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談婚論嫁
木筲筲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閉了嘴，一臉歉意。
秦慕雲反倒是一副如故的輕佻樣，好似旁人方才所見的一瞬只是錯覺。
“姑娘，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一揚頭，眼中閃爍着志在必得的光。
“你！”本來心中的幾分歉意愣生生被這句輕佻的話碾碎。木筲筲氣急，甩袖離去。
木柒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對風翊禾道：“我一會兒還要主持早課，便只得請翊禾師弟幫我瞧瞧了！”
風翊禾無奈地搖搖頭：“無事，筲筲是我引上來的，憑她這般橫衝直撞只怕又會迷路。那翊禾便先去了，改日再來拜訪二位師兄！”
待二人離去，棲湘宮的其它弟子也陸續開始準備早課，大殿門口偶爾會“路過”幾個弟子偷瞄兩眼，一睹三年前傳說中橫行九瑤的“慕雲師兄”之容顏。
秦慕雲卻絲毫不在意，隨便找了張凳子，撩袍就坐。
木柒竹卻沒有急着走的樣子，雙手攏在袖中，慢慢踱步到她的面前。
“師兄還有何事？不會是想拉我去早課吧？都三年了，我看可不想再回到那麼枯燥的日子了。”
“之前在門中也沒見你幾次守時上早課啊。”木柒竹有幾分哭笑不得。作為與她相識多年的師兄，他自是明白秦慕雲心情並不十分明媚——起碼沒有面上的明媚。雖說木柒竹並不知道秦慕雲在入九瑤門前究竟經歷了什麼，但他卻很難忘記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在初來時眼神中的寒光。
“筲筲也是無心，你不要往心裏去。”
秦慕雲嘆了口氣，道：“師兄，我真沒往心裏去。確實是我招惹了太多感情，不如就此收心吧！你覺得——我做你妹夫怎麼樣？”眼中閃爍着光芒，好似還真的十分期待。
“慕雲！”木柒竹真是敗給她了，貌似現在的她當真無堅不摧？
“好嘛好嘛！”秦慕雲聳聳肩，“你去上早課吧，不要給我一個人說教了！好好調教那群小壞子，”狡黠地眨着眼，“千萬不要再出一個秦慕雲。我可不想自己的名頭叫別人奪了去。”
“不會有你這樣的弟子了。”木柒竹嘆了口氣，“像你這樣的禍害百年難遇。”
聞此挑眉，眼角上揚：“師兄，你真是學壞了啊！”
趕着上早課，木柒竹便只得匆匆又叮囑了秦慕雲兩句，無非是不要忘記自己身子還虛着，莫要做事不知尺度等等。秦慕雲一一應了，乖得不像話。固然心裏還是憂慮重重，也只能就此作罷。
目送木柒竹離開，秦慕雲轉身去了向西林的房間。向西林向來沒有早起的習慣，此時還在蒙頭大睡。
秦慕雲悄悄坐在她的床頭，因知她淺眠，提着腳步不露聲響。
“西林啊，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慕雲的事兒啊？”如雲的嗓音彷彿具有蠱惑性。
“有啊，”向西林笑，聲音卻分外清醒，“我日日夜夜想着小慕雲，就盼着哪天能將她賣了籌嫁妝呢！”
秦慕雲笑鬧着推搡了她，道：“現在機會來了！可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啊！另外三宮的消息是你封鎖的吧？不然那些老師叔們能不來看我？”
向西林被她擾得睡不了，幽怨道：“放着我這麼美的師叔不要，非要找那些大叔老頭兒？小慕雲真是讓我好生傷心啊！”
秦慕雲退到一邊，坐到桌邊，看着向西林梳妝，不滿道：“都老大不小了，還沒將自己嫁出去呢？打算孤獨終老嗎？”
“還說我呢，你不是也要成老姑娘了嗎？”向西林梳着頭，透過銅鏡去看身後的秦慕雲，“都快二十的姑娘了，一點着急都沒有。”
“有您在前頭我哪兒敢！我可不急，還沒及冠呢。”秦慕雲從桌上的盤子中揀了顆蜜餞開胃，“倒是我瞧着寂彌宮那位似乎有點兒意思，也老大不小了，還沒有娶親。不如你們倆就湊合湊合著過唄！”
秦慕雲十歲那年就瞧出來肖虛對向西林有意思，誰知八年過去都沒有結果！也不知是二人中的哪一方有問題。
向西林走到她身邊打掉她蠢蠢欲動的手：“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你還真準備當一輩子男人啊？”
“我沒想過那些事兒，”秦慕雲擺擺手，“若我真嫁了，亦或是娶了誰，才真是叫萬千少女碎了心吧？”
向西林冷笑：“沒想過那事？我看你幫我想得挺多啊？不然這樣吧，西林姑姑呢，也好心幫你湊段姻緣，你就不要瞎管閑事了成不成？”
越過向西林的“嚴防死守”，秦慕雲還是成功奪取一塊蜜餞，將之塞進口中，得意地看着向西林：“西林姑姑不必氣惱，你若不喜，我下次便不牽這紅線好了！氣壞了身子多不好？不過說真的，”
秦慕雲湊近她道：“我知道西林姑姑喜歡我，但不至於雪藏我那麼久吧？好歹大家都是老熟人，見見唄？”
向西林翻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非常不滿：“那些人，明明不如我關心你！不然怎麼可能自己打聽不到？你怎麼總想着見他們，卻不好好安慰我？”
“自然還是更喜歡西林姑姑的！不過那些宮主們，哪及姑姑聰明？弟子們也怵着姑姑的醫術，自然不敢通風報信。您瞧這九瑤頂好資質的弟子不還在您宮裏住着嘛！雖然很難再有個像我這麼好的弟子了，但想必這幾年也沒少收聰慧的弟子吧？”習慣了向西林如孩童般的醋性，秦慕雲只得笑着抱住了她，還順勢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誰知向西林的第一反應竟是驚呼：“我去，你胸前這是什麼？那麼硬？不會真成男人了吧？”
秦慕雲呵呵笑道：“不過是塊甲胄，防着旁人識破了身份罷了。您瞧，您帶大的慕雲多聰明啊！別人就教不來。”
向西林冷哼一聲，用青鳥喚了位通傳弟子來，將消息向各宮發去了。
艷陽高照，向西林正沐浴在一束暖陽下，齊腰襦裙以白為主，銀線綉紋為輔，腰間的粉色九瑤花開得艷麗。別著羽翎的流蘇順着衣裙垂下，和未被盤起的髮絲糾纏在一起。一隻手搭在椅子上，一條腿翹起，白玉制的簪花映着流光秋水的眸子，說不出的勾人——卻又帶着幾分凌厲，叫人不知是進一步還是退一步為好。
地點定在棲湘宮大殿，耍賴要挾要求坐上主位，一上主位就擺譜。
眾人扶額沉默。
由於向西林的佔有欲很強，秦慕雲和眾人的來往授武一向是在暗地裏進行的——除了掌門誓死要捍衛九瑤掌門的尊嚴，明着將秦慕雲喚到霄梧宮教授，然後拉了一個月的肚子，也不知和她有沒有關係......
故此，雖然久別重逢欣喜萬分，卻只得進行消音的眼神交流——
三人：慕雲！你回來了？！（驚喜）
秦慕云：各位師叔不必擔心，我近年過得很好！（安慰）
陸億淵（掌門）：你，你在外面沒惹什麼事兒吧？（擔憂）
秦慕云：沒事啦！就是之前踢館三個小門派時受了點傷，傷口沒處理好，這才發了熱。（笑中安慰）
風賀塵（蕭華宮）：慕雲突然回來是有什麼事兒嗎？（好奇，經典表情）
秦慕云：隨便在江湖上立立威信啊，以後用着着呢！（痞痞地笑）
肖虛：什麼？成親了？不是說好先幫我成的嗎？（微怒）
秦慕云：哎呀師叔，這不是沒什麼事兒嘛，不用擔心！（眨眨眼）
陸億淵：我靠，你們在說什麼？（疑惑）
風賀塵：是我掉線了嗎？（二臉疑惑）
肖虛：#￥&*
——然而毫無默契的四人聊出了七八條劇情線。
向西林在主座皺着眉看着座下幾人眉來眼去，十分不爽，拍着椅子道：“你們幹什麼呢？有話不能直說嗎？”
陸億淵揉揉鼻子，掛上“掌門和藹的笑容”問道：“慕云何時回來的？怎麼也不說一聲？”
秦慕雲正欲回答，向西林已經先行替她作答：“慕雲是跟着那小子一起上的山。上山時發了熱，便送到我宮裏治療。”
“發熱了？”風賀塵驚呼，“慕雲，你的身子怎麼這麼弱了？爬個山就發熱？資質不錯也不能自我放任啊！”我的暗器一學還等着你發揚光大呢！
“無事無事！不過是半個月連挑三個小門派受了點傷，虧損了氣血，沒處理好傷口罷了。”秦慕雲無所謂地擺擺手。
肖虛則是有些不滿地哼唧道：“三個小門派？怎麼打能把你打成這樣？”
秦慕雲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他，不過寂彌宮這位向來脾氣古怪，不然也不會看上向西林啊。
“就是門派前百名弟子，十人一組輪流上唄。他們說這是最基本的踢館方式啊。”
“什麼？！”向西林瞪大眼睛，突然跳起來，眼中止不住的怒意，“連我的人都敢騙？我這去滅了他們！小門派都可以這樣明目張胆地胡說八道了嗎？”
－－－－－－題外話－－－－－－
一個武學門派，描寫得跟仙門似的......我也很無奈啊！以後寫仙門一定要把這些名詞再用一遍——環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