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藏土
從遠處看這塊草地很平，當我們走近時，才發現這塊草地是傾斜的，一些地方的積水已經淹過雜木，到我們腰間的位置了。
找到位置后李清堯開始組裝洛陽鏟，鏟子往下挖了三米便停住了，他拔出鏟子，看着上面的土層說：“村落被埋在兩三米下的土層中，表面是鬆軟的紅土，很容易挖開。”
孫齊也在旁邊挖了一鏟子，不過他這鏟已經到底了，鏟子挖上來的只有紅色泥土。
李清堯走到孫齊那個位置，看了一眼管里的紅泥，說：“這個位置好，我們從這裏挖下去，到底又向周圍挖。”
此時雨小了許多，除了張叔彩兒外的人都開始挖坑。隊伍里只有兩把洛陽鏟，其它都是軍工型號的短鏟，李季雨知道我沒拿工具，還特意幫我帶了一把。
我們圍着李清堯標的位置往下挖，把上面的淤泥挖出來后，下面漏出乾燥的紅土。這種土比較軟，挖起來不費勁，很快我們就挖出了一個能容納三四人的深坑。
孫齊用洛陽鏟試了下面的土層，看情況這個坑最少要挖七八米深。我和李季雨對視一會，他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李清堯分配工作，我和李季雨在坑裏鏟土，孫齊和江航在上面接土，彩兒和張叔回去喊人幫忙順便拿吃的東西過來。
收錢就得辦事，坑還得繼續挖，越往下越難挖，半個小時后我們挖了四五米深，這時候我們和上面的互動變得很困難，土都堆在坑裏，運不出去。
李清堯探頭看着我們說：“你們上來。”
把我們拉上來后，李清堯順着繩子滑到坑裏，看他的動作，準備往坑的側面打洞進去。這個位置打過去應該是房屋的牆壁，我心裏猜想着，被泥土壓住的情況下，他們要用什麼方法破開牆壁。
李清堯動作非常流暢，把鏟子當刀一樣用，先在側壁畫出人能爬進去的邊框，然後用鏟子開始鏟裏面的土。他力道非凡，一鏟到底後用力回拉，瞬間就清理出一大塊泥土。
雨小了，蹲在這裏觀望也無趣，我拉了李季雨一下，低聲說：“我們去周圍看看。”
江航也站的無聊，準備跟着我們去周圍走一走，一旁的孫齊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看了我們一眼，沉默着站在原地。
“周圍都是高山，卻在山谷里建村，太不合理了，只要突發山洪或泥石流，人連跑的機會都沒有。”走到周邊的樹林，江航看着那塊被埋沒的村落分析着。
李季雨微微點頭，說：“周圍有很多適合建村的地方，古人卻獨獨選了這樣一塊險地。”
我盯着遠處的山脈和延伸的山谷，對他們說出挖坑時就想到的推測：“山陰為葬土。山陽為民居，這裏也許不是古村落，而是一座墓葬。”
江航嚴肅的看着我們，李季雨則環視周圍的群山後，深吸一口氣，問我：“剛才看了土層，地底埋着很多房屋狀建築，真是陵墓的話下面都埋着什麼樣的人？。”
“山野深林，來這裏的人無非是為了躲避外界禍端。”從泥土的深度能確定這是明清時期的遺址，但江航在，我沒有說出來。
“他們快要挖通了！”江航說話時一直看着我，這種眼神讓人很不舒服。
我目光看向下方的孫齊，他站在剛才的位置沒有挪動過，我隱隱感覺這個人很危險，開口說：“這兩人不簡單，我們要和他們保持一定距離。”
李季雨看着江航，順着我的話說出了我倆心裏的猜想：“他們是盜墓賊。
”
江航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帶着笑意回復李季雨：“孫齊我不清楚，但李清堯，他早已不在乎世俗的事，墓里的東西對我們來說是發財的機會，但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那他為什麼要跟着我們進山？”李季雨看着江航，希望他給出答案。
江航扶着李季雨的肩膀，說：“季雨，我知道的事情已經告訴你了，剩下的事我也不能再問。”
江航對李季雨說話的態度就像李季雨對我說話時一樣，這件事越來越亂，我看着白蒙蒙的群山，心裏思緒萬千。
我們回到坑前，孫齊依舊站在最初那個位置，一步都沒有挪動，李清堯已經挖好了通往四個方向的通道，他看到我們后，說：“等會我和孫齊進去，你們在外面替我們拉繩。”
休息了一會，李清堯讓孫齊拿着工具下去。兩人迅速在腰間綁上繩子，把繩子的另一頭扔給我們后，李清堯再次叮囑道：“最多五分鐘，我們從通道進去五分鐘內沒有出來你們就拉繩子。”
說完后，兩人帶上防毒面罩緩緩爬入相對的通道里。看着繩子一點點挪動，我們都跳到坑內，看着兩人的動靜。
“砰！”清脆的破碎聲響起，應該是李清堯破開牆壁的聲音，隨着他這邊繩子迅速拉伸，我記下時間，江航用手電照了照通道，平日能照出幾十米遠的手電照到通道盡頭后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過了一分鐘，孫齊才打破了那邊的牆壁，他的身體如同泥鰍般滑入洞裏，我同步記好時間，然後一直盯着表看。
三分半左右，李清堯從通道鑽了出來，我們趕快貼邊給他留出空間。他手裏抱着一塊書本大小的石碑，石碑上刻着五行古文。他落在坑裏，摘下防毒面具后猛吸了幾口空氣，然後從兜里套出一團泥土，說：“這間石屋裏一半的空間都堆着這種彩色泥土。”
李清堯手裏的是一種紅、褐、黑、黃四種顏色混合的泥土，坑裏空間太小，我只看了一眼他便把泥土放進衣兜里，然後帶着江航爬了上去，讓我和李季雨在下面等孫齊。
秒針快速轉動着，剛到五分鐘，我趕忙讓李季雨一起拉繩子，拉出七八米的繩子后，我聽見孫齊的咳嗽聲，然後看見兩隻帶着手套的手出現在通道里。
孫齊去的這個屋子和李清堯所見差不多，簡單的石屋，地面鋪了一層相同的四色泥土，不過他那間屋子沒有石碑。
李清堯思考了一會，便解讀出石碑上面的古文，他說這是古彝文，一種秦漢時期就存在的古文字，這石碑其實是墓碑，上面寫了屋裏埋葬人的名字，還有生平一些往事。這塊石碑證實了我的猜想，下面是墓葬，不是村落。
石碑的秘密解讀出來了，但我們對那種四色混合泥土毫無頭緒，李清堯看着來時的路，說：“先休息，等趙叔來問問他。”
趙叔帶着李清非和韓兵過來，見到趙叔，李清堯問了他四色泥土的事，趙叔看着泥土，說：“我在村裡生活快五十年了，第一次見過這種奇怪的泥土。”
“這會不會是燒窯的泥土？”李清非捏着四色泥土，提出自己的猜測。
李清堯看了他一眼，直接否認：“這種泥土沒有黏性，不能燒窯。”
要想找到答案，只能繼續往裏面找線索，吃玩營地裏帶來的似粥非粥食物，李清堯和孫齊開始收拾裝備，看這個架勢是準備往更遠的地方探索。
我和李清非坐在坑裏，其餘人站在上面等待，有了工具后，兩人幾乎同時破開了牆壁，我同時記下時間。這一次李清堯讓我們十五分鐘以後再拉繩子，時間比較長，張叔帶着韓兵去看那邊寫着村民的石碑，李季雨和江航也跟着去，就留下我和李清非在坑裏。
“你的名字和李清堯只差了一個字，你們是不是哥弟？”李清非年紀比我們小一些，性格活潑，也喜歡說話，我決定和他聊聊天，順便套一些關於李清堯的事。
李清非說：“李清堯是我表哥。”
“你知道我們進山的目的是什麼嗎？表哥一直不肯跟我說。”我正準備繼續問他，反倒他先開口問我。
我想了數秒，說了一個迷糊的答案：“我們進山就為了找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李清堯又好奇的問我。
我搖搖頭：“我也不清楚。”
接下來李清非問了我風水的事情，還有一些關於其他人雜七雜八的問題。我無奈的搖頭，盡量敷衍的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