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你去攀附權貴了
林教授的推斷簡直太準確，以至於我和沈星言面面相覷不明其怎麼蒙到的。最終林教授向我們闡述了他的猜測：“古時候國喪大於家喪，如果說公主和這位名叫蘇莠蓉的女子是相鄰時間死去的，那麼蘇莠蓉為臣子之女，下葬肯定要避嫌公主。我們都知道唐朝定都洛陽，這位姑娘既沒有葬在洛陽，也沒有葬在老家九江，那為什麼藏在這裏呢？
有可能如你們先前的猜測，墓主慘死，怨氣衝天，風水先生為避免冤魂作祟，只在當時的唐朝範圍內找到了一個這樣的風水寶地。或者還有一個可能。你們注意到此地是苗族自治州境內了嗎？相信各位多少都曾經聽過苗疆蠱術，據說有一種道蠱之術，能夠延緩屍體腐化。有沒有一種假設，比如國喪期間百姓不得大葬，但家人偏愛這個小女兒，所以請風水師找了這麼個距離謝蠻也就是當時的苗族相對較近的地方，讓精通蠱術的道士將女兒屍骨保存起來，待到國喪結束，再風光下葬。也許生前此女被公主所害，慘遭毒手，家人想讓死者亡魂得以安慰，所以才故意寫了這樣一篇墓志銘，再刻上女兒亡期。
這樣，是不是所有的疑惑都說的過去了？”
“又或者是這姑娘死得太慘，所以家人不敢隨意下葬，於是找了術士存封了她的屍骨，順便等國喪結束再葬。”老衛野史讀得更多一些，他聽了林教授的猜測后又進行了進一步推理，“看這琳琅滿目的陪葬品，行走坐卧、吃喝娛樂都齊了，明擺着不想讓她回家打擾。”
林教授點點頭：“也是個很符合封建王朝的猜想。”
我和池月裝樣子跟着點頭，我倆疑惑的點大概是一樣的，這碑文十有八九是帝君大人在汝南公主死後跑過來特意改的，大概是想減輕蘇莠蓉的怨氣。沒準人家就是正常下葬，墓志銘的原文沒準根本不是如今這樣……
林教授隨後用對講機召喚來應急辦的於老師給墓志銘做了拓本，然後把目光投向了墓道盡頭，那裏巨大的壁龕內立着兩頭守墓獸，遠看像獅子，池月說像麒麟，沈星言說身型像老虎，我說像西方神話里的格里芬，因為有翅膀。壁龕前銅錢遍佈，可見蘇莠蓉的厚葬程度，已經算貞觀年間的頂級配置了。
林教授打斷了我們說：“在《山海經》中有很多形似這對鎮墓獸這類動物的記載。像化蛇，其狀如人面而豺身，鳥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見其邑大水。馬腹，其狀如人面虎身，其音如嬰兒，是食人。窮奇，其狀如虎，有翼，食人從首始，所食被發，在犬北，又名從足……還有環狗、窺寙（yǔ）等等。古人智慧無限，他們依照這些傳說打造鎮墓獸，其目的就是為了更好地守護墓主，也有說鎮墓獸的存在就是對盜墓者的實物詛咒。”
“這組雕像很符合初唐時期鎮墓獸的特點。”老衛走近觀察，“身披鎧甲，彎曲雙角，肩部有扇形翼，背部有鬃毛，身姿挺拔。”他直起身，“彩繪也有所保留。這墓主的父親才是尚書，為何如此大的陣仗。”
我望着探照燈下的一對神獸有些出神，身後涼風習習，我彷彿看見其中一隻鎮墓獸的毛髮微動，不知是幻覺還是真的。再加上之前奶奶給我的爺爺那幾頁考古工作B錄中，類似於鎮墓獸的記載，我心中暗面有些害怕。
“按唐時期禮制，二品以下官員的墓葬其墓室都為單室。二品以上的大官，除主室以外，有時還設簡單的前室。這位姑娘的墓葬規格從目前看，確實逾矩。
”林教授吩咐老衛用相機給鎮墓獸拍照，我本沒在意，卻又瞟見老衛身後那座鎮墓獸上有一個虛虛的獸影，不確定是不是怒目圓睜，但肯定是微微的動了一下。
“我來吧。”沒等老衛轉身，我趕緊擋在他身後，拿起相機一頓猛拍。身邊有陰風從墓室的方向吹來，一絲絲涼氣灌進我領口。我收了相機捏起劍訣，池月也悄悄靠近我身邊。
高大的石牌坊下那扇通往主墓室的門是一處側開的機關，我不確定這裏是否有防盜系統，會不會像電視裏演的那樣射出一大堆毒箭。不過我確定這股陰冷的氣息很複雜，除了有我熟悉的明月的氣息，還有許多陌生的氣息糾纏在一起形成氣流，圍着我們幾個人打轉。
“丁靈。”耳邊響起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我心一震，停下來。
那是謝詢的聲音，我有些吃驚卻不敢應聲，他的聲音和口吻我太熟悉，但為什麼會在此刻響在我耳邊……
“三三。”我幾乎能感覺到他冰涼的唇瓣！
不對，一定是幻覺，他不會出現於此的，他去找珠兒了。
心口忽然一陣疼痛，幾乎是同一時間身前的鎮墓獸忽地幻化出實體，咆哮聲迎着平地而起的陰風。我來不及多想第一時間把衛澄泱推向沈星言的方向：“快走！”我對他們喊了一嗓子，緊跟着池月那邊好幾道紫色的符紙甩向那兩個巨大的壁龕，一時間壁龕前出現一串一人多高的閃亮的符咒。
林教授和老衛都看傻了眼，老衛差點就絆在刻着墓志銘的石碑上。好在沈星言算是見過世面，抄起倆人就往外跑。
“小東西。”無常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語氣也不一樣了。剛才還輕喚，現在怎麼聽着得意起來。
池月指訣捏在手裏，那兩隻鎮墓獸被她困在結界裏抓撓，我掐了枷鬼訣可根本不管用。忽然那兩隻巨獸力量暴漲，猛地衝破那兩道咒符，池月被鎮得向後彈開，我趕忙衡量着距離接住她：“有沒有受傷？”
“呵呵呵！”不等池月站穩，熟悉的笑聲響在我倆身後，“小殿下長進不少呀。”
說話間兩道白光出手，落在那兩頭鎮墓獸身上，接着一股熟悉的陰冷一把將我攬在懷中，白色的大袖將我遮入那個讓人夢牽魂繞的懷抱。
一襲白影把池月拉到另一邊：“小殿下恕罪，我們爺這兩個寵物不懂事衝撞了您，屬下這就教訓。”素泰戲虐的聲音響在墓室里，讓我分不清是真還是夢。
身後的人環着我，陰冷的氣息將我包裹：“丁靈，你不老實。”他威嚴中帶着薄怒，“我養傷的時候，你去攀附權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