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被雷劈了
轟……
腦中電流炸裂,18號一下子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眼前已經是醫療室的場景。
“啊……”18號腦子嗡嗡的,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那個……”
“我在。”詩雨柔聲答應着。
“發生什麼事了。”
詩雨遞過一杯熱水,回道:“被雷劈了,設備損壞,雷擊威力太大還把你給震暈了。”
“等等!”18號大驚,不顧腦子昏昏沉沉的,掙扎着就要出去。
“你幹什麼……”
詩雨阻擋不住,眼睜睜看着18號衝上艦橋。
外面已經是朝霞燦爛,海鷗紛飛。
沈淵靠在艦長椅上,撐着腦袋睡去了。18號不敢叫醒,只能詢問值班水兵。
水兵指着垃圾桶上那一台AIS接收機,努了努嘴:“挪,就這玩意兒,倒霉透了。”
昨夜驚雷,直接把AIS接收機和天線給劈了,這個東西一壞,“刑天”號自然就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追蹤到敵艦。沈淵失去了目標,18號又被雷給批倒了去,哪來還敢再追,當即下令掉頭向南,撤離戰場。
這一次,運氣站在威廉老頭子一邊。
不過“刑天”號也不是全無收穫,至少知道了在惡劣氣象條件下“奇爾沙治”號也沒有什麼可靠的探測手段。
天亮之後,雙方的位置戲劇性的轉換,“奇爾沙治”號來到了牛島海域,相信很快她就能看到自己的傑作,一艘燒得發白的油輪。同樣,他們也會從帝國理番院官員那裏得到“刑天”艦的行動目標,一番追逐看來仍舊不可避免。
只是這一夜之間雙方擦身而過,拉開了上千公里的距離,這個要追起來真不是那麼容易了。
“他不會放棄……”
18號驚奇回首,沈淵並沒有醒,他只是在夢中喃喃念叨着。看着沈淵一夜憔悴的模樣,18號反了老天一眼,心想這個雷劈得真不是時候。
想來想去,更加氣憤,指着老天怒道:“去他媽的老天爺,有本事你劈死我!”
“啊!”
一聲驚叫。
回頭只看詩雨嚇得衝上來,一把將18號舉起的手拖下來。
“你皮膚上有金屬防輻射纖維層,你不知道啊!人形避雷針自己不知道啊!”詩雨急罵。
“我只是在表達對老天爺的不滿。”
詩雨放開那隻手,惱道:“老天爺是公平的。”
18號白了他一眼,仰頭問道:“老天爺你公平嗎?”
沒有回答。
這是當然的了。
“你看,他從沒說過。”
詩雨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小臉氣得陣紅陣白,一鼓一鼓的,更像一隻紅蘋果了。
“是先生要我照看好你,你要找死,不是我的責任。”撂下狠話,詩雨回頭就走,將那杯熱水拍在海圖桌上,濺得到處都是。
水兵們笑道:“十八兄弟,你還沒學會當個好男人哩。”
18號笑罵道:“滾!你們還不是男人呢。”
“兄弟哪裏去?”
“修船啊!沒看見全息海圖不亮了嗎。”
這個雷,劈壞了一連串的設備,現在連導航都要用那張被咖啡濺黃了的海圖。也許帝國船政辦公室在設計這艘船的時候就沒想到有這麼狠的雷。
兩小時后,18號垂頭喪氣的回到艦橋。
“怎麼了兄弟?讓雨給澆了?”沈淵剛剛洗漱完畢,滿臉愉悅的打趣他。
“別提了。壞了好幾樣,我們需要一些電子元器件。”
“你會修?”
18號露出一個你逗我的表情:“只需要用腦機檢測損壞的元器件,然後再替換掉就可以了。軍用品搞不到,弄點民用產品臨時頂替是沒問題的。”
沈淵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這樣,我們繞過南米大陸,然後再找到理番院的人買一批油和零件,你看行嗎?”
“額……昨晚你用了多少油?”
沈淵怔了一下,回憶昨晚一夜狂奔的心驚肉跳。遭到雷擊后,“刑天”艦已經實際上失去了打擊能力,不僅丟失了目標,而且控制火炮的中央計算機還被雷給劈暈了。
這種情況下,沈淵理所應當的跑出了最高航速。
“加油的時候,柴油進來大約350噸,昨晚……”
350噸,大概就燒半天。
“用光了。”沈淵大大方方的承認。
“好吧,不過這一次,咱可千萬……”
“打死也不讓他用正規油輪。昂克人觸動了一整支搜索艦隊來找我們。”
是啊,同帝國頭號主力杠上了。
18號交代完事情,肚子幾乎餓扁了。沈淵很是體貼,早已給他準備好了一頓飯菜,這裏離開牛島已經很遠,卻靠近海岸線,暫時沒那麼搖晃。
很快,極地狂風與巨浪將會一起趕到,那時才是真正的考驗。
兩天後……
大洲極南之角。
冰雪與苔蘚覆蓋著這片土地,即便是夏天,外面的氣溫也低到零下十幾攝氏度。
沈淵與18號都穿着單薄的軍裝,躲在“刑天”艦橋裏面,核反應堆為戰艦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暖氣,讓艙內一直保持在20攝氏度。
“嗶!激光雷達定位附近冰山,請注意航行安全。”
冰雪在舷外堆砌,沈淵打開除霜機,盡量為戰艦保持一個圓盤大小的視野。
“刑天”很不適合極地航行,她細長的艦體是為高速航行準備的,沒有破冰能力,遇到一點小小的浮冰都必須躲開。
“你知道嗎?”沈淵放下望遠鏡,揉着被雪原刺痛的眼睛,“十萬年前,地球最南端是一片大陸。現在變成了一片冰海,大陸也碎成了幾片,飄在南半球大洋上。”
知道,齊教授就在這附近搞他的研究,這個地方是座天然的冷藏實驗室。不過18號什麼都沒說,他知道這屬於機密,沈淵知道了對他沒有什麼好處。
虎鯨飛起尾鰭,將一隻可憐的海豹羽毛球一樣打飛到半空中。然後,它優雅的從冰層下衝出來,一口接住,濺飛一股清澈透明的冰藍水花。
億萬年,這裏永遠是弱肉強食。
“這裏水道複雜。”沈淵將目光從虎鯨身上挪開,-“我們要萬分小心。”
“是!”18號點頭回道,實際上他腦子裏就裝着清晰的航海圖,沈淵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刑天”號繞過冰山,取中間狹窄的冰崖縫隙前進,慢慢的向北面駛去。再過幾個小時,他們會迎頭撞上一股暖流,然後遇上因為這股暖流而誕生的城市,漁業之城利馬爾。
因為生產金槍魚,這座城市的空中交通非常發達,航班將極地旅遊者卸下,然後毫不客氣的帶着滿飛機的冰凍金槍魚,飛往昂克聯邦和洛米達島,那裏的人是金槍魚最大的買主。即便在兩國已經互相丟核彈的末日之下,依然有無數富豪醉生夢死。
這裏無數的漁船將是最好的掩護。18號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船上是備有現金的,能否在不通知理番院的情況下,獨自買下一船油。這樣“奇爾沙治”和老威廉就沒辦法知道哪一艘漁船給“刑天”艦加了油。
與此同時,18號需要帶上幾個水手上岸,淘回所需的電子元器件。這裏是漁業船舶的集散地,永遠會有修不完的漁船,而修不完的漁船就會有堆積如山的電子元器件。相信在無數的無名的垃圾堆里,一定能找到合適的零件。
計劃有些瘋狂,不過沈淵很快意識到這是唯一安全的方法。他並不知道“奇爾沙治”號追到了哪裏,自己是不是處於射程範圍內,最好的辦法還是不要冒險。
“我同意,你多帶幾個人上去採購物資。”沈淵看着已經無法使用的全息海圖,只要能修好這艘船,做事不按規矩也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