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夢想顛倒
門內綻放出雪白的亮光,看不清內里。蕭俊賞猶豫了一下,看着身後不斷增加的尋金蟲,咬咬牙,一腳邁進門裏。門緩緩合上,光芒褪去,石壁恢復原狀,轉而被蜂擁而上的尋金蟲淹沒,看不出一丁點端倪。門內白光散去,蕭俊賞感到視角發生了變化,彷彿長高了,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果然,他不是亞達,而是蕭俊賞了。這是什麼地方?看四周應該還在礦洞裏,只是周邊的牆壁全部都很光滑,光滑得看不出人工痕迹。一直往裏走,他聽到了水流聲。於是,他加快腳步往裏走,發現前方有一張石制的長方形類似桌子的東西,走上前查看,發現桌上灰塵很厚,有什麼東西散落在桌上,大小看起來像錢幣。蕭俊賞拿起一個,拂去灰塵,發現是一塊黃金打造的小女孩頭像,再拿起一塊,這次是一頭小怪獸。這些黃金小製品,明顯是手工製作,因為太過粗糙,但也顯出幾分可愛來。蕭俊賞覺得有趣,就拿了幾塊放進衣兜里,想着等出去了,給齊尼的女兒燕妮玩。經過石桌,他繼續往有水聲的方向走。突然,他聽到有人聲,趕忙躲閃到一邊。“你打算什麼時候走?”一個男人問。“找到女兒就走。”另一個男人回答。“元老同意你帶孩子回去嗎?畢竟,人類和我們不一樣。”“我的女兒,就該回我的家,至於她是人類還是修羅,有什麼關係?”兩個人越走越近,其中一個人突然“咦”了一聲。“怎麼了?”“你沒感覺到嗎?這裏好像有人。”“誰在那裏?!”蕭俊賞屏住呼吸,心要跳到嗓子眼。他握緊粒子束槍,隨時準備拚命。這時候,羲和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把所有心念放到鼻端呼吸上,迅速進入冥想態,我幫你。”蕭俊賞剛進入冥想狀態,就感覺被一個人推了一把。他一個趔趄,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另一處,雖然仍在礦道內,但那兩個人已經不見。感覺背後有動靜,他猛一轉頭,什麼也沒有。蕭俊賞覺得有一雙眼睛盯着他,卻不知道是誰。“往前走,無論遇到什麼,都只往前走。”羲和的聲音繼續說。蕭俊賞剛準備邁腳,就止住了。他看見尋金蟲從四面八方朝他而來。“見鬼!”他咒罵一句,剛想後退,想到羲和的話,他頭皮發麻。只能再咬破一隻手指頭,硬着頭皮往前走。等到十根手指頭都咬破了,他才堪堪走了百米。看着殘破的雙手,“這是要砍手才行嗎?”他疼得齜牙。不管了!他一甩手,操起粒子束槍,朝前方衝去,還沒來得及收腳,將兩隻尋金蟲踩了個稀巴爛。“完蛋!”他懊惱不已,這下子捅婁子了。緊接着,他發現,尋金蟲沒有衝上來咬他,反而退開了一些。他又抬腳,“吧唧!”踩死一隻,死蟲周圍的蟲子迅速退開一些,然後再聚攏過來。腦子裏有了一種猜想。蕭俊賞從口袋裏掏出一快餅乾,捏碎了朝蟲子扔過去,果然,蟲子都向餅乾衝去,搶食得很歡。這蟲子,也許不吃肉。素來敢想敢做的蕭俊賞,作死一樣捏起一隻,從裝備帶里掏出一條香腸,遞到蟲子口器邊。
蟲子毫無反應,八腳不停掙扎,想要逃離。扔下尋金蟲,蕭俊賞看着殘破的手指頭,一邊疼一邊欲哭無淚。尋金蟲吃肉,這是迪里拜爾告訴大家的信息。他竟然從未懷疑過這句話。迪里拜爾為什麼要欺騙他們?他想帶他們去哪裏?我在這裏,也是他的安排嗎?“迪里拜爾是我最忠誠的衛士,不會害人,只是遵照我的命令將你送到這裏。”羲和在他腦海里說。“你在哪裏?”蕭俊賞有些不耐煩了。“繼續往前走。我現在的能力,沒有辦法讓你直接來到我面前,只能讓你走過來。”蕭俊賞用力搓了把臉。“絕不違背女士意願,繼續走唄!”一路踩着尋金蟲的屍體,不斷拍打掉落和攀爬到身上的蟲子,蕭俊賞狂奔。很快,他來到了路的盡頭。字面意思,就是盡頭,面前是一堵石壁,沒路了。“羲和,沒路了!羲和?”羲和沒回應。蕭俊賞很無語,關鍵時候就掉線,這是什麼美德?在盡頭打轉了好幾圈,又踩死了幾圈蟲子,最後實在無計可施,感到疲憊至極。他無奈又咬破手指,將血灑在身體周圍,靠着石壁就睡著了。“蕭上將!醒過來吧,3、2、1。”蕭俊賞睜開眼,一張老臉出現在他眼前。這人起碼有120歲了。“你是誰?”他問。“我叫費舍里,是燭照理工大學的神經科學教授,您還記得為什麼來到這裏嗎?”乳白色的牆壁映入眼帘,打量四周,墨綠色的地毯,雪白的窗帘,以及一張躺椅,和面前坐着的這個老教授。“不記得了。”他暗暗驚奇,剛才不是在礦道里嗎?怎麼一覺醒來來到燭照。“這裏是我的催眠工作室,您剛剛在這裏接受了催眠治療,您出現記憶斷層與間歇性失憶的癥狀,因為在上次戰役中腦部有損傷。”“現在是哪一年?”“帝國曆1503年。您昏睡了整整一年,大腦有些受損......”蕭俊賞一咕嚕爬起來,說:“大腦受損會怎樣?”“會出現失憶,或者記憶錯亂,也會產生幻覺。比如回到很多年前等等。”“我回到三百年前了。”費教授說:“那是你的幻覺。並不是真實發生的事實。您現在需要的是重回現實。”羲和、齊尼、蕭御這些人都是幻覺?“麻煩您再送我進入幻覺吧。”蕭俊賞又倒回躺椅上。“恐怕不行,作為上將,您馬上有一個重要的行程。”上將......蕭俊賞問:“我的父親怎麼成了元帥,而我成了上將?”“因為您拚死抵抗,才讓叛軍突襲帝江的陰謀破產,您被追授為上將,整個軍聯部遭受重創,將軍犧牲了三分之二,您父親在生死存亡之刻勇挑重擔,指揮帝國贏得了戰爭,擊潰了叛軍。所以,帝國授予他元首稱號,實行軍政合一。”“叛軍?”那個半圓飛船絕不會是銀漢精神聯盟的殘餘勢力。“是的。”蕭俊賞看向費教授,費舍里渾濁的老眼裏,充滿着譏諷與冷漠。“您覺得是叛軍嗎?”蕭俊賞問。“我不是軍人,無從判斷,元首認為是,那就是。”費教授回答得滴水不漏。接下來的重要行程,讓蕭俊賞相當措手不及。居然是——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