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離別
咕嚕咕嚕,看着鍋里沸騰的魚湯
二人相對無言
“鸝歌......”
“都跟你說了一路了,我不會去的”
“......”
“我們可是說好了,一起賣柴,挖菌菇,找靈芝,攢學費。一同去劍閣學劍,一同當劍師,一同創宗立業...”
“我們會一起的,我們從小就在一起,只不過是你提前出發了一步啊。”
“你這是要趕我走嗎?青梨。”鸝歌有些生氣
“怎麼會,講實話我是一點點也不想讓你走的。這麼多年都是我們兩個人,你走了我會很難過。”
“可是你不去的話,我會更難過。”
“仙宗有什麼好的,我們會有自己的宗門的,到時候我們共同當宗主,我才不要去寄人籬下。”
“可是......”
“不用多說了,我不會拋下你的。”
“......”
“快吃魚吧。”
第一天。
兩人像尋常一樣雞鳴時分起床,洗漱,將昨夜的魚湯燒火熱熱後分食。晨興理荒穢,日出而作。為小屋外不遠處的一方小田地鬆土,澆水。而後背上柴架,沿着走過數個日日夜夜的小路上山砍柴至夕陽西下。帶月荷鋤歸,日落而息。
第二天。
伴着晨光熹微兩人背着自己編製的竹簍,順着溪澗而上。寒林肅澗中懸泉瀑布,飛漱其間,清榮峻茂,良多趣味。野芳發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在柳鶯、鷓鴣、戴勝、靛頦,黃鸝。畫眉鳥清脆和音中摘松子,采野菌,挖野菜。
百囀千聲隨意移,山花紅紫樹高低。
巧囀豈能無本意?良辰未必有佳期。
兩人登至山頂,極目遠眺,林海蒼茫。稍遠處便僅現浮雲下的朦朧剪影,望之蔚然而深秀。這個包裹在翠綠重巒疊嶂中的世界,彷彿時間也比世間比塵世慢上幾分。一個隱藏在時間水流中的小漩渦。
萬籟俱寂,但余自然之音
“青梨————”鸝歌對着山林大聲喊到
“鸝歌————”
高鳴徹九州,延頸望八荒。
至於歸程,鸝歌歌於途,青梨休於樹,前者呼,後者應。樹林陰翳,鳴聲上下。
朝而往暮而歸,四時之景不同,而從行者始一,樂亦無窮也。
回到小屋,山餚野蔌,搭配晨時冷卻的粥。划粥斷齏,二人晚宴也。
‖備註:野韭菜、野蔥、野蒜、野山芹,還有莧菜、苦菜、薺薺菜、蒲公英、王不留、茵陳‖
第三天鸝歌第一次沒有起床
“吃早飯了,鸝歌,我熬的粥。”
“......”鸝歌背對着躺着沒有說話
“吃午飯了,鸝歌,我去村裡買了肉,給你做了紅燒肉和炒青菜。”
“......”
“吃晚飯了,鸝歌,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
......
“那我給你端上來吧,我從王嬸嬸那拿的桂花糕剛蒸熱的。涼的就不好吃了...”
青梨轉身準備下樓
“我比你大四歲。”
“不過我們從小一直互相依賴,相依為命。你為什麼要趕我走啊,為什麼啊。”鸝歌聲音變的有些奇怪跟往常不一樣
“......”
“我們一直是對方唯一的依靠,為什麼一定要我走啊。”
“什麼千年仙宗,我不在乎,只要你說一句讓我留下,我們還是回到以前一樣,好嗎?”
“鸝歌......”
“青梨,我要走了啊青梨,我要走了啊。”有些更咽的聲音。
鸝歌轉過身來,滿是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