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兩位失意之人
傍晚，聖·理查城XC區的“獨角鯨”酒館裏，忙碌了一整天的單身漢們結束了手上的工作正聚集在酒館的吧枱前，一邊暢飲着麥酒，一邊暢談着身邊的趣事。
與此同時，酒館的老闆老喬治正一邊擦着粗劣的木質酒杯，一邊仔細留意着吧枱上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誰喝醉了發酒瘋，老喬治會第一時間把這些醉鬼扔出門外，他可不想處理這些醉鬼留下的爛攤子。
“哐當！”
就在這時，酒館的大門被推開了，緊接着一位蓄着短須的年輕布爾漢子一瘸一拐地走進了酒館。
老喬治認識眼前這位年輕人，他叫西蒙，不過酒館裏的人都叫他“瘸子”，是一位手藝精湛的陶藝師兼石匠，當然也是酒館的常客。
老喬治對西蒙的印象比較好，他從不拖欠酒錢，都是當場結清，偶爾喝醉了也只是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從沒有干出過什麼荒唐事。
“老闆，老規矩。1杯麥酒，1份烤三文魚，1份略焦的起司麵包。”西蒙禮貌地說道。
“瘸子，這邊！”一位身形粗狂的中年布爾男人向西蒙招了招手。
沒有猶豫，西蒙從老喬治的手裏接過自己那份晚餐后，就徑直來到了中年布爾男人的桌子。除了中年布爾男人外，桌子周圍還坐着五位布爾人，再加上新加入的西蒙，這一桌共坐了七位布爾人。
“瘸子，你聽說了嗎？”粗狂布爾人率先問道。
“聽說什麼？”西蒙興趣缺缺地回應道。
“前兩天，有人在工匠協會貼出了告示，說什麼米多荒漠上的部落高酬勞聘請工匠，什麼瓦工、木工、陶藝匠等等都要。”
“高酬勞？能有多高？”西蒙隨意問道。
“至少是在聖·理查城的5倍！”旁邊的光頭布爾人接過了話頭。
“5倍？”西蒙很是震驚，連帶着對這個告示也來了一些興趣。
喝了口酒穩定心神，西蒙又問道：“大塊頭，你剛才說的什麼部落具體是哪個部落？”
“這——”
“我知道！”對座的胖布爾人接過了話頭，“那個部落叫鷹部落。”
“什麼？”西蒙大驚失色，一個不留神，木質酒杯從他的手中滑落，酒杯中的麥酒瞬間打濕了他的褲子。
西蒙對褲子被打濕的尷尬情形毫無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對桌的胖布爾人，神情激動地問道：“胖子，你剛才說是什麼部落？”
“是鷹部落，怎麼了？”
“你確定是鷹部落？”西蒙再次問道。
“是啊！”胖布爾人點了點頭，“我看了那張告示不下10遍，絕對不會看錯的！”
“我覺得我們可以去碰碰運氣。”粗狂布爾人緊接著說道，“反正，在這裏我們布爾人不受待見，還不如到米多荒漠上去闖一闖。”
“不過——就是不知道這張告示上說得是不是真的。”七人中年齡最大的布爾人突然開了口。
“應該錯不了！”胖布爾人回應道，“為那張告示擔保的是一位高級工匠，高級工匠的名頭難道還不值得信任么？而且……”
不過，後面這些對話西蒙完全沒有聽到，他沒想到“鷹部落”這個魂牽夢繞的名字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再次傳入他的耳朵，他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當中……
“哐當！”
就在西蒙發獃時，一位修士打扮的小男孩推開門走進了酒館。
老喬治認識這位小男孩，他叫莫洛·拜倫，今年10歲，是拜倫輔祭的學生。他同樣也是酒館的常客，不過他可不是來喝酒尋樂的，只是來替他那不靠譜的老師償還酒錢的。
沒有絲毫猶豫，小男孩徑直來到老喬治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禮貌地說道：“喬治大叔，麻煩幫我結下賬。”
“好的！”老喬治看了看身後的木板，“一共是2枚大銀幣、5枚銀幣、1枚大銅幣、4枚銅幣。銅幣和大銅幣就算了，小莫洛，你給我25枚銀幣就可以了。”
小莫洛從貼身的錢袋裏數出2枚大銀幣和5枚銀幣放在老喬治面前，然後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說完，小莫洛又沖老喬治鞠了一躬，然後就迅速離開了“獨角鯨”酒館。
這之後，小莫洛又接連拜訪了妓院、賽馬場和競技場，每拜訪一次這種場所，他的錢袋就會癟下去不少，等他終於拜訪完這些場所后，他的錢袋裏就只剩下4枚大銀幣、7枚銀幣、6枚大硬幣以及12枚銅幣了。
天色漸晚，小莫洛不敢耽誤，匆匆買了些麵包后就直奔西城門而去。好在小莫洛還算幸運，他終於在西城門徹底關閉之前出了城。
出了城的小莫洛不敢停歇，趁着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他剛忙抓緊時間向著聖·理查城外西邊的墓園跑去。
過了一會兒，小莫洛穿過了一座座墓地，終於來到了墓園邊的一間簡陋的石質小屋前。
小莫洛推開了石屋的房門走進屋裏，然後沖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中年漢子說道：“老師，我回來了！”
中年漢子當然就是拜倫輔祭，不過他此刻的形象和一名聖職者完全不搭，頭髮凌亂、鬍子拉碴、上身赤裸，不知道的準會以為他是一位流浪漢。
拜倫輔祭全名巴特·范·拜倫，曾經也是一名遠近聞名的天才，不到25歲的年紀就成為了一名稱號巫師，這天賦即便是放在整個新月大陸也是最拔尖那一批。
但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拜倫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對修行之路毫不在意，開始沉迷聲色犬馬。小莫洛名義上是拜倫的學生，但實際上卻是拜倫和一位貴婦一夜風流的成果，當然小莫洛並不知道這一點。也正因為這些突如其來的變化，拜倫被大家稱為“墮落者”，被罰來城外看守墓園。
小莫洛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接着又說道：“老師，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烤兔肉，起來吃點吧！”
聽到這裏，拜倫把髒兮兮的教袍胡亂地披在身上，然後邁步到桌邊坐下，接着問道：“沒有買酒嗎？”
“抱歉，老師。”小莫洛歉意地說道，“我離開時有些匆忙，忘記把羊皮袋帶上了。”
“沒事兒！”拜倫笑着摸了摸小莫洛的腦袋，“晚餐后把《魔法基礎》從頭到尾抄寫一遍。”
說話間，拜倫拿起小莫洛買回來的烤兔肉，在撕下一隻肥美的兔腿后，又把剩下的兔肉都放在了小莫洛的碗裏。
小莫洛偷偷撇了撇嘴，接著說道：“老師，按照你的意思，下午我去教堂領了你的薪俸5枚金幣。在結清所有欠債后，還剩下大約5枚大銀幣，都在這個錢袋裏了。”
“怎麼這麼少？”拜倫把沾滿油漬的右手在教袍上擦了擦手，然後拿起了桌上的錢袋顛了顛，“小莫洛，你老實說，你拿我的錢去偷偷喝酒了還是去討好某位姑娘了？”
“才沒有嘞！”小莫洛反駁道，“酒是穿腸塗藥，女人是紅粉骷髏，我才不稀罕嘞！”
拜倫伸出手指戳了戳小莫洛的腦袋，同時吐槽道：“你小子怎麼老是把紅衣老頭的話掛在嘴邊，你到底是我的學生，還是他的學生？”
小莫洛偷偷撇了撇嘴，然後小聲嘀咕道：“我要成為主教大人那樣的人，才不要像你一樣！”
“你說什麼？”拜倫瞪了一樣小莫洛。
“沒…沒什麼！”小莫洛趕緊解釋。
猶豫了一下，小莫洛又說道：“老師，下午我去領薪俸時，聽說了一件事。”
“你個小屁孩能聽到什麼事？”
“我聽說主教大人要在什麼什麼部落設置代理教區，要從眾位輔祭中選出一位到那裏去擔任代理主教。”小莫洛認真地說道。
頓了頓，小莫洛繼續說道：“我還聽說教堂里的幾位輔祭都不願意前往。老師，你說要是他們都不願意去，那會不會——”
“不會！”拜倫直接打斷了小莫洛的話，“憑什麼別人不去，就非要我去？本大爺才懶得伺候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