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安琪兒的疑惑
來到聖·理查城的第二天上午，在艾倫的要求下，阿爾傑農領着艾倫一行人準備到聖·理查大教堂參加懺悔。
說來也巧，阿爾傑農的馬車竟然是伊莎貝拉敞篷禮車。不過這也正如了艾倫的意，可以有更好的視野觀察聖·理查城的風土人情。
一路上，阿爾傑農一直在炫耀自己的馬車是如何如何舒適，自己是花了多麼大多麼大的代價才搞到了這麼一架。聽着阿爾傑農那天花亂墜的吹噓，艾倫有些微微臉紅，他在想如果“米勒-米奈馬車行會”要找品牌代言人，一定非這位阿爾傑農莫屬！
安琪兒是第一次來到人族的大城市，所以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興趣，每當看到新奇或不解的地方時她就會向艾倫提問，艾倫能回答的當然就回答了，不能回答的就直接拋給了阿爾傑農，阿爾傑農無法拒絕，只能在炫耀馬車的間隙同時回答艾倫轉述的問題。
就在這種怪異的“三角問答”中，阿爾傑農的馬車穿過了人群，進入了聖·理查城，向著位於城中心的聖·理查大教堂慢慢駛去……
當艾倫一行人來到聖理查大教堂時，只還剩下最後一排位置沒有人。一行人只好在最後一排坐下，等着教士上台佈道。
看着周圍熟悉的一幕，艾倫依稀回憶起了在聖·薩爾大教堂當班頭的日子，只不過那時候自己坐在第一排，而現在則是最後一排。
沒過過久，隨着教堂鐘聲的敲響，一位白髮黑須、身穿白色教士服的老頭走上了前台，老頭介紹自己是拉提斯輔祭。介紹完自己后，佈道就在唱詩班的歌聲中正式開始了。
熟悉的故事，熟悉的旋律，艾倫對此興趣缺缺，時不時和阿爾傑農閑聊上幾句，倒是夏隆、洛克、伊蓮娜三人聽得如痴如醉，而安琪兒則對故事中詆毀獸人族的情節感到十分厭惡。
佈道結束后，總算到了艾倫期待的環節——交懺悔費！
艾倫隨着人群來到懺悔箱前，然後從身上掏出10張代金券，在看守懺悔箱教士略顯詫異的眼神中，把10張代金券一張接一張地放進了懺悔箱裏，完了還不忘給眼前這位詫異的教士一個真摯的微笑。
1000枚金幣！
足足1000枚金幣！
阿爾卡農此時的震驚溢於言表，雖然時常有貴族或者商人向聖教會捐贈大筆金幣，但那通常是在大型的捐贈儀式上，而在這種普通的懺悔會上拋出這麼大一筆錢，艾倫絕對是破天荒的第一個。
因為是伊斯多維爾介紹的，阿爾傑農知道艾倫的身份不簡單，但不知道艾倫居然這麼豪橫！震驚的同時，阿爾傑農又對艾倫的目的感到好奇，究竟這位小少爺為什麼要急於見到主教大人呢？
從教堂出來，艾倫謝絕了阿爾卡農乘坐馬車的邀請，然後帶着夏隆四人在聖·理查城中閑逛……
閑逛過程中，艾倫發現安琪兒一直悶悶不樂，於是便逗趣道：“怎麼了？怎麼一直不說話啊？剛才來的路上你可不是這樣哦？”
安琪兒擼了擼嘴，猶豫片刻后回應道：“老師，比蒙（獸人族自稱）和人族同是人類中的一員，而且我們以前還並肩戰鬥過，為什麼我們現在要互相仇視、互相戰爭呢？”
艾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安琪兒，思索片刻后又淡淡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這是人類共同的原罪。假如人族消滅了比蒙，或者比蒙消滅了人族，那獲勝一方的內部又會產生新的裂痕、新的紛爭，這就是人性。”
“為什麼會這樣呢？”安琪兒噘嘴問道。
艾倫沒有直接回答安琪兒的問題，反而淡淡說道：“我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說一位大臣看見國王用犀角做的酒杯就憂心忡忡，另一位大臣不解便問這位大臣為什麼，這位大臣解釋說國王一旦用了犀角杯，那麼杯子裏必定就要最好的酒，那緊接着就是最好的食物、最好的餐具、最好的餐桌、最好的餐廳乃至最好的宮殿等等，到那時王國就離滅亡不遠了。”
頓了頓，艾倫沖安琪兒問道：“你從這個故事裏聽出什麼了嗎？”
“老師，你是想說人類的慾望是無窮的，是永遠也無法填滿的？”
“沒錯！”艾倫輕輕摸了摸安琪兒的小腦袋，“這永遠無法填滿的慾望就是所有紛爭的源頭。”
“那就沒辦法避免嗎？只能通過流血的方式解決嗎？”安琪兒又問道。
“我剛才說了，這是人類共同的原罪。既然是原罪，那肯定是沒法避免的。”艾倫淡淡說道，“不過無法避免，並不意味着只能通過流血的方式解決，還可以通過其他方式緩和這種原罪。”
頓了頓，艾倫繼續說道：“就我的認知而言，目前有兩種方法緩和這種原罪。一時通過提升道德水準壓制人的慾望，二是通過公平公正的律法限制人的慾望。”
“老師，你說的怎麼和迪米叔叔說的不一樣？”安琪兒噘嘴問道，“迪米叔叔說，道德和律法只是弱者用來尋求心靈慰藉的東西，強者根本不需要。”
“這矛盾嗎？”艾倫笑了笑，“迪米特里奧斯這話就是世界紛爭不斷的主要原因，因為強者的慾望根本沒法約束，只會無限膨脹。”
“那——老師，我們以後會成為敵人嗎？”安琪兒猶豫着問道。
“想什麼呢？”艾倫輕輕颳了刮安琪兒的小鼻子，“我以前可是說過我要帶領大夥創造一個讓所有種族都能和睦相處、互幫互助的地方，你難道不相信你的老師？”
“我相信！”安琪兒用力點了點頭。
艾倫欣慰地笑了笑，同時又輕輕摸了摸安琪兒的小腦袋。不知道什麼原因，艾倫似乎很喜歡撫摸安琪兒那毛茸茸的小腦袋。
就在這時，夏隆突然拉了拉艾倫的袖子，然後說道：“艾倫，借我點兒錢？”
“你借錢幹什麼？”
“呵呵…我看見那邊賣的髮帶挺漂亮的，就想着給艾…露絲、蘇珊和瑪格麗特買一條，她們帶上一定會很好看！”
艾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夏隆的小心思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不過艾倫就是想不明白夏隆怎麼就會看上了又刁蠻又財迷的艾麗，而且還有點兒矢志不渝的味道。
雖然還是想不明白，但夏隆的話倒是提醒了艾倫，艾倫決定給自己身邊的人每人都帶上一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