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西方皇族的始末
費了一番功夫拿出自己等人事先準備好的柴火在洞穴最底端,最為深處的地方生起一灘營火之後,大家便就開始準備晚餐的事宜了。
此時天色已經徹底變暗,就連自然折射的光輝也照不進這幽暗的洞穴深處,照着營火的火光,佛幾個霍比特人頓時覺得一陣前所未有的飢餓感覺湧上心頭。
事實上這也並非是他們的錯,畢竟自打今天早上以來,他們已經將近大半天都在不停的奔跑攀爬前進,而中間卻絲毫沒來得及吃上些許食物進肚子。
即便踏上這趟旅程以來,佛羅多等人似乎便註定一路上都經常要與飢餓相伴,但是當好一陣的飢餓真的來臨,佛羅多發現自己根本沒法適應它。
倘若要想適應飢餓,怕不是要讓這些自打出生以來便頓頓吃飽的霍比特人們就此改個性子,至少在佛羅多看來,他寧願自己這趟旅途之後變得能與黑馬騎士們英勇搏鬥的勇士,也不要成為那種被迫忍飢挨餓的餓肚漢。
就在佛羅多與同伴們圍坐在營火前準備晚飯之時,神行客也沒忘記跟大家說明他們眼下所處位置四周的情況。常年於荒野中遊歷的神行客跟大家解釋道,記下來的旅程或許並不會見到過多生靈,尤其是他們要走的前路,更是基本只會有飛禽走獸等寥寥幾點野生動物存在。
那部分荒野的環境之惡劣,就連荒野旅客中最為堅韌的遊俠都不會沒事踏入其中,這樣導致他們不會再像今天這樣被些許遊俠留下的蹤跡給干擾。
至於其它的旅客更少,但或許也不排除會有很多以往在這片土地上從未出現過的黑暗生物踏足其中。食人妖有時會在迷霧山脈的北邊山谷中出沒,這些邪惡黑暗且貪婪的大個子無疑讓他們所在的道路變得極為不受正常旅人們歡迎,為數不多的旅人都會就此改道前往大路行走,通常來說,這些旅人的幾乎都是需要遷徙的矮人,而矮人們在面對外人時不聞不問的天性有令他們難以靠近。
談完了前路上可能要面臨的窘境,佛羅多覺得和未來相比似乎眼下食物短缺的情況更要危機一些。自打踏上這條旅途,他也有些想不通,為什麼挨餓總要和他過不去呢?為什麼每渡過一趟危機沒多久,就要再度迎來食物可能不夠的困境...
“這些食物要怎麼撐到目的地?”佛羅多說。“我們過去幾天一直省吃儉用,這頓飯也不例外;但我們已經吃掉了比計劃要多的食物。如果我們還必須旅行兩星期以上,這鐵定不夠的。”
“世界上還有其他的食物,”神行客說,“莓子、植物的根、藥草,有必要的話我也可以狩獵。現在才是夏天,只要冬天一日還未來臨冬雪還未覆蓋整個大地,我想我的狩獵技術便可以替各位弄一些吃的。相比於擔心這個,我想各位還是好好規劃些今日消耗的食物份額,並且好好想想到愛隆那邊要怎麼大吃大喝吧!”
氣溫持續的降低,天色越來越暗。他們從這個凹坑往外看,只能看見灰濛濛的大地逐漸消失在黑暗中。即便深處洞穴深處,但佛羅多等人憑藉著山姆對於時間出人意料地感知力仍舊知曉了外面一定是太陽徹底落山,四周的區域應當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為了抵抗入夜以來不斷降低的寒氣,佛羅多帶頭披上了自己行囊中的毛毯與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個粽子似的和其餘同伴一起靠在營火面前取暖。
與此同時,隊伍中的神行客倒是成為了唯一一個看起來不那麼冷的勇士。相比於將自己裹得厚厚的還靠在營火前瑟瑟發抖的霍比特人們,神行客僅僅披了一條薄薄的披風,便鎮定自若地坐在一旁抽起了煙斗。自始至終,佛羅多都看不出對方有幾分寒冷的姿態。
到了晚上,夜色降臨之後,火光開始成了唯一的照明。在這個時候,或許霍比特人們也紛紛厭倦了自己等人用毛毯將自己裹成個粽子無聊地縮在營火面前乾巴巴地熬過這段時間,為了消磨時光,山姆懇請神行客講起了故事。那些關於古老時代精靈與人類一同並肩作戰挺身而出抗擊黑暗宿敵們入侵的偉大傳說故事。出人意料地是,神行客答應了。儘管一個個年齡大抵都超過四十歲的霍比特人們也不清楚外表上看起來很年輕的神行客究竟是如何知曉這些隱秘而偉大的傳說故事的,但神行客就是知道,並且講的還如同他就像是親身經歷過那樣細緻。
“告訴我們吉爾加拉德的故事,”當他講完精靈王國的故事時,梅里突然插嘴道。“神行客,求你了,你還知道些更詳細的事情么?”
“我知道,”神行客回答。“或許在座之人不光我一個人也知道,我敢說佛羅多應當也知道不少。”梅里和皮聘轉頭看着佛羅多,然而迎接他們的卻是佛羅多盯着營火悶悶不樂、閉口不言的納悶神態。
“事實上,我知道的並不多,只不過甘道夫告訴我了一點點。”佛羅多緩緩說。“吉爾加拉德是中土世界最後一名偉大的精靈國王。吉爾加拉德在他們的語言中是星光的意思。他和精靈之友尹蘭迪爾一起進入——”
“不行!”神行客插嘴道,“當魔王的僕從就在附近時,我們最好不要講述這個故事。如果我們能夠到達愛隆的住所,你們就應該可以聽到完整的故事。”
“那麼再告訴我們一些古代的故事嘛!”山姆懇求道。“說實在的,我跟想聽聽當年精靈們大遷徙之前的古老故事,我真的很好奇他們當年是怎麼做到的大規模跨洋而來的。”
“我說個提努維兒的故事好了,”神行客說,“不過,我只能說個經過簡化的版本。事先說明,我並不知道真正的結局,我所知曉的或許也只是埃隆想要告訴我的部分。至於歷史的真相,或許只有埃隆這個真正的親歷者才知道。而且,這是個足以令聽者感到悲傷的故事,我不希望各位聽了之後過度收到故事的影響而無心繼續踏上旅行了。”他沉默了片刻,接着柔聲吟唱起來:
.....
神行客嘆了口氣,繼續道:“這是首歌,”他說,“這是以精靈們稱之為安─坦那斯的格律來頌唱的歌謠正如我先前所說的那樣,這詩歌敘述的是巴拉漢之子貝倫和露西安-提努維兒的故事。
貝倫是個凡人,但露西安卻是遠古時的精靈國王庭葛之女。她的美麗幾乎找遍整個世間也無人能可以與之相比,最美麗的自然造物也無法細緻的描繪其優雅與美麗出眾。那時還是天魔王肆虐的世代,魔多的索倫不過只是他的奴僕。
天魔王居住在北方的安格班,西方精靈渡海回到中土討伐天魔王,為了奪回他所偷走的精靈美鑽,人類的始祖也基於義憤協助精靈作戰。在當時的一場戰役之中,父親被殺且自己也被敵人追殺的貝倫歷經艱難險阻,才從驚怖山脈逃進奈朵拉斯森林中庭葛的秘密王國。也正是在那裏,他似乎是命中注定一樣遇到了露西安。
初次見面被對方驚人的美貌所震驚之後,貝倫將她取名為提努維兒,那是古語中的夜鶯。他們之後共同經歷了許多磨難,分隔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提努維兒將貝倫從索倫的地牢中救出,在九死一生之後,兩人攜手擊敗了天魔王。從他的鐵王冠上取下了三枚精靈寶鑽中最美麗的一枚,作為獻給岳父的禮物。但最後貝倫卻死在安格班的惡狼之手,在提努維兒的臂彎中過世。接着,她捨棄了永生,選擇追隨貝倫而去。
或許縱觀整個精靈的歷史,露西安的命運都是最為奇特的那個,而她捨棄永生追隨愛人而死的行為也算是精靈歷史上的第一次出現。當然了,她的血脈還沒有斷絕,瑞文戴爾的愛隆就是她的子孫。因為貝倫和提努維兒生下了迪奧-庭葛的繼承人。他的名字叫埃蘭迪爾,不久之後,埃蘭迪爾和愛爾溫生下了努曼諾爾的國王,這一切也算是西方皇族的歷史來源。”
當神行客在述說著這一切時,霍比特人都紛紛被他的說辭所觸動,一個個頓時陷入傳說故事中難言的傷感之中。突然間,一道蒼白的光芒從風雲頂之上照下。新月已爬上了山丘,遮掩了原先隱約的星光。
一直緩了好一會兒,佛羅多才率先緩過神來,抬頭望向透頂的洞口。“看哪!”梅里說。“月亮升起來了,或許我們也該睡覺了,早休息明天早出發吶。”
其它人跟着抬起頭。在此同時,他們看見山頂上有黑色的輪廓沐浴在月光下。這可能只是一塊剛好座落在該處的大石因蒼白的月光而顯得格外突出。
山姆和梅里站了起來,走到火光外。佛羅多和皮聘依舊在營火前沉思。神行客專註的看着山坡上的月光。不知道為何,佛羅多突然看着四周看似平靜地一切心有警惕之心,一股警鈴突然在他心底里響起,這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令他十分難受。就在他不安之時,剛剛還在四周踱步的山姆突然大步流星地跑了回來。
“我不確定那是什麼,”他說,“有情況,有情況!!各位,我覺得有東西沿着山坡爬上來。”
“你看見了什麼嗎?”佛羅多一躍而起。
“不,大人,我什麼也沒看見,但聽到了一些聲音!”
“我看見了某種東西,”梅里說,“我覺得在西邊山頂,月光照着的地方,好像有兩三個黑影朝着這邊過來。”
“靠近營火,臉孔朝外!”神行客大喊着。“各位,你們不是身上都帶着武器么!或許現在,便是使用他們的是後來。”
按照神行客所說的那樣拿出武器,霍比特人們圍繞着營火,提心弔膽的坐着,大家的眼珠子紛保持着警惕四周以防止敵人的突襲。什麼事都沒有。夜色一片沉寂,沒有任何的聲響。佛羅多動了動,他快按捺不住,想要大吼發泄這壓力。
“噓!”神行客警告道。“那是什麼?”同一時間皮聘驚呼道。
在這個坑洞的邊緣,靠近山坡之處,隱約間大家只覺得自己看到了幾道陰影正在不斷增大體積,起初,大家因為看的清楚還有些不確定。很快的,他們就不再懷疑:三個還是四個的高大身影就站在斜坡上,低頭看着他們。正當霍比特人們驚恐地準備叫出聲時,敵人就在這般驚恐地氛圍中開始動身向著他們前進而來。
梅里和皮聘害怕的不能動彈,只能趴在地上動也不動。山姆緊靠着佛羅多。佛羅多並沒有好到哪裏去。事實上,他遠遠要比自己表現出來的還要更加恐懼。甚至在這個快要被敵人襲擊的緊要關頭,佛羅多本能地想要戴上自己那枚魔戒以躲避敵人的襲擊,就好像他戴上了戒指就可以不被敵人突襲一樣。他閉上眼,掙扎了片刻,但很快的就再也無法抵抗這誘惑。佛羅多緩緩的掏出練子,將魔戒套上左手的食指。
雖然一切都和之前一樣,但敵人的身影立刻變得清晰許多。他能夠看見那黑衣底下的身軀。一共有五名高大的騎士,兩名站在山坡上,三名正步步進逼。其中一個騎士,在戴上魔戒的佛羅多第一眼看過去時便同樣將目光迎了上來,這位黑袍騎士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持着通體散發出抹抹寒光的劍刃,突然間,他向著佛羅多撲了過來!
就在同時,佛羅多也跟着撲向地面,驚慌之下他拿着在古墓崗獲得的匕首胡亂揮舞,他直覺到自己倉促間之間命中了那名撲過來的敵人。一聲凄厲的叫喊劃破夜空,他覺得彷佛有根淬毒的冰塊刺進他左邊的肩膀。
在一片混亂之中,佛羅多瞧見了神行客撲過來幫忙的身形,趁着自己距離徹底昏迷之前還有一分力氣,他儘力將魔戒從手指上取了下來,然後徹底力竭抱着魔戒的鏈子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