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你管這叫警察?
“任務出乎意料的順利呀。”18號在無線電里感嘆。
他現在是整支小隊最愜意的人,說是警戒,實際上連根毛都看不見。在突擊的開始,僅有的保安就作鳥獸散,值班警察不僅跑丟了槍,而且跑丟了鞋。
既然城市已經陷入完全的混亂,似乎不太可能有什麼東西可以威脅機甲悍匪。
“光頭!”詩雨突然喊起來,“有人!”
“哪兒?”18號話沒說完,已經看見稀稀拉拉一大群人朝這邊走來。
詩雨手上那挺7.92mm轉管機槍已經預供電,但是當看到來人的真實模樣,帝國軍全都猶豫起來。
來人帶武器了嗎?帶了!
來人是士兵嗎?身上啥裝具都沒有。
18號從觀瞄儀器里看到,來人衣服凌亂,五顏六色艷麗非常,很多人雖然帶着突擊步槍,卻沒有帶彈夾袋,連褲兜都是癟的。你說這人他打完一個彈夾不就成了吹火筒的了嗎?
“只要他們不開槍,我們就不開槍。”18號說道。
這些人不是軍人,只是一群武裝暴徒,對這種烏合之眾,最好就不要見血。
18號略微調整槍口,示意這些人停下。
可是,似乎墨綠色皮膚的傢伙們沒看懂,他們只是繞過18號的槍口,開始向兩翼運動。
很快,欄杆被連根拔起。
如果他們進入博物館,那麼就會威脅正在搬運的陸戰隊員。
咚咚咚!
18號朝天打了一個短點射,這是嚴厲警告,騷亂的人群終於停下手裏的事情。
很快,一個幫派頭目樣子的人站了出來。這傢伙也是個光頭,讓18號生出不少親切感。雖然天氣挺冷的,這個人還穿着短袖,渾身都是紋身,渾身透着一股裝逼的氣息。
“你們有什麼訴求?”18號喊道。
“我們要拿回屬於我們祖先的東西。”
“我們也是。”18號大笑,他頭一次知道有人把搶劫說得那麼高尚的。“不準攜帶武器,不許進入東區東方展館,其他的,隨你便。”
“完美。”
18號打開無線電台:“有一群當地人也想搬東西,我讓他們去西區。”
“收到了。不過你就不能凶一點嗎?比如,不讓他進來。”陸戰隊員打趣道。
“讓他們給我們打掩護,挺好的。”
“你說了算。”
旋翼機吹動滿地垃圾雜物,這是第一批文物。
嘭……
遠處迴響着加油站爆炸的沉悶轟鳴聲。
城市開始燃燒,人聲鼎沸,他好像突然活了過來,從死氣沉沉橫屍荒野,變成歡快的海洋。這個城市的富人和中產在逃跑,窮人在搶劫,他們碰撞的地方在拔槍對射。
如果說“刑天”艦的炮火是交響樂中有節奏的鼓點,他們的騷亂就是原始食人族亂敲樹榦的瘋狂。
就在這雜亂無章的乒乓聲中,警笛的聲音響徹雲霄。
“十八,有一支裝甲車隊朝你的方向去了。”沈淵通過無人機轉來一段提示。
“什麼裝甲車?”
“六輪裝甲車,帶12.7毫米大口徑機槍,四輛。”
18號楞了一下:“裝甲車……這她媽是警察該有的東西嗎?!”
18號哪裏知道,這個地方黑社會組織猖獗,武器裝備先進,沒有裝甲車輛還真搞不定這幫暴徒。18號沒有看到歹徒拿着大威力武器,僅僅是因為帝國陸戰隊員打跑了博物館的守衛,
黑幫們覺得帝國軍是可以利用的對象而已。
黑幫嘛,都是要吃飯的,不用拚命的時候沒有誰願意拿命去拼。
“光頭!”詩雨叫起來,“你的大口徑機槍可以威脅輕裝甲,你上來,我下去。”
好吧。
18號躍上樓頂,突然增加的重量和衝擊力讓這棟建築的樓板晃動了三下,爆裂的鋼筋和水泥紋路像冰面一樣裂開。
BT機甲摺疊雙腿,將駕駛艙放低,這樣可以儘可能的貼在建築物樓頂外牆後面,此時機甲全高大約兩米,士兵踩着駕駛艙大概能夠得到無後坐力炮,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輕量化設計的緣故,這門30公斤的無後坐力炮根本沒有設計自動裝彈機。18號需要在裝彈的同時調整射角,將火炮大概對準目標方向。
躲進駕駛艙無後坐力炮的尾氣就不會燒傷射手,只不過玩遊戲一樣把炮彈打出去之後,駕駛員還得爬出來再裝填一次。
相對於右手武器架上那幾枚火箭助推榴彈,無後坐力炮的優點只有一樣。
砰!
18號一炮射出,開路頭車在黑夜中被一枚107mm無後坐力炮彈直接掀翻。炮彈只是打在右輪胎上,卻把車子前半段都炸爛了,還算完整的車廂炸得飛起三米,連人帶車一起朝房子裏栽。
咣當!
遠在幾百米外,18號都能感覺到這一摔的痛苦。裏面的人即便沒有被衝擊波震死,這一摔也是七葷八素。
不過18號沒有時間關注他們,第一發無後坐力炮擊毀頭車,後面三輛裝甲車撞上殘骸,被迫全部停止路上,擠成一團。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機甲右手掛架下的火箭發射巢噴出一連串火箭彈。剎那間,道路一片火海,幾輛裝甲車和警車全部籠罩在烈火之中。
整隻行軍縱隊瞬間被機槍彈雨覆蓋。
18號的大口徑機槍射速稍慢,但是威力巨大,每一發都會穿透裝甲車薄弱的側裝甲,打出拳頭大的窟窿。詩雨從後面開始,用轉管機槍掃射警車,眨眼睛就將幾輛民用車輛打成火球。武裝警察非死即殘,
“解決戰鬥。實在是太輕鬆了。”18號嘿嘿笑道。
敵人的成色超出了預計,不過並不是什麼大麻煩。
“還沒有。”詩雨提醒,“至少有兩架直升機在朝我們過來。”
話音未落,詩雨已經在對空射擊。突然竄出的赤色鐮刀鞭子一樣掃過夜空,一架直升機瞬間就被彈雨劈中,曳光彈在機體上打出無數紅色火花,這架飛機立即起火,燃燒着旋轉墜落。
不過這也同時暴露了機甲的位置。
18號一看,自己就在樓頂,連個掩體都沒有,心中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空中突然閃過一道火鏈。18號躲閃不及,舉起右臂抵擋,剎那間機關炮打得塵土飛揚,在水泥屋頂上開出一條彈孔之路。
12.7毫米重彈!
直升機一輪偷襲,消失在博物館旁邊的樹林盡頭。
18號這才勉強將機體撐起來,右掛架和右手活動機構中彈,噴氣背包中彈,算是部分報廢了。就連駕駛艙外面的防彈插板也挨了好幾發大口徑機槍彈,有彈頭就這樣明晃晃的插在駕駛艙側壁上,提醒着18號他仍舊不過是肉體凡胎,只需要一發動能彈就能把他打成碎末。
“詩雨,我的機甲壞了,我要棄車。”
說罷也不等詩雨回答,18號駕駛BT機甲從樓頂一躍而下。
瞬間失重的感覺讓他的雙腿不自覺的軟下來,沒有噴氣背包全靠機器本身的抗墜性能,18號盡量讓機甲平穩一些。
然而這個想法完全不現實,落地的瞬間,機甲雙腿跪在地上,強大的衝擊力當場擊碎了緩衝機構,液壓油噴泉一樣衝出來。
18號自己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一個大鎚撞了一下。雖然這個水平的加速度耐受遠沒有到他的設計極限,但是下墜中被生物膜網固定的內臟彷彿在提示他,從十幾米高的三樓墜下,不死也是重傷。
咳咳。
“你怎麼樣?”詩雨問道。
“還行,沒有內出血。”
18號打開艙蓋板,跳出BT機甲。冒着裊裊白煙,他似乎看到樹冠背後有一個黑色的影子。
“詩雨小心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