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皇城驚變
“你什麼都不用做。”孤雲禮貌的站起來,將孤歡送出院外。
四目相對,雙方都有些意外。
孤歡有些驚訝,孤雲一臉欣喜。
18號就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靜靜等候孤雲的召見。
“你怎麼來了?”孤歡問。
18號回道:“世子,我看城裏很亂,來保護殿下。”
孤雲點頭:“留下吧,我正好缺人。”
接着,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將孤歡送走。
在孤歡離開的一瞬間,18號看見孤雲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她伸了一個懶腰,隨意的牽着18號的手。
“閉上眼睛。”孤雲柔柔說道。
18號心中一陣竊喜,緩緩閉眼。其實,是不是閉眼對他意義不大,紅外感應陣列仍舊可以看到周圍的景物。
孤雲牽着他的手,一路朝亭子走去。路不平,18號有些踉蹌,這種偶然的驚懼讓他更緊的攥住孤雲的手。
這是一個計謀!
心跳。
美女。
柔軟無骨的小手。
曖昧的氣氛。
只不過,這好像是男人對女人用的方式,因為女孩子更容易被這招感動。
“十一,我們不做點什麼嗎?”
孤雲笑着送上一杯茶,聲調陰柔曖昧:“你想做什麼?”
做……做小孩?
18號差點被這腔調給帶歪了。
“我是說,外面那些人,你不覺得需要做點什麼嗎?”
“當然。”孤雲思考片刻,“我這兩天路走的很多,你幫我捏一下小腿。”
捏……腿……
“不答應?”孤雲嬌滴滴伸出一條腿。
勻稱修長,多一分則贅,少一分則瘦。
18號笨拙的捏了一下。
“唉。”孤雲呻吟一聲。
“對不起。”
“輕點,你擦槍的時候也這麼重的手嗎?”
18號楞了一下,一下就通透了。只是稍微熟悉,手法便拿捏得恰到好處。孤雲眉宇舒緩,優雅恬靜。現在的她,很難同軍人這個身份聯繫到一起。
或許是18號捏得舒服,孤雲坐在亭子楣上,靠着柱子便睡著了。
“殿下。”
遠處一聲叫喊,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詩雨,她甚至沒有換下戰鬥服。
“說!”孤雲臉上早已恢復冷峻的表情,雙腿也都收了回去。
“陛下駕崩,慶親王控制御所,秘不發喪。”
孤雲面容冷定,似乎是早就在等這個消息。
“十八!”
“在!”18號站起來。
“去昭獄,把林縝救出來。不擇手段。”
“好!”
“詩雨。”
“屬下在。”
孤雲沉思片刻:“你立即開車去港口,將檮杌號與刑天號所有水兵集結起來,就以……”
就以什麼?
“就以參加演習的名義,空手過來。”
詩雨遲疑了一會兒:“我不是軍人,是不是讓十八兄弟去比較好。”
是啊,18號想着,為什麼要反過來,這不合邏輯啊。
孤雲直接取出印信在兩張空白文件上蓋了章,回道:“因為調兵不能被人察覺。派他去,你怕北洋海軍的人認不出他來?你直接傳達我的命令,誰敢阻攔,就地控制。”
“是!”詩雨取迴文件,似懂非懂的回答。
“命令送到,直接把人帶回東場監獄,
我在那裏等。記住!用民用大巴車。”
詩雨轉身離去。
18號預感大事不妙,自己這一環是最薄弱的,昭獄裏邊的人自己一個都不認識,現在雖說發生了暴亂,但局勢沒有失控。自己跑去昭獄救人,這連門路都沒有,怎麼救?
情況緊急,孤雲也不可能每件事都做得面面俱到,看來要靠自己了。
“我也去了。”18號指着屋子問,“有軍裝嗎?我想帶一套。”
“小心。”孤雲吩咐道。順手將那張紙遞給他。
城中,已經冒出一條煙柱,似乎是平安大街的方向。那個地方是神都的繁華區域,必然是發生了搶劫。現在整個城市的警察都在對抗暴亂,還有慶親王這個不怕事大的傢伙,根本不可能有足夠的警力維持秩序。
因為路上已經被堆滿了障礙物,就連車輛也無法通行,18號不得不徒步前進。
平安大街,店員傻傻的坐在地上,眼睜睜看着暴徒將玻璃門砸碎,珠寶,電器,手機,統統搬出超市,螞蟻搬家一樣搶走。
也有試圖和歹徒搏鬥的商人,但是在憤怒的民眾面前,他們成了為富不仁的代表,棍棒與拳頭雨點般落到他們頭上。
暴徒拽着他的頭髮,巴掌將眼鏡打落,臉上不知道是鼻血還是嘴角流出的血。那雙滿是污漬的手死死罩住臉,從指間的縫隙,那隻眼睛看着18號。
他需要幫助,可這條街上所有的人都需要幫助。
該死!
18號走了幾步,哀嚎在耳後連綿不斷。
“去你媽的!”18號返身一腳,將一名暴徒踹出幾步。
幾個人愣住了,就連搬東西的人都停住了手腳。
“不許打人。”18號護住店主,將幾個人隔在外面。
對方有五個人,年紀都不大,明顯是一群小混混。
為首的輕蔑一笑,甚至不願多說一句話,他摸出腰間一把小刀,挺身刺來。
18號心繫林縝安危,本就時間緊迫,見他動刀,殺心驟起。
噗!
刀未近身,18號飛起一腳,直取胸門。這一腳毫無技巧花哨,卻是力重千鈞,只一擊便能聽到谷歌碎裂之聲。
少年飛出幾米,頭撞消防栓,血流滿地。
幾個半大小孩看朋友被打成這樣,抄起鐵棍尖刀,哇哇尖叫往上沖。18號下手兇狠,無論是誰,一拳一腳,手腳斷折,筋骨碎裂。
周圍暴徒都看傻了,這光頭下手,非死即殘,簡直就是人間兇器。
人群散開一圈,18號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如果現在走,店主一定會被瘋狂報復,性命不保。如果不走,林縝那邊又萬分危急。
“還有誰不想活的!”18號一聲怒吼,人群紛紛退散。
看他們還沒有走的意思,18號抄起掉落在地的砍刀,徑直衝向一個有紋身的傢伙。
“你看我是吧!”
這流氓哪裏敢回話,掉頭就跑。
18號又走向另一人。
“你是不是也看我!”
此言一出,暴徒一鬨而散。一段大街霎時只剩下輪胎燃燒的呼呼聲。
18號鬆一口氣,將那店主送回店裏。
“你趕緊跑,關好門!”
時間還好,幾分鐘而已,看着地上躺着幾具屍體,幾分鐘前他們還是孩子。
一念之間,以至於斯。
穿越路障煙火,18號趕到昭獄時,那裏已經亂成一團。
這個地方關押的都是當朝權貴,本就是暴亂的目標之一。人群用燃燒瓶攻擊,守衛不敢開槍,只能用布袋彈還擊,場面與巷戰一般無二。
18號暗叫不好,好在他帶了一套軍裝。與自己那套士兵服不同,孤雲的可是將官服。雖然小了一號,勉強還是能湊合的。
撐着要裂開的軍裝,18號悄悄翻牆鑽進昭獄。
“自己人!”
士兵看見將官服,立即敬禮,也沒注意到這身衣服很不合體。
這到怪不得他們,因為帝國軍裝是分號的,從來都是大筒子,不合體那是常態。士兵哪裏知道將官的衣服會量體裁衣呢?
“我要傳達一份命令。”18號取出孤雲蓋了章的命令,“情況緊急,立即轉移要犯林縝!”
士兵們有些疑惑,但是情況太緊張了,他們來不及思考。
“這是什麼命令?”
“近衛軍的命令!轉達皇帝陛下的意思。”
士兵們拿不定主意,回答:“我們要請示,將軍您等一下。”
“快點!”
18號淡定坐下,等着士兵去打電話。
現在這種時候,對方要沒切斷通訊那才是傻子,電話哪裏打得通。
眼看士兵越來越慌,18號逼問道:“你們當官的呢?”
“跑……跑了……”
“混蛋!”18號怒道,“那你必須執行這裏最高長官的命令。耽誤事情,你幾個腦袋!”
“是!長官。”士兵慌張跑下去帶人。
18號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