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彩兒
晚餐很豐富,主菜是臘肉和菌子燉土雞,桌上還有很多小菜。
老大爺姓張,是村委會的書記,飯桌上除了他的家人,還有一個體型偏瘦的男人,五十來歲的樣子,皮膚黝黑,頭上裹着一塊白布,白鬍子很長。
李季雨告訴我和大峰,這人是帶我們進山的獵人,也姓張,我們稱呼他為張叔就行。
江航不喝酒,吃了兩碗飯後抬凳子坐在火堆邊和小孩子玩。
大峰酒量不好,喝了一杯后搖搖晃晃的跑到院子吹風去了,李季雨和我陪着兩位張長輩繼續喝酒。
聊着聊着,張書記想起了中午李季雨的話,起身對江航說:“江同志,你過來陪着我們坐一會。”
江航微笑着拒絕說:“我天生對酒精過敏,你們喝就行了。”
“我說的不是喝酒的事。”
“那是什麼事?”江航抬着凳子坐在李季雨旁邊,我強忍笑意,看着李季雨。
書記喝得有點多了,他拉着張叔的手臂,說:“老張,彩兒也二十多歲了吧。”
張叔沒明白他的意思,試探性的問:“對,難道最近有什麼政策?”
書記笑出聲來,拉着江航的手臂,兩人把身體湊過去,他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今日就做一次煤,江航,你對彩兒印象如何?”
江航和張叔終於明白了書記的意思,張叔臉上有點不高興,起身說:“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自己去問彩兒。”
江航趕忙勸書記:“張書記,你是不是醉了,這事可不能隨便開玩笑。”
李季雨低聲和書記說了幾句,我也站起來小聲向張叔解釋:“書記有點醉了,我們扶他去睡覺。”
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李季雨和江航兩人扶着書記去裏屋了,我陪着張叔在坐桌子前閑聊,張叔好像有心事,一直端酒杯約我喝悶酒。
張叔突然問了我一句:“小侄,你們進山的目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李季雨他們下午和張叔談了些什麼,遮掩着說道:“我們進山就是考察一下周圍的環境。”
“深山老林很危險,裏面不僅有老虎豹子,還有很多毒蟲毒蛇,只是考察環境的話不值得進去冒險...”張叔說完,又端起酒杯邀我喝一口。
我喝的也有些多了,這一口下去臉頰發燙,腦袋開始迷糊起來。我勸張叔說:“酒不能再喝了,張叔,我們去外面吹風。”
大峰坐在院裏靠着圍牆呼呼大睡,我和張叔聊了幾句。門外有人喊她,很清脆的女孩聲音,用的是民族語言,我一句都聽不懂。
“侄子,我回家去了,你和他們說一聲。”
我站在原地,吹過風後腦袋清醒了些,但耳邊一直旋繞著那個清脆的聲音...
第二天的任務是探山,進山的路必然在保護區裏面,但我們眼前有兩條路,通往兩個不同的方向。
要分成兩隊人,我和李季雨一隊,江航帶着大峰。張叔是我們的嚮導,但他一個人分身乏術,思考數秒后,他對我們說:“小女彩兒也經常和我進山,我去喊她。”
張叔走後,江航剪短的說了接下來的任務,首先就是根據李季雨爺爺留下的日記探清進山的大體路線,日記里有山脈河流和特色動植物描寫,看到山勢后就能對上裏面的內容。另外一隊人明天早上到,那隊人到村子后我們就立即出發。
我們坐在田野邊等着張叔,過了片刻,張叔帶着一年輕女孩走到我們身前,
介紹說:“這位是我女兒,你們可以叫她彩兒。”
女孩二十齣頭的模樣,相貌標誌,身材苗條,皮膚有點泛黃。她扎着馬尾辮子,身上裹着一件民族風格的長衣,站在我們面前。
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樣閃耀着迷人的光,她突然扭過頭,冰冷的目光對着我。
“彩兒能聽懂一些漢話,但她只會說民族話。具體路線我已經和她說了。”張叔看着江航,等着他安排。
“張叔你就跟着我和大峰,彩兒就跟李季雨和潮生他們。”江航安排好后,女子朝我們身前帶路,此時她給我的感覺不止眼神冰冷,整個人都散發出寒意。
彩兒始終離我們有四五米遠,她不說話也不指路,只是走在前面帶路。
我和李季雨聊起來昨晚的事情,我問他:“昨晚的事江航有沒有發現是你搞的鬼。”
“哎...”
李季雨嘆口氣,說:“江航這麼聰明的人,肯定知道是我跟書記提的這件事。我沒想到的是書記竟然酒後找張叔,聽江航講過,他們兩人好像有矛盾。”
“那後來呢?”李季雨說話總這樣,問一句才說一句。
“就我和江航的關係不會有啥事,不過我沒想到張叔女兒性格這麼冷,你別說,這性格倒是挺適合江航的。”彩兒離我們很近,李季雨說完后偷樂着。
大河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彩兒站在岸邊等着我們,見我們后,她開始脫鞋襪,我脫鞋子時假裝看前面的河流,其實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她的腳非常白,小巧玲瓏...
我感到冷冷的目光掃視過來,自然向前仰頭,避開了她的目光。脫下鞋襪后,跟在她身後過河。河水最深的位置才到我的大腿根,水流也不算急,但底部有大小不了的鵝卵石,有些很滑,我和李季雨有幾次差點摔進河裏。
河對岸是一片果林,果林後面就是綠油油的高山,穿起鞋襪后,彩兒轉身看了我們一眼,然後指着右側的群山,那裏就是我們今天的目標。
今天雲多,時熱時涼爽,我們走了一會就到達目標區域的第一座山峰。
“日記里記載群山坐落,首峰很高,後面的山峰越來越低。”我們站在山頂向前看,遠處的高峰一座比一座高,李季雨說出日記里的記載。
我眺望過去,周圍的山脈都是越來越高,沒有符合這個特徵的。我看了一會,指着南方的一坐高山對他們說:“周圍都沒有,那座山比較高,我們去看看。”
擔心彩兒聽不懂我說的話,我對着她指了指那座山峰,她瞪了我一眼,一眼不發的走在前面帶我們下山,下山後沿着山谷往深山裏走。
一路上我們看到很多鳥類和昆蟲,我問李季雨:“日記里有沒有記載蟲子動物之類的。-”
李季雨回答:“走到第二座山峰時他們發現了兩隻紅腹錦雞,還發現了滑鼠蛇。”
我不是很懂這些,又問他:“滑鼠蛇和那種雞需要特定的環境嗎?”
“這兩種在山裏都算常見的動物。”
我無奈的看着李季雨,說了一句:“沒有幫助的話你還是別說了。”
“...”
我們又逗了幾句嘴,李季雨突然說了一句:“你問我會告訴你,你不問我只能藏心裏了。”
“日記里關於龍的記載你是不是瞞了我很多?”我盯着他的眼睛問道,這句話讓氛圍嚴肅起來。
我倆對視了數秒,山林里突然飛出一隻大鳥,灰黑色,翅膀展開後有一米多長。
“赤腹鷹!”李季雨喊出了這隻鳥的名字,我們的視線跟着它旋轉,看着它消失在群山之中。
“這個方向不對。”鷹消失后,李季雨對我說。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都已經到山腳了,爬上去看看。沒有發現我就回去。”
李季雨爺爺他們進行的是科研考察,一個地方要待上好久,日記里沒有關於鷹的記載,所以我們可以判斷他們沒有來過這個地方,當然也有其它可能,鷹是考察后才飛到這裏的,但這個概率很小。
我們爬到山頂環視一圈,周圍只有兩座山比這座山高,而且離得很遠,所以對於周圍的山勢我們看的看清楚。
看了許久,我和李季雨沒發現和日記里特徵相符的群山,李季雨搖搖頭,說:“回去等江航他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