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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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恩只想買，不想合作，要把這生意做成一鎚子買賣。
“我要合作，boss！”黎耀陽斬釘截鐵的說。
這是明擺着要用一筆小錢打發自己，那怎麼可能呢？
自己謀劃了三個月，可不僅僅是為了一筆小錢！
“夥計，你知道那不可能~”凱恩似乎覺得吃定自己了，點了只雪茄優哉游哉的抽着。
“沒有我後續的劇本，這部戲不可能成功！”
“我不這麼覺得，你的創意遠大於劇本內容。
夥計，你還年輕，今天我就跟你上一課。
無論做什麼生意，都不要把自己最核心的利益暴露出去，很容易被對手拿捏的！”
凱恩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還一本正經的給黎耀陽上課。
卻不知人家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而且黎耀陽只是看着年輕。
“boss！我在上班之前分別去過百老匯大劇院、布蘭登大劇院…”
沒等說完，凱恩拍案而起：
“你特么瘋了？”
“恰恰相反，我很理智，擺在你面前就只有一條路，要麼賭一把跟我合作，要麼眼睜睜看着到手的錢不翼而飛！”
頓了頓，他撐着桌子慢慢站起，一雙自信而瘋狂的眼睛直視凱恩。
“當然，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boss！”
最後一句，他加了很重的重音，似乎夾雜着一絲勝券在握的嘲諷。
凱恩是這麼想的，羞惱的情緒瀰漫全身。
他很想一巴掌抽過去，怒斥這個膽敢以下犯上的華人小子。
可理智壓制住衝動，劇院的財務狀況令他喘不過氣。
這是個機會，心裏有個小人沖他高呼：抓住機會，就能翻身，不要衝動，免得後悔！
情緒的劇烈波動牽制神經，導致臉頰肌肉出現不自覺抽搐，看上去有幾分恐怖。
在黎耀陽眼中，此時的凱恩像極了精神病院患者發病前的徵兆。
但對於成功的渴望戰勝了內心的惶恐，一步不讓。
雙方僵持了能有幾分鐘，凱恩忽然泄氣，一屁股坐在他的老闆椅上，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你贏了，想要怎麼合作？”
黎耀陽感覺內心的巨石落下，也跟着坐下來，稍稍讓自己定了定神，這才不急不緩的說：
“我提供完整劇本，負責編排整部戲，你提供資金和演員，我們五五分成！”
“開什麼玩笑，一個破劇本就敢要五五分成？西特樂那個女表子養的都不敢開這個口！”
黎耀陽毫不留情的懟回去：
“現在要是西特樂坐在這，你就要對着槍口說話了boss！”
“你！”
“錢！看在錢的面子上，收起你該死的歧視。
我只想賺錢，對於劇院的一切我都沒興趣，明白我意思嗎？b！o！s！s！”
從他坐下的那一刻，黎耀陽便掌控住談判的節奏，氣勢早已偏向他這一方，凱恩就是砧板上的魚！
“八二，就八二，沒得商量，該死的混蛋，聽到了嗎？八二！”
凱恩怒不可遏，但他不得不承認，黎耀陽有句話說得對，賺錢才是關鍵，其它的都可以放到一邊。
“我讓一步，六四，你六我四，但我需要500刀樂定金！”
“F**K，你特么知道500美元值多少錢嗎？我可以用500刀樂到唐人街買兩個你！”
“那你去好了，
看看他們能不能提供這麼優質的劇本？”
黎耀陽冷哼一聲，壓根兒沒把凱恩的威脅放在眼中。
成王敗寇，這場談判他賭贏了，就有資格‘蔑視’凱恩。
相反，若剛才自己輸了，那沒轍，就算跪地抱大腿，他也得捏着鼻子認。
至於面子？那玩意一文不值！
不過，他對自己的劇本有信心，‘巨輪’一出誰與爭鋒？
鐵達尼號的魅力可是跨世紀般的存在！
“七三，沒有500刀樂，只有100，愛要不要！”
本以為黎耀陽還能再讓一步，沒想到這回他一步不肯讓！
“六四、500刀，這是我的底線，不同意我就找百老匯大劇院合作~”
百老匯大劇院？他連門都進不去！
什麼之前去過百老匯啊、布蘭登啊，都是虛張聲勢罷了。
就和賭桌上玩21點，拿着一張三一張四，不代表你必輸無疑，虛張聲勢也是一種技巧。
很幸運，黎耀陽是華人。
雖然他不賭牌，可他讀三十六計、孫子兵法啊，空城計這招他8歲就知道。
果然，凱恩氣勢一弱，被拿捏的死死的。
“需要投資多少？先聲明，我現在連找個女表子的錢都沒有。”
“那得看你找什麼級別的女表子，而且你有維斯坦劇院，臨時賒一筆賬問題不大！”
凱恩擰着眉頭：
“到底要多少？”
“不好說，大概3000刀左右~”
“3000？”凱恩的臉色極其難看，他那個出了軌的老子死了，估計都不會這麼難受。
半個月，我只要半個月時間，《鐵達尼號》就能正式搬上舞台。
“你確定？”
一聽只要半個月時間，凱恩跟屎一般的臭臉有所緩和。
“嗯~現在你就可以打出廣告了。
我要讓所有上東區的貴婦人們都知道，半個月後，維斯坦大劇院，將上演一部唯美愛情大戲。”
宣傳的重要性，沒有人比黎耀陽更懂，酒香也怕巷子深。
另外，炒作也很重要。
“行！我這就讓人做海報！”
“不夠，廣告必須得上《紐約時報》的頭版頭條！”
“你知道那需要花多少錢嗎？混蛋！”凱恩這一晚上不知發了多少火，頭髮都快燒冒煙了。
“額~多少？”
“很貴！非常貴！”
“那就換一個，《vogue》怎麼樣？”
凱恩咬了咬雪茄嘴，惡狠狠的說：
“你最好保證這部戲一炮而紅，不然我向上帝發誓，一定把你扔到大西洋里餵魚！”
“行，失敗了別說餵魚，喂北極熊我都沒意見！”黎耀陽接受了對方的威脅。
人吶，都是有底線的。
今晚把凱恩逼到這份兒上，黎耀陽已經很成功了，還不能讓人家過過嘴癮了？
至於會不會真的餵魚？
開玩笑，腿長在他身上！
真要是失敗了，他不會跑嗎？
反正他無牽無掛，大不了去紐芬蘭捕魚。
離開辦公室，黎耀陽跟神經病似的揮舞拳頭，一直到大腦開始缺氧才停下來，狠狠換了口氣。
剛轉身，就見馬丁站在門口，張大嘴巴呆若木雞。
糟糕，大型社死現場，就這麼被自己趕上了。
不過黎耀陽心理素質不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
“你站那幹嘛？”
“額~”
“找boss？”
“啊？對~對對，我找boss~”
“去吧，boss在裏頭，小心點，他心情不好~”
拍拍馬丁的肩膀，黎耀陽鑽入防火樓梯。
馬丁愣在那一頭問號，有照相機就好了，拍下來就是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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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紐約時報》，在第二版刊登了一則故事：
有誰還記得7年前的慘劇？
那是1912年的4月10日，一艘號稱‘永不沉沒的巨輪’從南安普敦啟航開往紐約。
登上這條船的富商大賈和英美兩國的社會名流，都想在這條嶄新的奇迹般的巨輪上逍遙自在地度過美妙的一周。
甲板下面，低等客艙里乘坐的是數百名移民，他們要越過大西洋，到彼岸去開創新的生活。
最初幾天平安地過去了，但是到了到第四天，報務員收到前方船隻發出的緊急電訊，提醒他們冰山異乎尋常地向南漂浮，已經到了附近海域。
4月14日是星期天，鐵達尼號又收到了同樣內容的緊急電訊。
然而這些警告均未受到船員的重視，他們的高傲成了慘案的罪魁禍首。
第一次收到的警報被丟到一邊，幾個小時沒有向船長報告，後來的兩次乾脆沒有送交到指揮室。
黃昏剛過，氣溫便開始驟然下降。
儘管冰山臨近的跡象已經十分明顯，鐵達尼號卻沒有改變航線，更沒有降低航行速度，筆直的朝着冰山行進。
……
文章戛然而止，能幹出這事兒的，非5年以上斷章造詣的網文作者不可。
而在這個時代，也就只有黎耀陽能做出這種令人髮指的事情。
那天回去以後他就琢磨了，《vogue》面向女性市場，受眾沒有《紐約時報》那麼廣。
想要讓廣告打出影響力，就必須得上《紐約時報》。
既然頭版頭條上不了，那就換一種方式上二版，價格只有頭版的四分之一。
而且以文章形式投稿，還能小小的賺一筆稿費，怎麼看都合算。
最關鍵的是，這個時代的人們還沒有經歷過軟文洗禮。
黎耀陽就用這一篇文章，給丑國人民好好上一課，讓他們見識一下軟文的威力！
鐵達尼號知道的人不少，對於當年那樁震驚全球的慘劇，不少人記憶猶新。
但對於事情經過，絕大多數人都一知半解。
黎耀陽用短篇小說的形式在《紐約時報》上面連載，既還原了當初的事情經過，又加入了唯美的愛情故事。
一時間，令不少感性的讀者動容，紛紛致信報社總部，強烈要求作者別搞連載，一口氣發出來算了。
發出來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在黎耀陽寫完傑克和肉絲相遇的過程后，就停止了更新。
是可忍孰不可忍，憤怒的讀者竟然跑去報社門口遊行抗議。
至於裏面有多少是托，又有幾個真正的讀者，可能只有黎耀陽自己知道。
經過這麼一番炒作，鐵達尼號的熱度徹底起來了。
貴婦人們的午茶會要是不聊一聊帥氣的傑克，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有錢。
有錢就要追逐潮流，連傑克都不知道？吃你的黑麵包去吧。
金髮碧眼的傑克，浪漫而柔情，簡直是腐女們的最愛。
果然，狗血愛情劇，什麼時候都不過時。
黎耀陽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戲拍好。
戲好的前提是找到一個最符合腐女們幻想中的‘傑克’，以及最能滿足男人們訴求的‘肉絲’。
如果這兩個演員選擇失敗，戲也就失敗一半了。
這年頭看舞台劇，誰特么關注劇情啊，那不是為大腿和腹肌服務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