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祈禱的牆
人們都說醫院的牆比教堂聆聽過更多的祈禱。蒼白的牆壁一片肅殺。彭隊和沈局坐在長廊上的鐵椅子上。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先開口。薯條上氣不接下氣兒的跑過來。薯條:醫生說了鄭慶年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那一槍要是再准一點就把肺打爆了。看來他是在中槍之後純粹憑着毅力爬了二百多米爬到大道上的。沈局:好。沈局再多說不出一個字。醫生從旁邊推門出來。彭:怎麼樣,醫生?人搶救了一宿總算是救回來了。但是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但是患者腦部有淤血。肋骨斷了兩根。怎麼說能委婉一點呢?彭:沒關係。有什麼您說什麼。他這個左側小腿膝蓋以下已經完全沒有皮膚組織了。但是索性還有一些肌肉組織連接我們盡全力爭取不截肢。還有就是與患者現在的身體狀態開顱和開胸手術不能一起做。彭:醫生,您這麼說我就明白了。你們是禁毒隊的吧?彭:嗯?換句話說,他是禁毒隊的吧。沈局:為什麼這麼說?沒什麼。我只是想說英雄萬古長存。對了。我得事先說一下這個人一旦胸腔打開之後就算之後恢復的再好。這個人也很難在恢復到正常的狀態了。醫生默默的走了。彭:我先進去看一下。薯條:頭兒,有沒有什麼活兒我去辦。彭:幹嘛?薯條:聽醫生的描述也不難知道他什麼樣子。我就不進去了。彭:好。你去問問顧浪怎麼樣吧。彭隊推門進去了。整個病房一片慘白。各種儀器滴答作響。呼吸機富有節奏的發出聲音。彭隊拎了把椅子在門口靠着牆坐下。儀器旁邊的柜子上放着一個花瓶。花瓶里赫然放着一隻藍色的薔薇。彭隊苦笑着看着眼前的人。彭:說的對啊。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只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誰不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可是命運這東西有的人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然後就再也甩不掉了。像你們這樣的年紀。或許應該好好的談一場戀愛然後娶妻生子。而不是把項上人頭當籌碼玩。當年老馮活着的時候最放不下的就是他這兩個大寶貝兒子。他說他的兒子將來有一天幹什麼都好就是千萬不要當警察。就算是去搬磚也別跟他落的同一個下場。老馮到現在都沒得個沉冤昭雪啊。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當年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上那輛車。可惜沒如果啊。彭隊起身出去。薯條已經回來了。薯條:彭隊,我去問了,精神醫生初步斷定可能是PTSD和倖存者綜合症。彭:什麼意思?沈局:創傷性應激障礙。簡單說就是嚇傻了。彭隊看了看薯條身後的大傀。彭:大傀你回去找郭廳。大傀:就我?彭:我是讓你回去打下手。還能指着你出什麼主意嗎?大傀走了后小王帶着王桐桐上來。小王:沈局彭隊我在下面找到個人。王桐桐一頭羊毛卷的長發披散在肩。半晌才緩過神來看着彭隊。滿臉都是淚痕。桐:彭隊,他。他答應我他不會出事的。彭:你。愛的是他,還是他哥?桐:警官還是那句話,我愛的是他孤身走暗巷的勇氣。彭:那你可以告訴我。你是黑天鵝嗎?桐:如果我是黑天鵝我怎麼可能任由他出事而坐視不管?彭:也對。你進去吧。爭取快點兒出來畢竟重症監護室是需要一個相對無菌的環境。姑娘紮上了馬尾辮。他那雙平日裏潔白修長的手此時變得慘白沒有血色。沈局長嘆了一口氣。沈局:薯條啊。你有做暗夜行者的勇氣么?我知道這對於一個人來說很難。薯條:我有。沈局。沈局:可是你要想好了,一旦陷入進來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掙脫的。薯條:我若怕死也不會來干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