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許
從完美世界大廈回到了市公安局,鄭一方從停車場出來就往食堂走,林逸虹問道,“你不回家吃飯?早前不是說有一個月沒見小朱和小寶了嗎?難道不挂念他們?”
鄭一方翻了個白眼,說道,“小朱和我,象在放風箏,不論我飄多遠飄多久,她只是拽着線頭;而你是你老公的影子,只要存在光線,就寸步不離。”
忽然想到這話明顯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立即改口說道,“我這不是着急要先把你老公給找回來嘛,要不然你連影子也當不成。倒是你,今晚不回東山嗎?兩老和倆小剛回來而且還受過驚嚇,都需要安撫。要去的話趕緊走,路上還塞車,到家太晚了不好。”
林逸虹搖了搖頭,回應道,“陪陪你吧,反正現在心裏亂得慌。”
林逸虹當然不會真和鄭一方較勁,何況對方的心思她很明白,無非想早點向老於彙報下午商討好的計劃,徵得同意,這樣高雅可以早些到領事館做事。
鄭一方笑着說道,“陪陪你鄭哥哥還是不錯的。想當初,你老公沒插一杠子前,我還是你的正印男朋友呢。”
“滾!”林逸虹差點沒一腳向對方踹去。
……
老於邊吃着盒飯邊仔細地聽完兩人的彙報,想了想后回應道,“看來也只能用這個法子。”說完,扒拉幾下把飯盒裏的飯吃完,拿出手機撥打給辦公室主任,說道,“老王,還沒走吧?那正好,請你來一下我的辦公室。”
因為紀律要求,鄭一方的護照由辦公室統一保管,林逸虹剛回來,護照在她自己手上。沒過多久,王主任得到指令后把林逸虹的護照帶走,他將準備必要的文件,然後聯繫高雅,把兩人的證件和文件轉交過去。
老於見安排妥當,喝了口茶后,說道,“你們倆快吃,吃完了收拾收拾。一方,送我去趟醫院看看陳偉,老任下班前說他在家吃完飯後會直接過去。”
鄭一方和林逸虹合力迅速打掃戰場,沒兩分鐘,三人便離開老於的辦公室,往省醫院而去。
……
沒等鄭一方把車停好,老於的電話響了起來。老於一看來電,趕緊接聽,說道,“老王,不是一方和逸虹的證件有什麼問題吧?”
電話里的聲音很急切,問道,“局長,你們現在是不是去往省醫院的路上?剛才在您辦公室我聽您說過,您準備飯後去看望陳偉。”
老於回答道,“是啊,剛到,正停車呢。”
王主任說道,“快上去看看吧,剛才負責現場警戒的小李給我電話,說陳偉醒了。不過剛醒來便大吵大鬧着要立即出院。誰也勸不住啊,聽小李彙報說,他和另外兩個負責警戒的同事幾乎要動手了。”
老於掛了電話,馬上小跑了起來,一邊跑一邊說道,“快去病房,陳偉醒了。”
……
省醫院外科住院部有一個區域因為建築結構特殊,經常被市公安局和省公安廳臨時徵用作為特護病房。當被徵用時,只要留人在出入口處把守,則無人可以進出,除非撬開窗戶上的防盜網,而且躲開眾多的攝像頭。
現在陳偉和兩個重傷的傷員各自佔據了那個區域的一個病房。一般情況下,這裏連訪客也幾乎沒有,當傷員的傷勢基本穩定,醫生、護士和陪護只是偶爾串串門檢查一下病人的情況,以及定期喂葯打針和搞搞清潔。
林逸虹把堵在外面的護士和陪護人員都請了出去,向值班醫生問道,“究竟病人現在的情況怎樣了?”
醫生回答道,
“病人轉院過來的時候,身體機能一切正常。不過昏迷了幾天,即便清醒了,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溫養,要不然對臟器都有損傷。”
打發走了醫生,正在當值的小李便迫不及待地說道,“林科長,偉哥剛才實在太嚇人了。”
林逸虹安慰道,“別著急,慢慢來,把事情說清楚。”
小李回答道,“剛才輪着我接老劉的班,但我來到這,就聽到偉哥的病房裏鬧哄哄的,便衝過去看看怎麼回事。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大張抱着偉哥,老劉用身體擋着房門。我一着急打給了王主任,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到了。”
這時候,老劉和大張從病房裏走了出來,兩人嘴裏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什麼,見了林逸虹忙打招呼。
林逸虹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大張說道,“偉哥也是的,蘇醒過來了就是好事。剛開始的時候和他聊得好好的,還沒來得及通知醫生,他聽說老劉要換班,就死拽着帶他出去喝酒。”
一旁的老劉接過話,說道,“我當然不同意,另外,出不出院要醫生定。沒曾想,剛張嘴他就要動手,幸虧大張發現不對,一把抱住他,要不然真要干我了。”
林逸虹問道,“剛才是不是有人來看過陳偉?”
老劉回答道,“有啊,鄭大隊曾交待過,6點后可能會有一位叫陳馨昕的女士過來看望陳偉,當時是我把她領到了病房。”
林逸虹追問道,“那時候陳偉醒了沒有?”
老劉回答道,“沒有。那位女士呆了大約20分鐘,我一直守在門口,病房裏沒有傳出什麼聲音。她走的時候,我還特意瞄了瞄裏面,除了多了一瓶花,什麼沒變。”
林逸虹明白了,高雅勸動了陳馨昕到醫院看望陳偉,而她的出現果然讓陳偉受到了刺激,醒轉了過來。
然而還沒等林逸虹多想,老劉賊賊地問道,“哎,林科長,我們要不要把陳偉醒來的消息通知那位女士?我好奇她是不是陳偉的女朋友,人特漂亮,特斯文,特細心,和陳偉郎才女貌呢。來的時候不僅帶着花,連花瓶也拿來了。我猜陳偉一定是被美人喚醒的,呵呵。”
……
當林逸虹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老於坐在房間最裏面一張陪人用的摺疊沙發里,陳偉則耷拉着腦袋坐在病床上,鄭一方摟着他的雙肩坐在他的身旁背對着門口。
一個略帶得意的聲音混雜着花香在病房裏飄蕩,“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