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釜沉舟
衝鋒的人群潰散後退,但沒等退到城門口的大部隊裏,就已經死傷過半。
從距離來看,基本沒人能活着回到城牆下。
“太兇殘了!這特么滿級boss吧!”
鬍子哥手都在抖,越發確定裝死才是通關新手序章的唯一方式。
他們三人這會終於是融入城門口的大部隊中,可身邊明明擠壓着這麼多人,他們心中卻沒有半點安全感可言。
“真,真詭!連[火沙刀]都不是對手,那必定是[真詭]無異!”
“怎麼會這樣,我們這偏遠之地,[真詭]本該不多才是,而且現在還是正午之刻……”
有見識的人,互相低語。
有些身手的,則是一躍而起,連踩幾下城牆,似乎用了輕功,跳起兩三米高,再用長劍往城牆一插。
咔擦!
長劍斷裂,人跟着落地。
“這什麼城牆?!竟如此堅固?”
顯然,這批人是想着越過城牆入城,以輕功跳躍高度,而後長劍墊腳固定高度,反覆幾次翻牆入城。
可惜城牆的堅固程度,超過了他們的預期。
這也讓下面的白霧本地人面露冷笑。
“蠢貨!一看就不知道白霧城的底蘊,這等凡鐵也想在城牆上留下痕迹。”
話雖如此,可大家實際上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對於落下的那些有些身手的人,他們也就口頭數落兩句過個嘴癮,實則大家都是在下面等死的那一批,怨恨的情緒全都落在城牆上的官兵上,卻也無濟於事。
所有人龜縮在城門口,聚在成一團,抱團取暖。
冰冷的雨水滴答滴答的淋在身上,宛如他們此刻冰涼的心。
踏……踏……踏……
雨女詭赤足踩在小水坑中發出的聲響,此刻是如此的清晰。
那每一步起伏,都伴隨着人命倒下,血霧爆開,染紅地面。
沒一會,血水與屍體已染了一地。
所有人如待宰的羔羊,瑟瑟發抖。
絕望與壓抑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
終於有人忍不住大喝一聲,發瘋了般沖向雨女詭,結果被她一巴掌拍碎腦袋倒下。
還有人跪地求饒,磕頭求神拜佛,卻根本無法阻止死亡的蔓延。
更多的人在瘋狂敲打城門,想要破開城門哪怕一點點的缺口,可惜也是無用之功。
所有生路全被封死。
茫然,無措,絕望,痛苦……各種情緒在眾人臉上起此彼伏的連續出現。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們現在,已經被逼到了絕境,只有等死一途!
絕對的實力差距,讓人升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這種情緒,這種反應,似乎讓雨女詭心情相當愉悅,腳步都放緩了不少,彷彿在享受這個過程。
【沖鴨!繼續沖鴨!小小boss,這群人怕個雞毛哦!一點衝勁都沒!】
【結束辣,已經結束辣懂嗎?他們沒那個能力打boss!】
【垃圾主播,還不如我上呢!沒實力就別搶遊戲頭盔!】
【主播怎麼沒動靜?是在等死?就這就這?失望失望失望!】
【溜了溜了,去隔壁[紅溫烏龜]看看他開播了沒。】
【沒意思沒意思,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必死之局,估計是下播了。】
彈幕刷過,人氣一下子爆降。
顯然很多人都看出,這邊已是死局,
根本沒得玩,要去別的直播間看別人玩這遊戲了。
彈幕變得稀疏,葉明慢慢握緊拳頭。
他不想死,更不想好不容易出現爆火的機會就這樣錯過。
但面對那壓倒性存在的雨女詭,他真的一點辦法都沒,唯一的希望,只有那意義不明的賜福。
可偏偏,連賜福的觸發條件都沒弄明白。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又有一人站起。
“人之性命,可輕如鴻毛,可重如泰山。我安泰然哪怕拚死一戰,也不要如此憋屈的死在這裏!”
他一生厲吼,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一瞬,葉明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有什麼東西,隱隱要被他抓住了。
但就是缺了點什麼,缺了點關鍵的什麼,就是抓不到那絲靈感,直到……
“是他![秋風劍]安泰然!新晉少年天才,據說實力還凌駕於官家的[鐵手]和[火沙刀]之上!”
人群中另有人也驚呼道。
“原來是他!傳聞他曾有連斬三頭[半異]的壯舉,還曾在[真詭]手中逃脫!說不定如今實力更甚……”
後面的話,葉明已經聽不清楚了。
因為他已經猛地站起,滿臉都是興奮之色!
是它!就是這個!
葉明已經抓到了那絲靈感,已經知道要怎麼做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秋風劍]安泰然身上,所有人都將希望放在了那個男人身上,不會錯,不會錯!這就是自己所需要的!也是賜福[人前顯聖]所需要的!
葉明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懂得[人前顯聖]的前置條件,剩下的就是如何操作而已。
當即,他喊來歡呼哥和鬍子哥兩人,附耳低語兩句。
“這……有用嗎?”
“對啊,別人不會信的吧。”
兩人正遲疑着呢,那[秋風劍]安泰然已經朝雨女詭沖了過去,一劍過去,自己腦袋直接被打爆,屍體都沒個完整。
剛剛生出點希望的人們,鼓勵的加油聲還沒喊出去,就齊齊陷入沉默。
“竟連[秋風劍]安泰然都不是那玩意的對手……”
“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所有人面如死灰,心中一片死灰。
隨着雨女詭再次踏步而來,所有人如行屍走肉般,再升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而就在這時,一道低沉,沙啞,且意義不明的笑聲,從人群中發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名手臂有些血肉模糊的少年,正用單手捂住臉頰,低着頭髮出意義不明的瘋狂笑聲。
笑聲從低沉到張狂,再到瘋狂甚至說是癲狂。
但無論從衣着還是那透過手掌看到的些許面容,誰都不認得此人,只覺得陌生。
就在所有人以為這人是扛不住壓力徹底瘋了的時候,他的笑聲忽然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