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較量
理查德略顯尷尬地對穆屹說道：“請稍等一下。”然後轉過頭滿臉憤慨地看着丹尼爾，“我說為什麼俄國人一直不告訴我們那位華國人叫什麼！那個混蛋就是想讓我們出醜！”
話音剛落，他好像想到什麼，忙不迭地對艾利克斯說道：“社長，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艾利克斯從穆屹進門后，就一直注視着他，此時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昨天俄國人一提起那人，我就想到，很可能是穆屹。”艾利克斯不僅沒有不滿，反而對理查德解釋道。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理查德感覺自己好像眼花了，他剛才看到社長似乎開心地笑了，對手是穆屹，難道不應該是感到窘迫和尷尬么？
艾利克斯看着理查德，“三年前穆屹參加奧運會的所有錄像，我都看了無數次。剛才在門口，我就已經感覺是他了。”
聽到艾利克斯的話，丹尼爾可算是回過神來，猛地抓住了理查德的胳膊，“穆屹？奧運會？是上一屆奧運拳擊冠軍的穆屹么？”
由於過分激動，他抓得十分用力，理查德一時疼得說不出話，旁邊的傑瑞忍不住插話，“副社長，奧運會的拳擊項目不是只有業餘拳手才能參與么，社長可是職業拳手啊，職業對業餘，你們不用這麼緊張吧？”
丹尼爾的手被理查德拍掉，正憋了一肚子的話無處宣洩，聞言立即答道：“不，傑瑞，你剛剛接觸拳擊不久，可能沒有聽說過穆屹。你不能簡單的以業餘或是職業來界定他，他是絕無僅有的，我發誓！”一邊說著，他一邊舉起右拳輕輕揮舞。
“穆屹，三年前以16歲的年齡參加新曆80年奧運會，獲得了91公斤以上級別冠軍。
“奧運會全部場次第一回合KO對手，平均KO時間16.7秒，他打破了幾乎所有奧運會拳擊紀錄。
“我想以後也不可能有人打破他保持的那些紀錄了，因為職業拳王無法參加奧運會比賽！”
以激動的語氣和令人驚嘆的語速說出了這一長串話后，丹尼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傑瑞不自覺地低聲重複着丹尼爾最後的那句話，“因為職業拳王無法參加奧運會比賽？”然後很困惑地問道：“但這麼厲害的人，為什麼我從未聽說過他呢？”
丹尼爾遲疑着說道：“因為上屆奧運會之後，他並沒有進入職業拳壇，也再沒有參加過任何拳擊賽事，關於他的消息就越來越少了，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他搖着頭看向理查德，“你知道原因么？”
理查德還沒來得及回答，艾利克斯已經越過眾人走向穆屹，“你好，穆屹先生，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么？”
“你說。”穆屹道。
“三年前與你在奧運賽場同台競技的凱爾，在上個月，得到了他第一條世界拳王金腰帶。
“他對我說，如果你不做職業拳擊手，將是世界拳壇最大的損失。
“當年那場決賽，你僅用19秒就將他擊倒，所帶給他的壓迫力，他始終銘記於心。就是因為那一戰，他才有了更多的突破。”
艾利克斯的語氣越來越激動。
“但我沒想到的是，他還說，即使是現在的他，也很難戰勝當年的你。那麼穆屹先生，你為什麼不去職業拳壇呢？那裏擁有更多更強大的對手，你應該屬於那個舞台！你完全有能力去爭奪更多的榮譽！”
穆屹眉頭微蹙，好像在回憶着一些事情，“職業拳手么，還是算了。
”短暫沉默后，他給出了這個回答。
艾利克斯露出失望的神色，開口正要再說些什麼，穆屹緊接着對他說道：“我想你來到這裏，不會只是想問我這個問題吧？”
面對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的穆屹，艾利克斯瞬間拋開其他想法，變得十分專註，“是的，我來這裏的目的只有一個，請給我一個挑戰你的機會！”
“可以，去那邊。”穆屹指向不遠處的一個拳擊擂台。
“只看三年前的錄像，我就知道自己跟當時的你都有不小的差距。現在，這個差距應該更大了。”艾利克斯的話語中帶着請求和堅定，“即便如此，還是請你不要手下留情！”
穆屹認真地看着他，第一次對他露出笑容，“好。”然後率先走向擂台。
登上擂台後，穆屹回過身，看到艾利克斯正在佩戴護具。他已經把防護頭盔穿戴好，甚至還套上了平常訓練時不屑一顧的防護背心。
“社長……”望着穿戴整齊的艾利克斯，理查德略帶苦澀地喃喃自語。
……
下午五點，逐漸西落的太陽已經沒有那麼炙熱，迎面襲來的微風讓人感到愜意。
華夏大學附近的一家燒烤店門口，穆屹和劉念正在露天餐桌上點菜。
“張哥，瘦牛80串。”穆屹接過燒烤店老闆遞過來的菜單，並沒有看，熟練地點着菜，“再來80串牛蹄筋。”說完轉手把菜單遞給劉念。
“我說大哥，你總是這兩樣，能感受到燒烤的樂趣么？”劉念接過菜單調侃道。
“誰像你，什麼都能吃。燒烤本來熱量就不低，就算我現在不打比賽，也需要控制飲食。”穆屹瞥了劉念一眼。
“得，我不管你……不過你咋點了這麼多？帶哲翰的？”劉念沒等穆屹回話，看着菜單說道：“張哥，我來十串羊肉大串，五串雞脆骨，五串牛心管，兩串豬五花。”
他翻過菜單又掃了一眼，“再來兩串芸豆，兩串金針菇，嗯……還有一盤蒜蓉茄子，兩份韭菜。”然後抬頭看向老闆，“對了，上次那種當天新鮮的牛腰子還有么？”
“哈，還是你會吃，牛腰子還有一些，今天宰的牛。”老闆笑着朝劉念點頭，“你放心，只冷藏，沒冷凍，絕對新鮮。”
“行，那來三串，幫我烤焦點哈。”劉念將菜單遞還給老闆，“先點這些吧。”
“好嘞，瘦牛給你牛腱子鮮切，牛蹄筋去肥，這兩樣都不腌制直接烤。”老闆一邊拿着平板快速記錄，一邊笑着問，“還是老樣子，盡量少刷油多放辣，其他的都正常，對吧？”
“是的，麻煩你了，張哥。”穆屹微笑着點頭。
“行，二位稍等會兒哈。”老闆向兩人點頭示意后離開。
“阿念，你今天挺補啊，吃三串牛腰子？”穆屹略帶揶揄地看向劉念。
“明兒《塵寰》就開服了不是，我尋思得補充補充營養。”劉念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爭取不給咱們哥兒幾個拖後腿啊。”
正說著，一個年輕人來到了他們桌邊。
他身高和穆屹差不多，留着同款短寸頭，黑色T恤被他寬闊的肩膀和健壯的胸膛勒出了些許線條，看起來陽剛而有力量。
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顯得不太柔和，卻讓人覺得很可靠。
劉念抬頭看向他，“誒？哲翰，植樹結束得挺早啊。”
“提前走了。”李哲翰把鄰桌空閑的凳子拿過來坐下。
劉念詫異道：“沒參加後續的活動？”
“嗯。”李哲翰將手中的書包遞給穆屹。
“我給你點了40串瘦牛，40串牛蹄筋。”穆屹接過書包，放在自己身側的置物架上，“歆瑤怎麼沒來？”
“她說太曬，回家護膚。”李哲翰回道。
“護膚？女人可真麻煩，阿穆曬了半天的太陽也沒咋地。”劉念碎碎念。
“看群聊，有人踢館？”李哲翰問道。
“對啊，這熱鬧你沒看着，虧大了。”劉念一下來了精神，立馬坐直了身子，“中午來了個青年拳王，還是昨兒個新鮮出爐的，結果被阿穆幾下就放倒了。”劉念撇了下嘴，轉頭看向穆屹。
“我說阿穆，你那麼快就結束戰鬥，也忒狠了點。”劉念滿臉的幸災樂禍，“人家好歹是青年拳王，真就一點兒面子也不留啊。”
“這就是他想要的。”穆屹回憶着那場較量，“他確實是一個熱愛拳擊的人。”
“那他能不熱愛么……都認出你了，還要打，屬實勇氣可嘉。”摸着腹部，劉念齜牙咧嘴，“最後挨的那一拳，我都替他疼，幸好他穿戴了護具，你下手也太重了！”
劉念摸着下巴，略帶擔心地問道：“上次來的那個，好歹是自己走出拳擊社的，但今天這個，我看人扶着他走路都費勁，真沒事兒？”
“不是跟你說了么？我心裏有數。”穆屹瞥了他一眼，“我之前關注過艾利克斯，他的抗擊打能力很強，受那一拳沒有什麼大問題。”
“他遠道而來，還特意跟我說不要手下留情，如果太過敷衍，也是對他的不尊重。”
隨即，穆屹又笑着補充道：“最多休息幾天就能恢復正常，我以前經常被我爸和我哥操練。額，哲翰也是，這情況我倆熟悉得很~”
聞言，他身邊表情一直很平淡的李哲翰，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要休息幾天？這還算沒問題？”劉念感覺自己無奈極了，已經無法與這個人正常交流了。
“艾利克斯？”一直靜靜聽着兩人談話的李哲翰突然問道。
“是這個人，我還特意去查了資料，他是之前米國媒體一直宣傳的最強大學生拳擊手，他們一起來的人也是這麼說的。”劉念思索着回答，順手倒了一杯水遞給李哲翰。
“是他。”穆屹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