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懲罰
蔚藍的天空上掛着一輪滾燙的紅日，此時正直七月中旬。
山區的一戶農家小院，一棵核桃樹下，兩個孩子好像在搗鼓着什麼。
“我贏了？我竟然贏了！”這是一個九歲的男孩，白凈稚嫩的臉蛋，此時笑的特別開心。
“看吧，要不是我給了你這一員猛將，你能贏？是誰剛才嫌棄這隻蟲子來着。”
另一個稍大的男孩一臉教訓的看着小男孩。大男孩叫沙晨，他是哥哥，今年十五歲，小男孩是弟弟，叫沙亮。兩人爭的輸贏其實就是像斗蛐蛐一樣的擂局。不過他們斗的可不止蛐蛐。準確的說，他們看不上蛐蛐無聊且常見的打鬥。一塊水泥高台上，灑落着很多小東西。細看才發現，這都是些小蟲子，各種蜘蛛，蜈蚣。毒蜂，螳螂……還有很多說不出名字的蟲子。不過這些蟲子此時都死了。
“來來來，繼續找各自的猛將，這次我可不幫你找了。”在哥哥的示意下。兩人很快又在院子裏翻忙起來。
兄弟倆都沒發現，高大的核桃樹延伸出的枝幹上，站着一個人！一個老頭！老頭一直在觀察他們，臉色有些難看，眉間掛着一絲怒意。兄弟倆此時還在院裏瞎忙。完全沒發現老頭已經向他們抓去，老頭是直接從樹上飛向兩人的，徑直捏向哥哥的脖子，突然，一條黑狗從旁邊的花椒樹下狂吠奔出，撲向老頭，老頭下意識的閃躲，隨即在手心處捏出一道雷光，一掌劈向大黑狗，大黑狗慘叫一聲，飛出十步遠。老頭輕輕落在一旁，雙手向後一擺，距離地面十厘米浮空而立。這是一位裝容奇怪的老者！老者背手而立，渾身散發著一股生氣，完全沒有人生已近暮年的樣子，彷彿他已經超脫了生老病死，正返老還童一般。眸光瞟過兄弟倆，最後落在水泥台的蟲子身上。
“萬物有靈，眾生平等，只因天道禁錮了它們的本事。就落得你們如此欺凌殺害。”
“也罷，愚蠢的低級凡界生物。老夫這就將你二人丟進異界，叫你們好生看看它們超脫桎梏后的本事，在哪裏，我讓你們也體會被恃強凌弱。讓你們懺悔渺小，懺悔無知！”
老者怒言。隨即變換手掌為雙指，伸手向空中一揮。空中瞬間被劈出一個巨大的裂縫，然後另一隻手指向地面嚇傻的兄弟倆，若有所抓，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二人丟入了裂縫中。老者又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大黑狗。
“五行靈脈？倒也忠誠，我便再給你一次護主的機會。”
大黑狗也被他丟進了裂縫中。
兩人一狗突然出現在一處綠地上，兩岸是連綿的群山，驚人的高。遠處有瀑布在嘩嘩作響。瀑布下遊河水靜淌。好一處仙境！
“優碼，你怎麼樣，我以為他把你殺了。”
弟弟擔憂的在大黑狗身上探查着，確定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哥哥同樣也疑惑優碼突然毫髮無損。要知道在受了那老頭一掌后，它已經奄奄一息了。但優碼沒事比什麼都好，看着優碼興奮的搖着尾巴不斷蹭過來，兄弟兩高興的都忘了他們被丟進了異空間裏。
優碼就是大黑狗的名字，這是兩兄弟看着長大的。大黑狗早就被兩兄弟看待成了親弟弟。以前在村子裏，有其他凶狗想傷害兩兄弟時，都是優碼出面趕跑的。優碼長大后就一直保護着兄弟兩。三兄弟的感情異常深厚！
一陣噓寒撫摸之後，兩人才開始打量起周圍陌生的環境。
“好漂亮啊，哥哥，好大的河，比我們家門前的河大多了。
”
弟弟驚呼
哥哥一陣無語……
“我的傻弟弟。我們被丟到另一個世界了。回不去了，你此時不是應該哭着喊‘我想回家，我要找媽媽嗎？’”
“我早就不哭鼻子不喊媽媽了，我現在是勇敢的大男孩了。”
哥哥噗嗤一笑。
兩人順着河邊一直往下走。
一路上，各種奇花異草是不斷驚艷着三兄弟，你追我趕，空曠的草地讓三兄弟盡情邁開雙腳。驚呼聲，歡笑聲，犬吠聲，回蕩在整個山谷。
“看，水裏有魚。優碼我餓了。想吃烤魚！”
平日裏依靠慣了哥哥的弟弟這次竟然喊的是優碼，但哥哥也並不感到意外，優碼的游泳技術兩兄弟是知道的。而且天性就會抓魚！但優碼好像並不給弟弟面子，它望了一會兒湖面，就跑開了。引的弟弟是嘟起嘴吧賭氣狂追，三兄弟又是一陣你追我趕。
玩心重的兩個孩子此時都沒發現，平日裏完全落後優碼一大截的兄弟倆此時竟能追上優碼了。而且還不會累。雖然優碼也像往常一樣放水去放慢速度。
追趕着玩鬧了半天，三人又迂迴到河邊，此時兩人全身都已被汗水濕透，優碼也累的舌吐三寸。
“哥，我真餓了。”
弟弟這次倒是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哥哥說話了。
“行吧，我們都餓了！”
“下河捉魚，順便游泳！”
兄弟倆自小都生活在農村，門前又有條河，游泳是從小就學會了的。而且技術奇高！
很快兩人便脫光了衣服。一絲不掛跳進了水裏，大黑狗倒是沒下水，它趴在兩人的衣物旁，耷拉着耳朵看向遠處的湖面深處。眼裏好似在擔心着什麼。
兄弟倆是在瀑布下游水面靜淌開的淺水處游泳的，雖說倆兄弟的技術倒也不怕去深水區游泳，但兩人一直在靠着優碼的這一處岸邊遊玩。從始至終都不敢離開優碼太遠。陌生的環境，玩心再重心裏也還是害怕。而兩人的安全感則全部來自岸邊趴着的這隻大狗。
“優碼怎麼不下來啊，我還想讓它抓幾條魚呢。”
“嗯～應該是對不熟悉氣味的領地保持警惕吧。沒事。我們自己抓。”沙晨一邊說著一邊在水裏找。
然而兩人忙活半天也沒抓到一條魚，魚都跑到深水區去了。
突然。岸邊趴着的優碼突然站起來朝着遠處的湖面狂吠，背毛直豎，這種狀態只有它在迎擊其他狗的時候才會出現。
哥哥很聰明，他甚至都不多看遠處的湖面一眼，拉起弟弟就往優碼所在的岸邊跑。他知道優碼這種狀態一定是有危險逼近了。但這危險的源頭恐怕沒有平日裏的瘋狗那麼簡單了。
果不其然，身後，平靜的湖面被一龐然巨物撕開。一頭全身銅綠色，佈滿褐色斑塊的巨魚破湖直擊兩人，這是一頭巨化的鱖魚，直豎的背鰭鰭骨如幾十把巨劍整齊排列，鋒利無比。所幸兄弟倆靠岸，能及時逃離它的領域，上岸的兄弟倆並沒有停下，繼續往前跑。優碼在倆人跑到自己跟前了才跟着跑，但很快它就領先，跑時還不忘頻頻回頭，突然，優碼轉頭往回跑。跑在後面的兄弟倆懵了。這傻狗確定沒跑反？這樣一想，兩人也停下往回看，這一看差點沒給倆人笑死。只見那頭巨鱖魚正在往河裏挪，扁形的身軀讓它就這樣側躺在草地上，使足勁兒也沒挪出多遠，沒錯，這傻魚擱淺了，準確的說，它跳出了河邊很遠，可回去卻難了。而優碼此時興奮的咬住了鱖魚的尾巴，正往後拖。
“優碼的力氣什麼時候這麼大了？”沙亮驚呼。
“對啊。這根本不是一個噸位啊。”沙晨應聲。
要知道，優碼的體型在巨鱖魚面前就像貓拖大象，而優碼咬住的還是它最有力的尾鰭，就算是在岸上，這魚尾鰭的力量也不會減弱多少，可此時優碼非但沒有被甩飛，反而讓巨鱖魚不安分的尾鰭幾乎動彈不得。
兩人慢慢走向河邊，拿起衣服穿好后就來到了優碼旁邊，這會兒優碼已經鬆開了魚尾。鱖魚的掙扎也減弱了很多。就這麼在陽光下曬着，魚口一張一合。捲動的氣流像寒風吹在兩人身上，但這寒風此時卻給烈日下的兩人帶來了無盡的愜意。
“等陽光把它曬死就有魚肉吃了，桃花流水鱖魚肥啊。竟然能在這裏吃上詩人稱讚的鱖魚肉。還是這麼大一隻！”
哥哥有些激動。
“雖然我也很餓，但吃了這魚確定不會影響智商？”
弟弟皺眉，一副很認真思考的樣子。
“得了吧。不給你餓死就不錯了，智商有命重要？”
三兄弟就這麼看着一條巨魚在陽光下張合吻腮。三人越等越不耐煩。
“就算不曬死也得窒息死，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弄熟肉吃吧，我不想吃生肉。”
又是弟弟先開口，但哥哥很認同他的話，他也不想吃生肉，他還很在乎吃這方面，兩人都是長身體的年紀，又是在荒郊野外，生了病可如何是好？
三兄弟決定留一人看魚，另外兩人去找鋒利的石塊和乾草枯枝。於是留下弟弟看魚，哥哥和優碼就進到了不遠的森林深處。
“優碼，我們用跑的，別讓沙亮等久了。森林太大了。”
一路上，直入蒼穹的千米大樹，如虯龍盤曲的巨藤，各種巨型昆蟲，不斷刺激着沙晨的感官，他算是明白了，這就是個巨型化的世界，難道這就是那位老者所說的超脫桎梏？可好像也不儘是如此。因為他還看到很多平常大小的生物和植被。優碼的變化也越發明顯，起初他以為優碼毛色的變化是陽光下的光線反射效果，但在進入這片遮天蔽日的森林以後，優碼的體毛好像在硬化，毛色也並非光線照射效果，而且他發現，優碼的體型好像也在慢慢變大。嗅覺，靈智也全面提升。當然，他也發現了自己的變化，就像此刻他竟然是在跟一頭大黑狗齊步飛奔在森林裏，一路上輕輕一躍就可跳越幾十米的巨坑，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百米開外的風吹草動他也能盡數悉知。全身有使不完的勁兒，飛奔穿越無數地形障礙之餘他還伸手摸了一下優碼的背毛。心中所有的設定全部變成了篤定。他們的身體正在飛速適應這個全新的世界。
不知跑了多久，在優碼的帶領下，他們順着一條小溪，一直上走，溪邊有很多從未見過的植物，周圍的石頭也很是怪異，溪邊的環境光澤較周圍有很大差異，像是領域劃分一樣，似乎是這溪水所致，小溪冒着熱氣，顯然，這溪水是從地底冒出來的。準確的說，這是泉水。
繼續往上走，來到泉眼處，一股腦兒往上冒的泉水清湛有靈，泉水引起了倆人的飲欲，挨着泉眼不遠的下游處，優碼俯身，舌頭捲成倒勺，將泉水送進嘴裏，眼珠還不忘巡視四周，沙晨俯身爬下，兩手撐地，他是直接把嘴貼近湖面，將泉水吸進嘴裏，周圍也有很多鳥雀前來飲水，各種鹿，狼，還有很多猛獸凶禽，但此時這些生靈都只顧着飲水，場面一片諧和。
“為什麼這裏的生靈都沒有巨化？”
沙晨心裏很是疑惑，但他沒說出聲，這個地方本能的讓他安靜下來，心中充滿敬畏。優碼也特別安靜。全場只能聽見泉水聲和生靈們的走動聲。
喝飽的生靈陸續離開，在走出泉水周圍這片奇異領域后。這些生靈的瞳孔顏色瞬間變換，各不相同，隨即這些生靈便逐個鑽入各自跟前出現的立體光陣，光陣顏色與鑽入的生靈瞳色一致，隨着生靈們走近逐個出現，又隨着它們鑽入相繼消失！
“這些生靈竟然會製造空間漩渦牆！”
喝飽的沙晨和優碼沒有離開，他們在泉水周圍查探了一番，他們對這個地方很是好奇。而沙晨就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強忍着驚愕，他又繼續投入探查。這個世界，越來越有意思了！
找了半天，沙晨就只找到幾塊棱邊特別鋒利的石塊，這都是想着切割魚肉的，這不經讓他一陣失望。他來到優碼這邊，卻看到優碼此時在吞咽花草，不經細碎就直接咽下，他們剛來的時候這周圍就有很多漂亮的花草。此時差不多已經被優碼吃光了。
看到優碼越吃越起勁。好像在吃什麼美味一樣，沙晨也開始抓起身邊的花草就往嘴裏送。
“呸，真難吃。”
沙晨一陣反胃
但他看到還在繼續吞咽的優碼后，再看了看手中的奇花異草。心想，這些花草要麼大補要麼劇毒，進入這個世界以後，他詫異於這裏的生靈，它們似乎有超乎自己的智慧。詫異那個老者的能力，現在連旁邊的優碼神智都感覺已經超過自己，他也想獲得這些力量，他想弄明白這個世界，他要帶弟弟離開這裏，但是僅憑現在的自己，再繼續苟活下去也改變不了什麼，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於是乎，他也開始吞咽起來。
森林外瀑布下游的河邊
弟弟沙亮一直不見兩人歸來，他也有點害怕，就起身準備趕上兩人，走了幾步后，他想起身後的鱖魚。這可是我們續命的食物啊，但繼續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他抓起鱖魚尾巴往前拉，他想能挪動一點是一點吧。
鉚足了勁兒，他抓住魚尾就往後拉，在他意識里該有千斤重的大魚卻突然被抽幹了重量了一樣，連人帶魚甩出很遠，重重摔在地上。
“哎呀…好痛。”連翻了幾個跟頭后沙亮表情痛苦的站起來。
“我的力氣也變大了！”
一番驚愕過後沒有考慮太多，他直接把魚抗到肩上，就往前面兩人進入的森林方向跑。
健步如飛掠，一片片草地被他甩在身後。沙亮感覺雙腳越發起勁，借勢一蹬，瞬間跳出三丈高，連他自己都被嚇到，差點載到，很快他便跑到森林處，他直接跳上樹榦，又跳躍到另一棵樹上。如此連跳，跨越的範圍瞬間成倍，他這是學的電視裏的武俠者，沒想到自己有天也能實現，不過他沒有完全掌握如此飛速跳躍的平衡，幾次從樹下摔下，但都被他穩壓着落在地上，地面被砸出幾個大坑，但鱖魚一直在他肩上平穩的躺着，他的身法雖然不算連貫但也不至於摔倒，穿越在這片森林綽綽有餘，小子的天賦還算聰慧，至少三人中他是第一個施展出突然得到的一身本事的。巨化的森林有的是空間讓他施展，再往前幾百米，他發現了之前哥哥沙晨和優碼跳躍砸出的坑印，之前兩兄弟都是用跑的，速度完全比不上現在的沙亮，看的也沒有他遠。
來到優碼和沙晨這邊，兩人爭先恐後的吞咽着周圍的奇花異草，吃了太多又引發口渴，便回到泉邊飲水，喝飽了沙晨悶坐在泉眼邊，藉助涌動的泉面反光，水中反映出一張還算俊逸稍有稚嫩的臉龐，但此時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突然，泉眼中有什麼東西在發光，即便此時森林裏光線明媚，但也絲毫掩蓋不住它在水裏閃耀綻放出道道奇光。
沙晨走上前，他把手伸了進去，一陣暖意席捲全身。只覺摸到一柄更暖熱的東西。使勁向上一拔，一把精美至極的玉劍出現在他手中。
玉劍上有靈氣流動，在陽光下氤氳蒸騰，道道霞光湧向四周，察覺一切的優碼看下這邊，起身走過來。
沙亮尋着兩人留下的痕迹來到了泉水附近，起初他還不敢進入，只是鬱悶兩人的腳印到這裏就消失了。但是突然傳來的霞光吸引了他，循着光源果然看到了兩人的身影。
他把鱖魚丟在了旁邊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巨石扁平躺着，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躺上去浴着日光入睡。但沙亮此時可沒有這種閑情。他好奇的向哥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