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首飾盒

第九百九十四章 首飾盒

方如今現在已經基本確定,許氏兄弟之所以發達,其所累積類的第一桶金很有可能就是來自老祖宗的蔭蔽。

也難怪許世榮對此諱莫如深,便是連最親的弟弟也未曾透露。

這從現在許世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對此是真的不知情。

“畜生,畜生啊!”許成宗一聲怒吼,震得屋內陳設都似在顫抖。

“許世傑,我且問你,那些從祖宗墳墓里挖出來的寶貝,如今都到了何處?”

許世傑聞言,臉色一變,低下頭去,聲音細若蚊蚋:“都……都被賣掉了。”

“你!”許成宗聞言,氣得渾身發抖,兩眼一黑,險些沒站穩,“你們怎可如此糊塗!那可是我們許家的根,是我們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啊!”

他猛地捂住胸口,整個人搖搖欲墜。

方如今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語氣中帶着一絲責備與無奈:“老人家,先別激動,身體要緊。”

許成宗緩了口氣,怒視着許世傑,手指微微顫抖:“你……你簡直是大逆不道!我許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不肖子孫!”

“啪!”一聲清脆響亮,回蕩在空曠的屋內。

許成宗的手掌,帶着無盡的憤怒與失望,狠狠地落在了許世傑的臉上。

許世傑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原本想解釋,但很快被深深的自責所取代。

他咬緊牙關,彷彿要抑制呼之欲出的喘息,猛地抬手,對着自己的嘴巴,狠狠地抽了下去。

“啪!啪!啪!”

每一次耳光,都伴隨着一陣肉體的痛楚和嘴角溢出的鮮紅,彷彿唯有這般的自懲,才能稍許緩解心中那難以名狀的愧疚與煎熬。

然而,這愧疚並非源於對許氏家族深厚的情感,亦非對老祖宗德厚公墳墓被盜的真心懊悔。

真正讓他心如刀絞的,是大哥——那個從小到大一直默默守護他的人,此刻卻獨自承受着“不肖子孫”的罵名,將所有責任一肩挑起。

“大哥...”許世傑的聲音顫抖着,淚水與血水混雜在一起,模糊了視線,“你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讓我和你一起承擔,而不是...”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從小到大,每一次跌倒,每一次困境,都是大哥那雙溫暖的手將他拉起。

如今,大哥卻拋下了他,這讓他心中五味雜陳,悔恨與感激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緊緊束縛着他的心。

在方如今看來,許世榮太寵自己這個弟弟了,以至於一個人扛起了所有,而許世傑雖然過過苦日子,但是因為身邊始終有個無所不能的大哥,他並未真正地經歷過風雨,心智還不夠成熟、意志也不夠堅定。

沒有了許世榮這棵大樹給他遮風擋雨,即便他當初僥倖離開南京,日後的日子也未必會過得如意。

方如今一把抓住了許世傑的手,冷聲道:“即便你現在就打死自己,也是於事無補。你應該想想你大哥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在方如今冷峻的目光中,許世傑的雙手終於停下了那無休止的自懲,只留下臉頰上斑駁的血跡和紅腫的掌印。

方如今的話語,如同一把銳利的刀,直刺許世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讓他不得不正視眼前的現實。

“你太依賴你大哥了,許世傑。”方如今的聲音裏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許世榮他太寵你,以至於你願意躲在他的羽翼下,逃避成長。但人生路上,總有些風雨是必須自己去面對的。你大哥之所以選擇獨自承擔,是因為他希望你能有機會去學會堅強,去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這話竟然是從一個比自己年輕不少的人說出來的,若是在平時,許世傑早就罵回去了,甚至還會抬手打人,但此時他卻沒有覺察出任何的不妥。

反倒是,他的眼眶再次濕潤,望向方如今,那雙曾經充滿迷茫的眼睛裏,此刻竟然也有了些許的光亮。

許成宗適時道:“小長官言之有理,人生在世,豈能永倚兄長?而今兄長遠行,你之道路,心中自應有數。”

家族老者至此,怒意雖盛,卻也知曉無益,心中對那父子三人,未嘗無愧疚之情。

許世傑緊抿雙唇,沉默片刻,終是開口:“三爺,我自知罪孽纏身,方長官之命,我已悉數遵從,無言以辯。但實在是不知道還有哪些能做的了!”

提及水下得到的鑰匙,其用途卻非他所能解。

許世傑竭力回溯,卻如墜迷霧,不得其解。

正當此時,方如今手執一把更為精巧的鑰匙,在許世傑眼前快速晃動:“許世傑,這把鑰匙你可曾相識?”

許世傑目光驟凝,鎖定那鑰匙,眼中驚異難掩:“你……你……此鑰從何而得……?!”

許世傑果然認識這把鑰匙,方如今當真是又驚又喜。

“快說說,這把鑰匙的來歷!”

許世傑的手指微微顫抖,彷彿觸碰到了久違的記憶,緩緩接過那把鑰匙,動作輕柔得如同捧起一段塵封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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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今與許成宗交換了一個滿是驚愕與期待的眼神。

許世傑嗓音低沉,緩緩道出了鑰匙背後的故事:“這把鑰匙,是我母親當年嫁妝中的一件珍品所屬——一個異常精巧的首飾盒。這也是她離世后留給我和大哥唯一的遺物。早些年,我們顛沛流離,但這個首飾盒我們一直都帶在身邊,鑰匙更是由大哥親自保管。”

“那你知不知道,現在這個首飾盒在什麼地方?”方如今追問道。

許世傑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悔恨與無奈:“我不知道。這些年,隨着家境漸好,我沉迷於外界的燈紅酒綠,每次回家面對大哥的責備,我便心生逃避。久而久之,我便有意無意地疏遠了他,關於那個首飾盒的下落,我也就沒有再去關心過。”

說到這裏,許世傑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許成宗大致也猜到了這個首飾盒對方如今十分重要,也不插話。

方如今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輕輕嘆了口氣,空有鑰匙,卻尋不到首飾盒,這條線索如同斷線的珠子,難以串聯起真相。

“你再仔細回想一下,你大哥許世榮平時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去處,或者他常常提及的地方?”方如今試圖喚醒許世傑的記憶。

許世傑緊咬着下唇,眉頭緊鎖,在腦海中搜索着每一個與大哥相關的片段。

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自從大哥身體有恙之後,他就很少外出了,幾乎都是深居簡出。他喜歡在後花園的涼亭里看書,有時候也會去書房整理書籍和資料。”

說到這裏,許世傑突然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對了,書房!大哥經常在書房裏待上很長時間,有時候甚至不讓我進去。或許,首飾盒的線索就在書房裏!”

許成宗看了看方如今和許世傑,雖然許氏兄弟所作所為令整個家族蒙羞,他很惱火,但此刻覺得自己在這個場合似乎並不合適,顯得有些多餘。

於是,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對方如今說道:“小長官,我覺得我這個老傢伙在這裏可能幫不上什麼忙,反而可能會打擾到你們。不如我先暫時離開,你們繼續談,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再隨時通知我。”

方如今聞言,微微一愣,但隨即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送許成宗到門口,語氣誠懇地說:“老人家,慢走。”

許成宗點了點頭,又神情複雜地看了許世傑一眼,無論許世傑犯下了何等的錯誤,他終究還是許家的一份子,血濃於水。

“世傑,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許世傑聞言,身體猛地一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哽咽:“三爺,我自知罪孽深重,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一旦我不在了,那些仇家怕是要找上門來,危及我的家人。還望三爺看在他們也是許氏一族血脈的份上,關照他們,盡量保他們平安。世傑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三爺的大恩大德。”

說著,他連磕了幾個響頭,額頭都磕出了血。

許成宗看着這一幕,眼圈不禁紅了,緩緩說道:“你放心,禍不及家兒。你和你大哥的事,是你們兄弟二人做下的,跟你的家人沒有關係。此事我這個老頭子答應了,定會儘力保你家人平安。”

許世傑聞言,再次磕頭謝恩,許成宗重重嘆口氣,這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屋裏只剩下方如今和許世傑二人,方如今道:“書房的每一個角落我們都已經仔細搜查過了,但是並未發現你所提到的那個首飾盒。”

行動組那些隊員們的搜查能力,方如今還是信得過的。

許世傑聞言,驚愕之情溢於言表,猛地抬起頭:“什麼?這怎麼可能?書房是大哥最常去的地方,他一定會把首飾盒藏在那裏的!”

“我們已經仔細搜過了,書房裏確實沒有首飾盒。現在,我們需要想想,除了書房,你大哥還有可能把首飾盒藏在哪裏。”

許世傑停下了腳步,緊咬着下唇,眼神在房間裏四處游移。

“會不會……會不會在大哥的卧室里?他有時候也會在那裏處理一些私人的事情。”許世傑的聲音帶着一絲不確定。

“卧室我們也已經徹底搜查了,結果依然是一無所獲。你大哥行事的確非常謹慎,幾乎沒有留下任何明顯的線索。”

許世傑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這……這怎麼可能?大哥他到底把東西藏在哪裏了?”

方如今嘆了口氣,走到許世傑身邊:“也許,我們需要從另一個角度去思考這個問題。你大哥既然如此謹慎,那麼他可能會把首飾盒藏在一個我們意想不到的地方。”

許世傑抬起頭,看着方如今,眼中閃爍着迷茫與絕望交織的光芒。“另一個角度?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或許應該考慮一些非常規的地方,比如你大哥平時根本不會去的地方,又或者是你大哥非常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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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傑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彷彿被方如今的話語所觸動。

“不常去的地方?信任的人,這些地方我確實沒有想過……也許,我真的忽略了什麼重要的線索。方長官,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室內的沉靜,戴建業推開門,臉色凝重,幾乎是衝到了方如今的身邊。

他壓低聲音,語速飛快地在方如今耳畔低語了幾句。

原來,張鑫華那邊傳來緊急消息,半個小時之前,正在接受治療的中醫名家楊雲樓差點在醫院裏遭到暗算。

兩名刺客已被當場擊斃,但還有一個負傷逃脫,現在行動組正全力搜捕。

張鑫華希望方如今能夠去現場看一看。

方如今的眉頭瞬間緊鎖,眼中閃過一抹凌厲。

果然還是來了,楊雲樓是見過綁匪的相貌的,他的存在,對那些綁匪是個巨大的威脅。

只有除掉他,才能永絕後患。

方如今猜到了特高課會有所行動,但行動的時機和方式和自己推測的似乎並不一樣。

特高課起碼動用了三個人,從目前傳來的消息好像是採取了強攻的方式。

當然了,這可以理解為敵人除掉楊雲樓的決心很大,態度非常堅決。

或者說由於時間緊迫,他們並沒有制訂出更好的行動方案,於是倉促採取了行動。

這也能夠說得通,儘快除掉楊雲樓,才能化被動為主動。

“建業,帶幾個人跟我立刻出發。”方如今果斷下令,同時轉頭看向一臉茫然的許世傑,“你繼續留在這裏想。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能夠帶給我好消息。”

不容許世傑多言,方如今已經迅速整理好思緒,與戴建業一同衝出房間。

門外,一輛黑色轎車早已等候多時。

兩人鑽進車內,隨着車門砰然關閉,車子如同離弦之箭,猛地竄出,直奔醫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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