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者
夜裏。檀玉笙的手機震動在床頭柜上發出嗚嗚的聲音。摸索着拿起手機。顧浪正睡的鼾聲如雷。這是一個無比熟悉的陌生號碼。
檀:喂怎麼了?
你抓緊回來。你的線人還想再見你一面。你再不回來連他最後一面你都見不到了。
檀:好。明天我們就回去。
電話的另一頭一隻蒼老褶皺的手掛斷了電話。在通話結束界面上赫然浮現奚夜闌的名字。
醫院的病房喧嘩且死寂。嘈雜而沉默。鄭慶年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病房慘白無一物的天花板。一下子彈坐而起。
鄭:我靠!我睡多久了!
小李:你都睡兩天啦,再不醒沈局都要嚇尿褲子了。
鄭:我去那玩意這麼厲害么。這過的這麼快。
鄭慶年絲毫不顧醫囑屁顛顛的回了局裏。彭隊在門口等他,見他來了一把給他拽到一邊。
彭:現在郭廳在盡全力頂着上邊的壓力,沈局也在應付來的調查組,你怎麼還不走。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你。
鄭:我在等人。我想再見他一面。
彭隊無話可說摸摸後腦勺。看見顧浪從家裏開來的車停在門口就轉身進去了。
顧浪和檀玉笙告辭了杜科回了警局,中午之前就到了。在警局門口顧浪掏出之前從檀玉笙身上偷走的煙遞給檀玉笙一支。
顧:今天就給你一支啊。
檀:哼!
檀玉笙雖然嘴上不服氣手倒是誠實的很。剛進大門就看見鄭慶年蹲在台階上抽煙。薯條迎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薯條看了看檀玉笙手裏的煙嘆了口氣說
薯條:頭兒檢查組找你。
顧:好。那你先跟小鄭待會吧,我去去就來。
檀:我讓你說的好像我離不開人似的,切~
顧浪跟薯條進了警局,檀玉笙操縱着輪椅到鄭慶年身邊。白色的煙圈衝進天地之間漸漸消散。
檀:疼么?
鄭:噗!你們怎麼都問我這個問題……
檀:那你是沒進過地牢。
鄭:地牢?你是說陳雨?
檀:這你都聽說過啊。
鄭:你們當年的事迹在圈裏可是出了名的誰沒聽過。
檀:那我問你你當我的線人你害怕么?畢竟我可是出了名的線人殺手。
鄭慶年無奈的笑了笑說
鄭:我只是在追尋着光照的方向罷了。若不是你我怕早都死在那愛滋病橫行荒村裡了。
檀:但是你本是有機會全身而退做一個普通人的。
檀玉笙吞雲吐霧的長嘆了一口氣。
鄭:古人便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為了你我值得用命去搏一回。嗯?
這個時候薯條從局裏走出來了。
檀:你怎麼出來了他那裏不需要你么?
薯條:檢查組的事關我屁事。
薯條眼神空洞的望着藍色的警察局。
薯條:你們知道緝毒科有一個默認的規矩么。出任務的時候那些有孩子的在最前面,有家室沒有子嗣的在中間,年輕的還沒結婚的在最後面。因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因為那些同志已經有孩子了已經留下種了所以他們可以沖在最前面了。沒有規定要求必須這麼做,但是所有人都在默默遵循這個規則。沒一代都是如此前赴後繼。
鳥兒落在枝頭貪婪的沐浴着陽光。世間那麼美好此時的沉默卻震耳欲聾。
檀:但總是有一群像我們這樣的人在破壞規矩頭也不回的往前沖。
檀玉笙撐着輪椅站起來。擺正薯條的警徽和肩章。
檀:有些事情總有該做的人去做,所以你要去找個老婆生個孩子好好過日子。想想你的父母……
薯條:我在想啊。我在想全天下的父母。
熾烈的陽光打在檀玉笙身上。每一束陽光都勾勒出檀玉笙挺拔的身姿。
檀:我也曾經像你這樣年少輕狂豪情萬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