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滾龍出世”

“第1章 滾龍出世”

絲弦悠長,琴律回揚,月華灑落葉影間,一片清冷如畫。

黑海森獄。

御清絕讚賞道:“大雅無曲,音分細眇,始而起調,由急和緩,轉而游衍,妙,在絲毫之際,氣,在存太虛之中,既指縝密,音若繭抽,神會而不可及。哈,短短時間就能對伏羲神天響有此理解,妳果真是琴界的奇才,你的未來無可限量。”

鳩神練收起四病船琴道:“這都是師尊的功勞,才讓我脫胎換骨。”

御清絕問道:“現在還有個疑問,是關於伏羲剛勁的影響,你是不是覺得胸前氣海之處產生什麼異狀?”

鳩神練回答道:“我體內地獄音讖與閻王三更響兩股陰柔之力不斷抗衡伏羲剛勁,氣海之中魔元匯流,讓我凝聚出了森獄元神獸。”

御清絕笑道:“哈,閻王陛下竟為你移植自身心脈,看來是我多慮了。”

玄囂感激道:“萬分感謝琴主恩情,日後若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我黑海森獄。”

御清絕客氣道:“閻王陛下言重了。”

鳩神練提議道:“說起伏羲剛勁,我森獄有神醫非非想,可接回師尊三禁指,以師尊的根基便可平衡伏羲剛勁,讓師尊恢復昔日風采。”

御清絕婉拒道:“還是算了,天下並不需要十指健全的御清絕。”

鳩神練躊躇道:“可是我需要……”

(御清絕:……)

玄囂說笑道:“接指一事暫且延後,若是真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打昏拖回森獄接指便是。”

御清絕告辭道:“閻王陛下說笑了,叨擾多時,我也該告辭了,請。”

玄囂見御清絕離去道:“天諭,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

鳩神練心曠神怡道:“從未這樣好過。”

玄囂拉起鳩神練的手道:“那就陪我前往金甌天朝一行吧。”

……

雪嚴港。

浮遊多時,破水而出,挫敗猶不屈的身影,顛簸在凄涼的晚風中,照得一身殘破昏黃,曾經的妖市一代霸主,如今殘酷得看不見一抹昔日榮光。

戰慄公冷笑道:“呵呵呵呵呵……”

激憤又壓抑的冷笑,藏不住眼中仍綻發的恨意,心中死猶未休的仇念,正如狂風起瀾,激涌而上。

突來冷風藏殺,眾多黑衣死士殺出,戰慄公無力凝元,轉身奔逃。

荒野奔逃,戰慄公身受重創,心口濁血一涌,頻頻頓步,追兵隨後圍上。

戰慄公震退眾多殺手道:“你們是什麼人?”

煅雲衣現身道:“森獄煅座,晴空火染·煅雲衣,特來收命。”

戰慄公自嘲道:“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呵呵,想不到我戰慄公竟要死於婦人之手。”

煅雲衣命令道:“刻骨冥心,殺了他。”

刻骨冥心遵命道:“是,主母。”

眾多刺武者呼嘯殺來,戰慄公魔爪異化勉力招架,卻見刻骨冥心突發一掌,戰局急轉直下。

“蝕骨掌!”

意外一掌,戰慄公再受重擊,回天無力,瀕死的眼前浮現出眾多恩怨情仇。

煅雲衣召出赤火燒雲道:“我這便讓你品嘗死於女子手裏的滋味。”

一劍封喉,轉眼無常,尚不及看清此生恩仇,滴落的鮮血便冷諷一般,嘲笑盡斷手足親情的人生,禁聲的篇章,從此添了冷然啞笑。

末夜相現身道:“恭喜二嫂初建大功,相信戰慄公的屍體擁有龍氏血脈,

一定會大有用處。”

煅雲衣謙虛道:“全靠夜相運籌帷幄,雲衣才能一擊奏功,日後還要依靠夜相經常協助才是。”

末夜相善意道:“好說,同為玄滅一脈,互相協助本是分內之事,我們先將戰慄公的屍身運回森獄吧。”

……

雨階一夜燈。

藍燈子問道:“西伊甌,你說你愧對我們兩人當初的約定,但你知道我為何會時常佇立在這座天燈樹下嗎?”

金甌無缺疑惑道:“喔,你終於想告訴我了嗎?”

藍燈子講述道:“關於天燈是一段漫長的故事,當年我在一處黌宮潛修學術,宮內學員不下千人卻是我獨佔鰲頭,當我的修行越往巔峰,身邊的人自然也越來越少了,後來才發現始終在我身邊的竟然只剩下一個總是拿我當對手不斷精進自己的同修。”

金甌無缺感慨道:“從對手到朋友,人間的緣分確實是難以預料。”

藍燈子繼續講述道:“是啊,他讓我看見人的韌性,我雖然在修行上勝過他,卻也由衷地佩服他,因此我們兩個人就這樣成了莫逆之交,後來他想遠遊修學,出發前夕我們約定以天燈為信,山風為助,成為彼此問候的聯繫,現在在樹上的那座天燈就是他最後傳來的信息。”

金甌無缺問道:“喔,他寫了什麼?”

藍燈子回答道:“他寫了吾很好,友且安六個字,不過從他的字跡來看,我卻察覺出異狀,後來經歷一番查探我才明白,這是在他身染重病,纏綿病榻時最後勉強撐起病軀留給我的信息,從此我就離不開這棵樹下,我沈湎在他最後留下信息的悲傷之中,只有故作洒脫,將感情深埋心底才能掩飾我內心的失友之痛,也是因為這樣,當年你滿腔熱血為了賭注要將我帶離這棵樹下的時候,我才說我們的合作必須以金錢作為交易,因為我希望我們兩人的合作就只限於金錢的交易,最好讓你認為我只是為了錢而獻策的人,而我也不會因此寄託任何的感情,如此一來,就算我們以後君臣相離,誰也不會再受到相同的傷害,因為我就只是為了錢而已。”

金甌無缺確認道:“孤了解你的心意了,實不相瞞,一開始孤也真當你是如此市儈的人,但孤總覺得這絕對不是真正的你,因為眼裏只有金錢的人絕不會出現這種憂愁的眼神,尤其是在這顆樹下。”

藍燈子淡然道:“後來我漸漸領悟了,原來人與人之間並不會只剩下單純的金錢交易而已,人是一種遵循習慣的動物,而習慣就是一種感情,一路走來,輔佐你坐穩江山,這就是一種情分,其實西伊甌已經完成你對我的約定了,我現在仰望天燈的心境早就不如當年那樣沉重,一旦將人情看得透徹,就會了解緣起緣滅原來是這般淡然,這天燈的來處只會是一個在自己一生當中曾經很重要的人。”

金甌無缺問道:“孤真有這麼大的本事嗎?孤自己也不知道。”

藍燈子鼓勵道:“西伊甌你所面對的是整個天朝黎民,而藍燈子只需要對你一個人負責,自然在相處之間更能了解其中的變化,我慶幸當初與你的賭注,還真是不枉走那一遭了,西伊甌是個值得相信的人,也是值得人民託付未來的君主。”

金甌無缺慚愧道:“唉,這孤好像有一點點了解了,但好像也不會這麼偉大,但是孤說過的話定會盡全力做到,尤其是對天朝的期望。”

隨遇走入雨階一夜燈道:“西伊甌真的值得信任嗎?”

藍燈子問道:“是隨遇太子,不知太子殿下此言何意?”

隨遇質問道:“先前赤王遭遇面具殺手刺殺,珠左輔不為赤王行蹤被泄露一事做一個解釋嗎?”

藍燈子支吾道:“這……”

金甌無缺袒護道:“這種大事豈是臣下所能決定,太子殿下何必為難藍先生呢?”

藍燈子感動道:“西伊甌……”

金甌無缺凜然道:“孤還不是個會推卸責任讓手下抵罪的人。”

隨遇問道:“那西伊甌是承認了?”

金甌無缺承認道:“孤確實與苦境正道有所接觸。”

隨遇警告道:“你可知我父王最恨的便是吃裏扒外之人,隨遇擔心西伊甌如此做會為天朝子民帶來滅頂之災啊。”

(金甌無缺:……)

金甌連貫走入雨階一夜燈道:“我天朝上下受森獄大恩,叔父卻一念之間行事偏差,委實不該,我知道言語道歉已實難彌補,金甌連貫年幼無才,願入森獄國子監留學,不知這個交代太子殿下可否滿意。”

藍燈子大驚道:“王儲不可……”

金甌連貫堅定道:“請藍先生不必再言,這件事我心意已決。”

隨遇滿意道:“既然王儲深明大義,那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四伯已將萬易商堡的客人請來,我們先往大殿吧,請。”

……

金甌大殿。

金甌無缺眾人走入大殿道:“好友來訪,孤真是有失遠迎啊。”

翠萬一頷首道:“好友客氣了,聽聞六王聯軍大破妖市,翠萬一在此恭賀了。”

龍戩致謝道:“這次十分感謝諸位出力協助,才能讓妖市的政權順利回歸,真是辛苦諸位了。”

金甌無缺提議道:“慶祝深海主宰收復妖市,我們也可以開始商業往來了,孤提議即刻免除我們十一方貿易所有的賦稅,以後我們六王與怪販妖市就是兄弟之邦,不分彼此。”

“權能天上多,歸航九界光明路;救贖人間少,不畏三生黑暗途!”

此時玄囂與鳩神練走入金甌大殿。

隨遇大喜道:“母后你成功突破了!”

(鬼方赤命:這女人的修為……)

玄囂提議道:“既然諸位都不反對西伊甌的建議,那朕覺得我們可以更進一步,在同盟的基礎上建立萬易錢莊,請鉅翁以森獄瑩鐵、紅冕赤辛、金甌琉金、不工山紫晶、妖市藍玉合鑄成錢,名曰龍圓,以此為儲備流通貨幣不但方便使用,也可實現翠堡主貨通天下的理想。”

金甌無缺見眾人同意道:“哈,孤今天龍心大悅,讓孤設宴為諸位慶功吧。”

龍戩宣佈道:“等一下,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宣佈,那就是真正的妖市之王就是你——赮畢缽羅,因為他就是我的兄長龍漪所生下的雙生子之一,當初因為妖市孿生子詛咒的緣故,龍漪為了顧全祖訓與骨肉,不得已才囑咐我帶着小皇子遠離皇城,後來發生一連串的皇族變故,導致皇權落入他人之手,皇脈凋零四散,如今能奪回妖市,這就象徵皇權的開天皇戒應該歸還給你,由你繼承皇位將妖市帶往新的境界。”

赮畢缽羅拒絕道:“我拒絕繼承皇位,我現在實在無意於權勢,如果師父決意勉強,那赮兒只有得罪了。”

(鬼方赤命:我覺得我可以的。)

(玄囂:不,龍戩覺得你不行。)

龍戩責問道:“但妖市不能一日無主,身為妖市皇脈,怎麼能在此時此刻棄妖市於不顧呢?”

玄囂圓場道:“你深海主宰深謀遠慮,也有君王之才,何不由你深海主宰負責統治妖市,再冊封赮畢缽羅為皇太侄負責從旁輔佐,叔侄合作共同治理妖市呢。”

赮畢缽羅跪下道:“師父,你曾經說過我額頭上的青鳥要自由的飛翔才能夠找到他的幸福,赮兒相信妖市在師父的統治之下才能邁向更美好的未來,請師父傾聽赮兒為妖市人民的請願,同意閻王的建議。”

龍戩扶起赮畢缽羅道:“唉,你起來吧,我答應你。”

(鬼方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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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掣霹靂之滾龍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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