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解救
“我跟在張叔他們身後走,開始他們還聊着天。走到我剛才蹲的位置時,眼前飄來許多白霧,我感覺渾身都哆嗦,我低頭洗了把臉,抬頭看去就沒了他們影子。我趕忙追了上去,發現白霧裏有七八道人影,他們的動作就和剛才的你們看見趙叔一樣,我害怕極了,喊了幾聲沒人應后就找地方躲了起來。”張靳拿下背包,從裏面翻出幾塊干餅遞給我和李季雨。李季雨接過干餅,遞給我兩塊,看著錶說:“他們行走速度不快,我們休息一刻,養一養腳再追上去。”“我膽子小,這次上山我不打算來的,可是村裡實在找不到人了,張叔軟磨硬泡帶我來,說只是進山走一圈,沒想到遇到這種東西。”張靳委屈的說道。“張靳,這事怪我,我太急躁了。不要害怕,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回家呆了一個多個月,我的心不僅沒有平靜下來,反而從前急躁許多,我大口咬着餅,回想起自己剛才的做法,真的太急躁了。李季雨邊啃餅邊看思考,突然想到了什麼,指着石塊上的背包對張靳說:“這是劉有的背包,裏面應該有葯,張靳,你找一找。”“哦。”張靳應了一聲,把包里的東西都翻出來,終於看到一袋紙包的粉末,他聞了聞,確定是消腫止痛的藥粉后,給我和李季雨抹上,張靳上藥的動作很慢很小心,包紮動作很細緻。李季雨嘗試着伸收膝蓋,來回幾次后他輕輕落地,可以慢慢走動了。我也用手輕輕按壓小腿,感覺撞擊的地方不怎麼疼了。“潮生,有沒有可能,河床里的白霧是不同群體,我們剛才追過去的地方和現在的白霧很淡,可見度有四五米,這些地方應該只有一層白霧,而我們剛到河谷和圍繞老趙他們的白霧可見度很低,這些地方最少有兩層以上的白霧疊加在一起。”李季雨一邊慢慢活動着膝蓋,一邊分析情況。“是不是我們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剛入河谷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從河谷到出事的地方也就兩三公里路,我和你一直待在一起,沒有任何異常,為什麼就他們出事了?”李季雨分析得有道理,但現在的關鍵弄是清楚那些迷失在白霧裏的人和我們有什麼不同,或者說他們是怎麼中招的,好對症下藥。李季雨緊鎖眉頭:“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他們吸入瘴氣或者是中毒了!趙叔我們一起進山的,吃的都一樣,可以排除中毒的可能。”“張靳,你和張叔他們一起走的這段時間有沒有聞到特殊氣味或者看見其它顏色的霧氣?”“沒有。”張靳看着李季雨搖搖頭。李季雨又陷入沉思,我感覺腿好的差不多了,在草里慢慢活動,走到床河邊上,我看到幾株長刺的藤狀植物,我打開手電照過去,藤條上長着倒刺,葉片很小,枝頭掛着幾顆粟狀果實。和劉有遞給我們吃的果子很像。果子,白色光點,這是一個我們都忽略了的關鍵點,我也許找到答案了。“張靳,劉有摘的果子你吃了沒?”我轉身問道。張靳想了數秒,說:“你說山酸果呀,劉有遞給我的時候我沒吃,還在我兜里。”他從兜里掏出劉有摘的橙色果子,遞到我身前,我拿過幾粒在手電光下和藤狀植物果實對比,除了顏色都一樣。李季雨看明白我了的意思,他也從張靳手裏拿起幾顆果子仔細觀察。張靳疑惑的看着我們,說:“這是山酸果,山裡常見的果子。
我們平時經常吃,從沒聽過誰吃這個中毒了。”“不是果子的問題。”李季雨把果子扔進旁邊的小水坑。聽到他的話,我心頓時涼了,好不容易有了頭緒,如果不是果子的問題,這件事就很複雜了。李季雨蹲在小水坑旁,手電斜射水面,興奮的喊道:“你們過來看,果子上面染了東西。”我和張靳跑到他身前,順着他眼睛的角度看過去,水表面浮着一層橙色粉末。李季雨拿起粉末仔細觀看,然後說:“我們剛才看見的白色光點應該是一種能發光的飛蛾,它們平時呆在雜草灌木中,身上的粉末就落在果實上面。”“那現在怎麼辦?”張靳問道。“灌水催吐。李季雨我倆負責控制他們,張靳你找東西往他嘴裏灌水,越多越好。”我其實還想到一個催吐的好方法,用手指摳他的喉嚨,但有一定的危險性。我和李季雨的腿已經舒緩過來,說干就干。我們從包里拿出繩子和碗,快速向剛才看見老趙的位置跑去。來到那個位置后,白霧散開了,周圍很安靜,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剛才水只是比膝蓋高一指,現在已經漲到了腰間,我們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邊走邊聽周圍的聲音。“後面,聲音在我們後面!”前面十多米處是白霧籠罩的區域,我側耳聽到那種有節奏的腳步聲是從後面傳出的,我手指彎折着指着身後。我們半蹲着身體,盡量把自己藏在草堆里,那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此時我有些緊張,雙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呼吸的很大聲。我們處於相對靜止的狀態,更加清楚的看見濃厚的白霧再向我們的位置靠近,白霧籠罩我們的一瞬間,那種有節奏的腳步聲更加清晰了。“砰...砰...砰...”一步,兩步。八米,十米。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用耳朵聽。當我感覺到腳步聲離我們還有兩三米時,我拍了拍李季雨,我們猛地起身躍出去,沖向聲音的位置。“噗...噗...噗...”密集的聲音響起,蓋住了腳步的聲音,透過白霧,我看見那道人影周圍迅速亮起很多白色光點,那些光點漂浮在半空中,如同星星一樣一閃一閃的。那道模糊的人影繼續機械般的向前走,很快就離開白色光點的位置,離我們只有數米的距離。李季雨拉着我後退幾步,退到一團比較茂盛的草叢右側。那道身影擦着草叢路過時,我們立即出手,集兩人之力把他撲倒在草堆里。那道身影全身濕漉漉,沒有任何抵抗的意圖,我和李季雨夾着他的肩膀把他翻過身,是和張靳一起進山的人。“大福,你醒醒。”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很正常,張靳過來拍打着他的臉,沒有任何動靜。“灌水!”我和李季雨一人騰出一隻手撬開他的嘴,張靳趕忙往嘴裏灌水,一碗水很快見底了。張靳彎腰打起第二碗水,準備灌時,他突然把碗中的水潑向空中,大喊了一聲,然後整個人迅速趴在水裏。我和李季雨同時仰頭,那些白色光點不知何時偷偷飛了過來,密密麻麻的圍在我們頭頂。白霧很濃,我只隱約的看到那東西上下扇動着蝴蝶一樣的翅膀。我們迅速側身,按着大福的身體一起撲進水裏。我們濺起的水花沖開它們的陣型,那些光點慌亂起來,四處來回晃動。在水裏憋了半分鐘,我見上方沒有了動靜,慢慢仰頭伸出水面,那些白色光點的蟲子消失了。我們鬆了一口氣,把大福挪到草高且密集的地方。“你看清那是什麼東西了嗎?”我問李季雨。“沒有。”李季雨拍了拍大福的胸口,想讓水快速流進他的腸道里。張靳又灌了三碗水,大福的嘴角有哽咽的作動,李季雨趕忙收手,大福的嘴突然張開,大口大口吐了出來。周圍腥臭味讓人難受,水面也漂浮着大福的嘔吐物,這個地方呆不了了。我們把大福扛到崖壁旁,那裏沒有積水,把他放在平坦的地方,很快大福就打起呼嚕,這個辦法有用,我們長舒了一口氣。那白色光點不怕人,危險性也未知,我們商議后改進了步驟。先找到目標,然後製造動靜讓那些光點起來,等目標走遠一些,我們在動手,得手后立即撤退,去遠一點的地方催吐。我們繼續展開行動,這一次很快就發現了目標,但這人身上的光點蟲子很多,我們引了三次才把它們引走。劉有的癥狀比大福嚴重,臉色蒼白,嘴角抽搐。果子是他摘得,他吃的應該最多。這一次我迅速背着劉有撤退,路上他的身體開始抽搐,嘴裏流出白沫。張靳清理他嘴裏的泡沫,李季雨則死死掐住他的人中。走到水淺的地方我便把他放了下來,時間寶貴,我直接讓張靳摳劉有喉嚨。這一招見效很快,肚子裏的東西吐乾淨后,劉有臉上有了一些紅潤色,我們把他扛到大福旁邊躺着,繼續去找下一個人。下一個人是李警官,張叔竟然跟在他身後,兩人一起機械化行走。我和李季雨一人一個,迅速得手后,我們背着人就怕,跑了幾百米才慢下來。為了節省時間,我們用摳喉嚨催吐,兩人臉色漸漸有了好轉,安置好兩人後,我看了看錶,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