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斗蟲
趴了一會,那東西沒有露面,腳步聲也離我們越來越遠了。
“那東西不上你的當。”怪物的任務好像是保護主墓室,它們不會離墓室太遠。
“不追出來也好,我先緩一緩,這幾天乾的都是高強度體力活,熱的食物都沒吃過一口,懷念那晚喝的肉湯。”這樣不要命的跑,我們都累得夠嗆,此時肚子也餓得咕咕直叫。
此時我又熱又渴又累,乾脆脫掉上衣躺在地上,喘着粗氣說:“別說肉湯了,現在有碗水喝就滿足了。哎,那晚應該多吃點,不過沒吃完的肉老闆給我們打包了,還放在我屋裏呢。”
李季雨也學起我脫衣服躺在一旁,類似安慰的說:“既然要抬棺木進來,下面肯定是出口,先養足精神,等會把那兩個怪東西收拾了,回去喝酒吃肉。”
我們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休息行動間的循環了,從石壁上扣下來一些碎石裝兜里當武器后,我們小心翼翼的向墓室走去。
山洞裏有一些深淺不了的模糊足跡,它們走到仙鶴木雕那裏就調頭回去了。
我們繼續向前走,走到台階時身體開始緊張起來,李季雨打着手電慢慢向前,我輕輕的跟在他後面,盡量不發出聲音。
墓室內很安靜,李季雨把手電光調到最小,慢慢晃了晃,整齊排列的石蛹變得亂七八糟,以各種形狀倒在沙土裏,兩側的雕像也側倒了兩尊,看來怪物力量很大。
我們小心翼翼走到李季雨發現的空心位置,一路都沒有發現怪物的蹤跡,不知道它們躲在哪裏。按照李季雨的推測,細沙下面兩三米就是下一層墓室了。我站在視野開闊的地方放哨,李季雨則在那個位置用手挖沙。
沙子很軟,一直往洞裏填,原本只需要一米左右寬的洞變成了兩米,李季雨已經挖下去一米多深了,周圍依舊沒有動靜,看來那兩個東西睡覺去了。
當我扭頭向右看時,什麼東西摸了我的背一下,轉過身什麼東西都沒有,我趕忙打開手電,朝雜亂的石蛹堆照過去。
一道巨大的身影躲在石蛹堆後面,見手電光后,它龐大的身體向後推了幾步,然後我看見兩根長長的觸鬚向前試探着光。
李季雨也走到我身後,他背對着我,小聲提醒我:“身後也有一隻,個體比你前面那隻小一些。”
趁着前面這隻還在試探,我轉身照向身後,一道小一些的身影向我們慢慢爬來,它們原來不是蜥蜴,而是一種巨大的甲蟲,甲蟲腦袋就像扁豆一樣扁長扁長的,頭頂長着兩隻長觸角,下顎有一對長牙,長牙周圍還長着一排小牙齒。
它們身體表面睜着一層白色絨毛,細長的下半身拖着一條長尾巴,長着兩對長腳和兩對短跑,慢爬的時候它們就用四對腳一起走,跑起來的時候抬高身體就會兩對長腳前進,怪不得我剛才看影子像蜥蜴。
它們似乎還沒適應光,光線對着它們,它們就站在原地揮舞觸角,但我們只有一隻手電,左右是雜亂的石蛹和女性雕像,基本跑不過它們。
我讓李季雨往前跑,我用手電前後照射拖慢它們的速度。
李季雨從大的那隻身旁繞過去時,它好像注意到了,頭往下壓,長牙微微張開,準備發動攻擊了,我趕忙往前走了幾步,手電死死照着它的腦袋,然後從兜里掏出一碎石塊,砸向它的觸角。
它的注意都轉移到我身體,兩隻觸角不停晃動,但還是被我扔的碎石砸中幾下,身體產生細微反應。
身後的那隻離我越來越近,我甚至能感覺到它的觸鬚變化,但李季雨繞路還沒脫力前面那隻的身體範圍,我只能小碎步往前走,用手電的光牽制住它。
李季雨跑到了它的身體範圍,我迅速轉身,手電剛好照在它的兩對觸角上面。每個觸角頂部都有一個會轉動的橢圓,我掏出一把碎石砸了過去,那兩個橢圓閉合上了,石頭飛過後迅速張開,那就是它們的眼睛。
我知道怎麼對付它們了,只要弄斷它們的觸角,那它們不就是瞎子了嗎。兩隻蟲子都離我很近,我趕忙退到雕像附近,以雕像為支撐往石壁上爬。
這面石塊有凹凸點,它們追過來時,我已經爬到了石壁一半高的位置。略小一些的蟲子身體貼着石壁向我爬來,它的觸角已經碰到我的腳了,我雙手抓住它的一個觸角,往另一隻的身體跳下去。它的觸角很柔軟,有彈性,本來不到一米長的觸角被我直接拉到兩米多。
我身體下壓,砸落在另一隻的背上,我一直沒有放手,死死拉着另外一隻的觸角。我強忍着陣痛站起身,發現小甲蟲的觸角已經斷裂開了,裏面有白色的肉,但是很乾,好像沒有水分。
我趕快跳到石雕上面,隨着石雕倒地,屁股重重砸在地上,胸口也撞在石像的凸起位置,整個人頓時喘不上氣來。
兩隻手把我扶起來,然後拉着我向棺木的位置跑,李季雨看到我痛苦的表情,接過手電往後照了一下,那兩隻蟲子抬高身體向我們衝過來,邊跑邊晃動觸角,我們離那塊巨石還有十多米,顯然跑不過它們了。
李季雨把我扶到一堆石蛹下面,撿起幾塊破碎的石蛹把我蓋起來,然後晃着手電往反方向跑。一直斷裂的觸角向我的位置伸過來,斷裂的位置沒有流血,只是長出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絨毛,那些絨毛很輕,隨着氣流舞動着身體。
強光照射過來,我眼前只有刺眼的黃色微光,那東西轉過龐大的身軀,朝着光源位置跑去,我長呼一口氣,推開石蛹,看到兩道巨影追着李季雨去了。
有些石蛹裏面有黑水,但是沒有蟲子,一些石蛹裏面已經干透了,缺口那塊有幾分鋒利,我找到幾塊有利口的碎片,揉着胸口向李季雨和那兩隻大蟲子跑去。
我已經弄斷小那隻的觸角,但它似乎沒有收到影響,身體行動自如,也沒有疼痛感,奇怪了,它們的肉為什麼是乾的?
肉是乾的,我往這個方向想,心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這些蟲子呆在石蛹里幾百上千年,不可能還活着,身體裏有東西控制着它們的行動,對了,那些白色絨毛,很像黴菌。
我離大蟲子還有十來米的距離,後面那隻突然轉過身來,李季雨的手電迅速照射過來,我剛要開口,李季雨朝我喊了一聲:“潮生,你往後退。”
“李季雨,你小心,它們是死物,只是身體裏有東西控制着它們行動。”我也朝他喊了一聲,然後疑惑的後退幾步。
那種東西對聲音很敏感,已經轉過身的兩隻大蟲子同時扭頭側臉看着我,然後我看見李季雨被大的那隻蟲子用觸鬚纏繞着,正慢慢往自己嘴裏送。
我腦海一片空白,李季雨要死了嗎,我用盡身體所有力氣,大步沖了過去,邊跑邊喊:“李季雨,你挺住...”
然後我看見李季雨朝我露出勝利的微笑,他身體雖然被纏繞着,但手能移動,當蟲子準備把它送進嘴裏時,他突然伸手向黑暗裏抓了一把,然後我聽見棉絮的破裂聲,那隻蟲子被定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李季雨落在沙土裏,手裏拿着一個蘑菇狀的東西。
另外一隻蟲子離我很近,看見李季雨沒事後我剛才赴死的決心瞬間消失了,轉身就跑,但那東西跑得飛快,瞬間就追上了我,然後我感覺自己的腰被什麼撞了一下,整個人飛了出去,還沒來得及用手護臉,臉就撞在石蛹上面。
我感覺到有血往下流,但身體沒有疼痛感,我站了起來,準備避開那隻蟲子,然後我又看見李季雨站在蟲背上,順着甲殼滑到前面,迅速從那蟲子的頭頂扯下一朵蘑菇狀的東西。
蟲子也被定在原地,然後慢慢軟趴趴的落在地上,隨後它身上的白色絨毛逐漸消失,再也對我們構不成威脅了。
李季雨扯下衣服撕成布條替我止血包紮,我的腦袋被四根布條纏繞着,總感覺怪怪的。
挖坑時李季雨向我解釋,那種蟲子的確早就死亡了,但是它們死亡前身體被真菌寄生,真菌佔領了它們的大腦,隨後不斷繁殖,慢慢控制了大蟲子的身體,大蟲子沒死時被墓主人發現,封在了石蛹里,真菌也被封了進去。
戴錐形帽子的墓主人在這裏也佈局了,他藏在木棺里的液體,能吸引真菌的生長,所以在我們開棺后不久,真菌迅速生長,破開石蛹后徹底控制了大蟲子的身體,那些白色絨毛其實算是菌絲,但菌絲最主要的實體還是長在頭頂的蘑菇,蘑菇一死,真菌也就失去了對蟲子的控制。
解決了蟲子,坑也挖的差不多了,我們感覺到了下面的硬物,再挖了一層沙子,下面是一塊方形石板,石板周圍有縫隙。我敲了敲,的確有空心的那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