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媽媽
,我在救世組織扮演先知
“轟”。
不遠處,又有一個爆炸悄然炸響。
季千琴騎着電瓶車、從一個又一個面帶驚恐的人前面走過。
在一群朝着後面蜂擁而至的人群里逆流而上,此時此刻的季千琴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演一部無聊至極的災難電影、大多數人都在逃命,而她——在電影之中飾演一個女兒的親爹,在一個膚色正確的同伴幫助下、正打算去找自己那個失陷在災難之中的前妻。
外國的電影都喜歡這麼演。
操控着車頭,那位“膚色正確”的朋友還在季千琴的腦海里喋喋不休:“我覺得你真的是腦子有病!你肯定是瘋了!現在這個狀況,很明顯就是別人有意想要把什麼東西給釣出來!就算想要釣的不是你,眼下你深入險境不也是純粹的腦抽?!”
“真是搞不懂你們,完全理解不了!明明我以前也是人類,但是為什麼我和你們這些傢伙的差距比人類和阿米巴原蟲的差距還要大?!啊,我要氣死了!他嗎的!”
聽着腦海里幾乎快要氣炸的聲音,季千琴難得的笑了笑:“看起來你也不是什麼都能夠辦到。原來我還以為,你可以像是那些電影裏面演的一樣強制操縱我的身體讓我跑路呢,你也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啊?”
背誓者更生氣了:“你懂個屁!你們季家腦子有病,跟……交易,我反而還是被牽連的!”
在說某個名詞的時候、背誓者很明顯頓了一下,用堪稱生硬的方式都囔了幾句季千琴聽不懂的話語之後才接著說道:“總之,如果我是你、現在最好就打道回府,什麼都不要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老祖宗的東西你怎麼都不懂呢?”
季千琴把電瓶車停在旁邊、然後靠在牆壁上、警惕地看着街角外面的狀況。
此時此刻,在這個街頭的角落、能夠很明顯地看到有幾個身體壯實的影子。它們的模樣頗為奇怪,就像是羊和人的混合體、上半身黝黑,而下半身則是動物的蹄子,爪牙尖利而清晰。
那是什麼?
季千琴在心裏想着。
還是背誓者了解得比較清楚:“該死,那是‘羊魔’,西歐那邊的異種!如果我記得沒有錯的話,‘獅心王’手底下就有專門的羊魔軍團。它們智商比較低,但是力量很強大、而且最關鍵的還是貪婪嗜殺,只要看到人類就會毫不猶豫地動手!”
“大概在什麼層次?”季千琴扒拉着牆角輕聲說道。
背誓者也漸漸冷靜了下來:“‘普通’吧,極少數部分的個體能夠達到‘危險’、不過相比起來也算是很弱的‘危險’了。以你現在的實力對付羊魔沒有什麼問題,但現在就擔心一點,羊魔是群體性存在的、就跟蟑螂一樣,如果在哪個地方出現了、之後必然會有一大堆。”
而季千琴的實力雖然能夠對付它們,但是如果那些異種全部堆在一起、恐怕她也會捉襟見肘。
這還是經過背誓者特訓的。
在最近這段時間,背誓者也完全沒有閑着。
它親自教導季千琴各種戰鬥技巧,包括喚醒季千琴血脈之中季家的力量,以及指點她接下來應該朝什麼方向走、才能夠走得又快又遠。
經過它的教導,目前季千琴也絕對不可能跟之前同日而語。
所以說眼下這些羊魔她還真的不怎麼放在眼裏。
但是就跟背誓者說的一樣,鬼知道這些傢伙後面會不會還有其他援助。
季千琴可不想要自己好不容易把幾個小的給幹掉了之後,又蹦出來好幾個老的。
沉吟了一聲之後,季千琴悄聲說道:“從側面突擊怎麼樣?”
背誓者似乎是在思考:“可以,你的能力不管是正面侵攻還是偷襲都沒有什麼大問題。而且羊魔的智商很低,很容易就被你影響。”
“當然,我的意見還是趕緊跑、跑的越遠越好,雖然看起來羊魔很普通,但是鬼知道這之後是不是藏着什麼老怪物。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我、我覺得都是先行離開之後再討論吧!”
季千琴沒有理會背誓者一次又一次的勸阻。
她只是按着自己的胸口,眼神有些飄忽。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如果自己在現在退縮了,那麼未來她必然會對今日的這種行為感覺到無比的後悔。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奇怪,但是季千琴就是覺得,自己有必要遵從這種想法。
哪怕這是什麼人專門給她設下來的圈套,她也有必要去闖一闖。沒有什麼理由,純粹是為了追求念頭通達。
如果不這麼做、她肯定會難受好久好久的。
因此她沒有片刻猶豫,偷偷摸摸沿着牆根慢慢往前。
等到靠近了幾步之後,季千琴就感覺自己聞到了一陣腥臭味。
就像是鄉下牧場裏面好幾天沒有洗澡的羊群混合著鮮血、糞便的味道,糾結在一起,侵略着季千琴的鼻孔、讓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她腦子裏的背誓者幾乎都快要跳腳了,如果它還有腳的話:“好噁心,好臭!難怪西歐其它人都不願意用這種異種來作為戰鬥力,這也太臭一點了吧?!獅心王到底是哪根筋出了問題,才願意聞這種屎味的?!”
這味道確實是有一點臭了。
不過還好,季千琴覺得自己大概還能夠忍受。
在靠近之中,她聽到了這幾隻羊魔似乎還在都囔着什麼。
等到湊近了,她才聽的更加清楚:“男人、不好吃……”
“女人,可以……”
“小孩,嘎嘣脆,好吃!”
看起來這似乎是在說吃人的事情。
再結合羊魔手上拿着的疑似人腿的玩意兒,季千琴沒來由地感覺到有些反胃。
哪怕她自認為不算是一個英雄,在看到這樣反人類的事情時、還是會由衷地升起一股憤慨。
“這才哪跟哪,”背誓者還在她的腦子裏喋喋不休,“相比起外面,西歐那邊已經算是比較正常的了。哦,跟國內肯定沒法比,但是很多地方其實更亂。就像是島國的神隱,說是神隱、其實誰都知道接下來會怎樣。”
季千琴擦了擦嘴角:“沒事,我還好。”
她靠近了那幾個下半身暴露在空氣里的羊魔、然後把手放在口袋裏面。
下一秒鐘,她從口袋裏面摸出來什麼東西,緊接着朝遠處那幾個羊魔狠狠一扔!
“嗯?!”
那些本來還在大快朵頤的怪物後知後覺,等到季千琴都已經出手的時候才抬起頭來,茫然地看着周圍。
“發生……什麼了?”
它們喃喃自語,語速又慢又低沉。
不過很快,它們就意識到有什麼東西似乎是在自己的身上生根發芽。
“什麼……東西?”
這些怪物伸出銳利的指甲,朝着自己身上抓過去。
然而越是抓,它們越是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瘙癢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紮根在它們的身體中一樣,越是伸手去撓,越是感覺難以忍受。
“嘶……”
這些原本還在對着人類大口吞食的怪物,僅僅只是幾秒鐘之後、就狼狽地變成一群蹭着牆壁,面目猙獰的苦大仇深男。
【講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閱讀看書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安卓蘋果均可。】
背誓者吹了一聲口哨:“不錯!”
“感官支配和強化如果利用得當,真的是一個很強悍的技能,”背誓者洋洋自得,“當然,也得歸功於我教導的好,如果沒有我、恐怕你現在還明珠暗投,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利用這樣的技能呢!”
季千琴沒有理會背誓者的話語。
她只是沉默着上前,然後對着眼前這些羊魔一人一刀、直接將它們的喉嚨全部開了一個洞。
“呃啊?!”
那些羊魔捂着自己的喉嚨、難以置信地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朝着某個方向出拳。
但是它們已經缺失了這樣的力量。
最後,這些人的手只能夠隨着它們的心跳一起,無力垂下。
季千琴面無表情地擦拭着自己匕首上面的鮮血,然後把匕首放進自己的腰間。
就在剛才,她利用自己感官支配的能力、成功將這些人的“視覺”給剝奪了。
她的能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調換一個人的五感,像是視覺支配、聽覺改變,又或者是把痛苦變成愉悅,只要是涉及激素分泌和生理構造的能力,她大部分都能夠做到。
只不過如果想要實現視覺剝奪這樣高端的技能,她需要做很多準備,還需要對目標進行精神判定。如果精神判定低於她,感官支配才能夠生效。
羊魔還算是好的,因為它們的智商不高、腦子比較蠢,所以很輕鬆就能夠讓它們感覺到瘙癢難耐、再以這種感覺為基礎,剝奪它們的視覺。
聽起來有點像是某個2077年發售遊戲裏面的黑客流。
踩在這些羊魔的身體上,季千琴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心口。
“就在那邊了吧,”她喃喃自語,“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
腦子裏面的聲音還在繼續:“你到底感覺到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季千琴有些苦惱,“但是我就是覺得,那是一種……很特殊的聯繫。”
這也是她到現在還在糾結的原因。
一方面是直覺告訴她不能錯過,另一方面則是理性在給她瘋狂預警,讓她立刻從這個地方離開。
這兩種矛盾的感覺糾結在一起,讓她分為頭痛。
不過最後,她還是選擇遵從感性的呼喚。
遲疑了片刻之後,季千琴跨過這些羊魔的身體,低聲說道:“先往前去吧,沒準兒等到前面的時候遠遠看一眼就能夠搞明白了。”
這麼說著,她再次朝着更加深層次的危險地帶而去。
裏面的狀況很明顯比起外面要糟糕不少。
至少就季千琴目前來看,已經有不少人遇害,屍體隨意凌亂地扔在一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少人的身體都遭到破壞,估計是羊魔動的嘴。
屍體、斷臂、殘肢、鮮血,這些因素結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副異常血腥、詭異的畫面。
看着這樣的畫面,季千琴不由得用手掩住口鼻。
她沉默着從這些人的屍體前面經過。
沒多久,她就能夠看到越來越多的羊魔蹤跡出現在道路上面。
初步估計,在這片地帶的羊魔似乎不少於二十隻。
‘如果有二十隻的話,逐個擊破大概也不難,’季千琴在心裏默念着,‘但是關鍵問題在於,那個牽動我心神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總不可能是這些羊魔吧?
隱藏在暗處的陰影里,季千琴再次貼着牆壁往前走。
下一個轉角似乎是大型百貨商場,很明顯可以感覺到光線更加明亮了一些。
越過這個轉角,季千琴躲藏在暗處、用審視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一切。
在商場附近聚集了不少羊魔,初步目測有七隻,這些怪物似乎是正在等待着什麼命令一樣、跪倒在地上什麼話都沒有說,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而處在那些羊魔的簇擁之中的,則是一個穿着斗篷的人。
那個人渾身上下都被斗篷包圍了起來,完全看不出外表、僅僅能夠從斗篷間的空隙里,看到那一雙混沌的藍色眼睛。
背誓者愣了一秒鐘:“那是……獅心王?”
它的聲音有些不確定:“雖然給我的感覺有些不一樣,但是確實像是獅心王的裝束和打扮,而且他身上還有獅心王的紋章。奇怪,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是這裏出了什麼問題?不應該啊,目前來看一切正常,還是說他是跟着那個傢伙一起來的……”
“你怎麼不說話?”
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季千琴回應,背誓者有些疑惑地問。
而季千琴則是雙手冰冷、渾身一動不敢動。
‘這是……什麼?!’
她死死咬緊牙關,眼神里佈滿血絲:‘這種感覺,這種壓迫感……’
在過去,她只有一段時間曾經親自體驗過這種壓迫感。
但是不應該啊。
這樣的感覺,應該隨着那個人的死去、而徹底煙消雲散了才對。
在那之後的很久一段時間裏,季千琴利用時間彌補了自己的傷痛,徹底讓曾經過往的殘破回憶停留在過去、自己擁抱嶄新的生活。
但是現在看來,回憶並沒有被抹去、而是在某個看不見的陰濕角落裏面,無聲地嗤笑着季千琴這麼多年來的一切。
當那個斗篷人的眼神落在季千琴身上的時候,這種彷彿肩擔萬鈞重物的感覺,再次從記憶之中復蘇而出,宛如破開冰塊的利維坦。
那雙藍色的眼睛裏、藏着季千琴感覺熟悉、但是卻又意外陌生的東西。
被那樣一雙藍色眼睛注視着,季千琴不由得感覺到呼吸困難。
掙扎了好久之後,兩個晦澀到她都有些聽不清的字眼,從喉嚨裏面艱難發出來。
彷彿生鏽的機器在一遍遍地抽搐、哀鳴。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