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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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胡先生的律師，可以代表他和你們談話。

律師？左邊的尉官停下腳步看向黃天明，你學習的法律在我們這裏不管用，現在胡明先生的案子交由軍部接管。

這名尉官沒有掩蓋身份，說著話就拿出了他特勤組的證件，從他說話的語氣中，不難判斷出他經常與律師打交道。

黃天明語氣一滯，準備好的措辭生生咽回肚子，沉默兩秒后說道：你們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的這句象徵性警告說得非常無力，僅僅是為維持體面而已。

說罷，他又看向胡明，胡總，我在會大廳等你...他藉著說話的間隙靠近胡明，低語道：能說的盡量說，不能說一個字都不能說，否則會很麻煩。

胡明看向他的律師，顯然想要說點什麼，但兩名尉官沒有給他機會，直接上前很不客氣的推開律師，並一左一右把他孤立在中間。

走吧，胡先生。

與律師說過話的尉官指着前方的大門。

胡明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富足的生活讓他見識過太多的場面，這種場合里他很簡單就保持了應有的鎮定，平靜的在兩名尉官的陪同下走上辦公大樓的台階，走進大廳。

大廳里的燈光格外的亮，加上乾淨得可以倒影出路過行人的牆壁和地板，讓剛進入的胡明本能的眨了眨眼。

等適應大廳里強光后，他被帶進單獨的電梯，而帶他來的警衛在大廳里辦理交接手續，律師也擋在了電梯外。

電梯裏的光線比起剛才的大廳要暗淡得多，讓胡明的視線有些恍惚，在這樣的恍惚之中，他被帶到一間光線相對柔和的獨立房間裏。

坐吧，胡總。房間中間的金屬桌子對面，一位穿着少校軍裝制服的軍官指着他對面椅子。

我需要知道你們代表誰在問話。胡明並沒有顯得過於慌亂。

我們可以代表一切，警衛總局、政府亦或者民議會，也可以是軍部。少校軍官微笑着打開了他電腦的記錄軟件。

胡明皺了皺眉沒有再問，因為繼續問會顯得很幼稚和愚蠢，剛才的提問只是紳士間的場面對話。

我們這裏比較特殊，

常規詢問就不進行了...直接進入正題。少校軍官打開錄音筆的同時快速打字，記錄他和胡明說過的每一個字。

昨天晚上，也就是7月12日，晚上8點47分，你爸把你叫到他的書房，對你說過什麼？

胡明鎮定的面色發生些許變化，你們在我家裏安裝了監控？

回答我的問題對你有好處。少校敲打鍵盤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壓過了他的說話聲。

胡明不由自主的回憶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當時父子兩人談論的話題主要是天心街的爆炸案，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事情。

我爸告訴我天心街的爆炸案可能牽扯到我們。

什麼樣的牽扯。

一個女人，一個讓人噁心的女人。胡明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僅此而已嗎？

是的，僅此而已。胡明回道：你能想像交往過的女朋友是自己老爸情人嗎？我當時鬱悶壞了，就獨自駕車離開家前往我自己買的別墅。

你知道你爸做的什麼生意嗎？

珠寶。

那你知道你爸現在的狀況嗎？少校停下打字的動作，打開旁邊的檔案袋，取出一疊照片在胡明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扔到桌子中間。

胡明隨着少校的動作低下頭打量照片...

上一刻還保持着鎮定的胡明，在看向照片的一瞬間變了臉色，猛然起身的同時他抓起他目光鎖定的照片。

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他喃喃低語。

這不可能！

他對着少校大喊。

我要打一個電話，我要見我的律師。

胡明對着少校大吼，然後又情緒激動的轉頭看着門口的兩名尉官。

但少校依舊很平靜，門口護送他來的兩名尉官也彷彿是雕像，對胡明突然的變化無動於衷。

胡明拿着的照片里，呈現的是一間淡色清明的書房，那是他們家的書房，但在書房的正中間，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的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而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就是胡明的爸爸胡文新。

致命傷在胸口，一擊斃命，現場沒有爭鬥的痕迹，兇手的時間似乎很充足，他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這具屍體，但他並沒有這麼做。少校自顧自的的說道：也許...兇手是在警告某些人。

還有，你爸或許沒有告訴你，他在這幾年還在經營着另外的生意，但這個生意既不賺錢，還得承擔巨大的風險，這是為什麼呢？少校的雙手又在快速的敲打着鍵盤。

什麼生意？胡明瞪着少校。

少校停下打字，帶着溫和的笑意看着胡明，四年前，你爸患上了肝癌，還是晚期，是不是？

胡明一怔，那個時候他還在念大學，當時他爸爸查出癌症，他立刻就被召回家，當著在公司以及家族的一些人去公證處訂立了遺囑。

但在一個月後，他爸爸的病莫名其妙的就好了，當時對外宣稱的是醫院檢查錯誤。

想知道你爸怎麼治好的嗎？少校繼續敲打着他的鍵盤，他是用別人的命換來的，這幾年他不斷綁架一些流浪者、失足婦女以及社會關係極少的孤兒，把他們秘密運到越丹國，以換取可以延續他生命的藥劑。

胡明聽到少校的解釋，內心深處立刻誕生出一些想法，但表面卻依舊說道：你的謊言一點都不嚴謹，就算我再蠢，也知道這個世界還沒有藥物可以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徹底醫治癌症。

你清楚我所說的藥劑是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還不知道世界範圍內正在發生的某種變化。少校敲打着他的鍵盤，而你的爸已經牽扯到這些事情裏面。

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不要試圖對抗我們的詢問，剛才的襲擊就是衝著你去的，你說...我們現在放了你，你會發生什麼事情？

誰殺了我爸？胡明反問，似乎是在提條件。

現場沒有任何遺留痕迹，兇手似乎在警告別人，也似乎在警告我們。少校第一次回答胡明的問題，死亡研習會...你聽說過嗎？

死亡研習會？胡明下意識的陷入思考，腦海里搜尋着關於死亡研習會的一切記憶，似乎...他在某個場合聽人說過...什麼場合呢？

一次宴會？

深層次的記憶在胡明的腦海里浮現，他似乎回憶起什麼，腦海里的畫面逐漸變得清晰...

咳咳

關鍵的時候，胡明發現自己的喉嚨有些癢，然後就是控制不住的咳嗽，緊接着他又感覺身體內臟彷彿被火焰焚燒，炙熱的同時帶着一股劇烈的刺痛。

嘩

大火掩蓋了他的視線，讓他的思維停滯，畫面也在瞬間變得漆黑。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胡明甚至沒有來得及恐懼，就被奪走了所有感官。

但下一刻，他又發現視線里有着刺眼的強光，讓他下意識的伸手抵擋，環境有些熟悉，乾淨的底板和牆壁...

這是剛剛才經過的城防營辦公大樓的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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