說笑了，咋家老了，只想有一片瓦遮陰，有一口飯果腹，圖個安穩。”

番茄收了衛甫撿上來的金銀，也是冷笑着說：“過去的事情我不記得了，現在我也只要一片清靜的地方，不然我不介意我的地方多一片破瓦，多吃一口飯。”

韓公公帶着苦逼的衛甫離開，衛甫趕上前兩步說道：“韓爺，囚園裏肯定有鬼，咱們要不要派人去摸摸底細？”

韓公公冷笑道：“安心點，日子長着呢！”

番茄找來胖子，將金銀全部推了出去。胖子是看着衛甫領着多大的包進來的，滿意的撥到一邊，說道：“番老弟，廚房進來的人不多，但飯菜不能缺斤少兩。”

番茄請胖子入座，笑着說道：

“富貴哥是行家，規矩我懂，自然不能少，反而還要多。小弟我有一門手藝能讓湯水口感變好，貴人們可能就會少吃點飯，其他人也可以配比一下，你看如何？”

胖子小眼睛一亮，說道：“先讓我嘗嘗老弟的手藝，看貴人們喜不喜歡。”

番茄試過幾次，他的水火靈氣配合只是讓湯水口味好一點，真正起到靈魂作用的是體內的神秘能量，就像一個將軍點兵一樣，讓雜亂的靈氣歸類，有序。

番茄將早已準備好的兩碗湯推到胖子跟前，指着其中一碗說道：“這碗原湯，你分別嘗嘗看。”

胖子直接端起另一碗，來了一小口，像品紅酒一樣，猛的站起身來，全身肥肉一陣亂抖。他激動的問道：“料子貴嗎？”

番茄微笑道：“手藝，耗費些精力，節省下來的邊角料，足夠咱們練下身子骨，再補上一補。”

胖子一口將湯喝完，閉着眼睛體會着，肚子緩緩的又大了一圈。

轟！

他開眼的一瞬間將桌子劈得粉碎，而後長舒一口氣說道：

“番爺，御膳房您說了算！”

而後將掉在地上的包裹遞給番茄繼續說道：“老子再也不用眼饞過手的靈材了，這些金銀您留着。”

番茄將包裹推了回去說道：“留着打點小鬼用，富貴哥，有辦法到街上溜達溜達嗎？”

胖子心裏舒坦，收了包裹說道：

“得意樓有個廚子可以考察一下！”

番茄緩緩的站起來，微笑道：“富貴哥，咱們先去檢查庫房，順手整理一下，最好根據貴人的口味多準備些。”

御膳房的庫房分為外庫和內庫，外庫屬於公用庫房，對於胖子來說，已經膩歪了，放着珍品的內庫又把守森嚴，弄點邊角料都難，還得上下打理，左右分搶。

兩人對視一笑，目標是兩庫之間的私人庫房。

路過後廚時，番茄看見屠宰的案板上放着一隻巨獸屍體，好奇的問道：

“富貴哥，這大蜥蜴怎麼處理的？”

胖子隨意看了一眼說道：“這是火岩蜥，肉類按照貴人的要求做菜，筋骨燉湯。”

番茄停下腳步，似乎嗅到了悶聲發財的機會，急切的問道：“皮和內臟呢？”

“扔了。”

番茄頗有不解的上下打量着胖子，說道：

“富貴哥，我懷疑你是個假廚子，這皮和內臟對於不會做飯的人，可能不是好東西。但你這頂級的御廚會不知道怎麼去腥除臭？再說了，你嫌棄，可以做給不知道的人吃，把他們的那份挪出來，你幾個肚子都不夠裝的。”

胖子拍着番茄的肩膀說道：“番老弟，那些低級食材不用挪，管夠。”

番茄驚悟，不由尷尬的笑了笑，居然在御膳房談豬大腸，自己這是入錯了片場，還沒熟悉劇本。

胖子是康妃指定的御廚，番茄監督麗妃的靈材，一個是皇帝的寵妃，還有軍部家族的後盾，另一個只憑家族掌握帝國錢袋子這一點，腰桿就可以挺得直直的。

沒有御使令，兩人進不了內庫，只能憑名頭進入康妃和麗妃的私庫。

私庫內珍貴的靈材雖然不多，但每一種都精心保存着，光看着就感到體內的靈力在律動，番茄摸着不知名的赤紅人蔘的參須，感應到其內有着充盈的火靈力。

胖子急忙將他拉開，說道：“番老弟，你悠着點，這些玩意都是門面，少那麼一點點都會被察覺到，只能看！”

而後小聲說道：“珍貴的東西只有在動刀和下鍋的時候才可能……雖然很少，但貴在精純。”

這話提醒了番茄，他發現一個問題，私庫中的靈材品質是很高，卻屬性很單一。比如剛才的赤紅人蔘，番茄幾乎感覺不到除火靈力以外的其他屬性靈力。如他這樣的多種靈力一起修行的人，同一種靈材過多使用，會導致體內靈氣失衡，致使其他屬性的靈力無法修鍊和吸收。剛開始修鍊鳳凰經時，火靈力就被水靈力壓制，無法在體內留存，還是排出大量水靈力，在神秘能量作用下，才開始修鍊的。而且神秘力量將各屬性的靈力分割出來，形成獨立空間，使得番茄什麼屬性的靈氣都可以吸收，因此對這種單屬性的靈材不是那麼眼饞，反而很嚮往外庫的食材。這一來就覺得呆在私庫純屬浪費時間，便拉着胖子說道：

“富貴哥，外庫去瞅瞅！”

番茄來到外庫時，眼睛就亮了，這裏的很多食材不比私庫的差，只是屬性多樣而已，有個別食材所含的多種靈力總量，加起來甚至比私庫的珍品還要高，哪還需要私庫里的邊角料。番茄平復激動，問道：“富貴哥，這外庫拿東西有什麼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