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飛針救人
劉婧欣怒道:“誰說我完啦,看我怎麼料理你們!”她嘴上說的強硬,心裏已知不妙,此刻渾身上下使不出半點力氣,焉能斗得過強敵?為首那金人大聲罵道:“還敢嘴硬!”抬腿向劉婧欣小腹踢去。劉婧欣急忙向後避讓,但她雙腿發不出力,一下沒能避過,小腹被那金人踢中,向一旁仄去,摔倒在地。
餘下兩個金人不容劉婧欣起身,各自衝過去,一人抓住劉婧欣一條胳膊,將劉婧欣按住。劉婧欣又氣又怕,大聲罵道:“你們是一群王八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抓劉婧欣左臂那金人嘻嘻笑了幾聲,陰陽怪氣的說道:“小妹妹,你知道我們抓到女人之後,一般會怎麼收拾她嗎?”說著伸手用力撫了一下劉婧欣長發。劉婧欣心頭一緊,她正值二八,正是初時男女情事的年齡,金人接下來要如何羞辱她,她心裏一萬個清楚。她面色本來白凈,這時更加慘白,大聲罵道:“我看你們誰敢!”
為首那金人哈哈一笑,說道:“我們有什麼不敢的?”上前一步,伸出左手去解劉婧欣胸前衣襟。劉婧欣咬緊牙關,只待厄運降臨,心中好生後悔,實不該為了一個要飯破碗而冒險追敵。
眼見那金人手腕和劉婧欣胸口衣襟相觸,忽然“啊”的一聲尖叫,左手猛地縮了回去,月光下只見他手腕上插着一根銀針。
劉婧欣一見那銀針,立時憶起當日在鎮外古道上遭鬼角幫堵截,那個叫做洪鵠的白衣書生飛射銀針,搭救自己性命之事,心想:“難不成又是洪鵠恰巧趕到救我性命了?事情總不會如此湊巧罷?”
只聽那金人罵道:“奇了怪了,哪來的繡花針?”右手將銀針拔下,跟着又向劉婧欣衣領伸了過去。猛聽又是“叱”的一聲輕響,不知從何處又飛來一枚銀針,又扎在那金人右手腕上。
如此一來那金人已知是有高人在左近偷襲,猛將背後彎刀抽出來,大聲罵道:“什麼人偷襲你爺爺,滾出來罷!”
一人哈哈大笑,從小路旁的樹叢里走出來,只見那人一襲白衣,不是洪鵠是誰?
劉婧欣見到洪鵠,知道逢凶化吉,心頭又驚又喜,隨即想到自己和洪鵠兩次相遇,皆是自己落在敵人手裏之後承蒙洪鵠搭救,這可實在丟人的緊,小臉一紅,沒話找話的說道:“洪鵠師父,你又來救我啦?”洪鵠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傻丫頭,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覺,偏要出來逞英雄。若不是我湊巧趕到,你今晚可真的要完了。”劉婧欣見洪鵠說話溫柔大方,看着自己的時候又是滿眼笑意,不由得芳心大動,伸了伸舌頭,垂下眼帘,低聲說道:“今晚仰仗洪師父救我了。”
為首那金人橫過彎刀,作勢虛劈兩下,對洪鵠說道:“原來你便是洪鵠,我聽說過你的大名,外面都傳言你姓洪的武功高強無人能敵,今日倒要見識見識真假!”說著一大步跳到洪鵠身前,舉刀向洪鵠頭頂劈去。洪鵠側身避過,微笑道:“你們這點粗淺功夫,若不是用了一點軟筋散,只怕還打不過小女孩,又如何能打得過我?你要和我動手,可得好好想清楚了,可別後悔!”
那金人一凜,心想這話不假,貿然和洪鵠動武絕對不是良策,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同伴,尋思:“小丫頭的性命在我這兩個兄弟的手裏攥着呢。這洪鵠如此關心小丫頭,我以小丫頭的性命相要挾,不怕他洪鵠不就範。”心念甫動,卻見洪鵠不慌不忙地從腰帶縫隙里抽出兩隻銀針捏在手裏,手臂甩出,兩隻銀針飛出,
射中那兩個金人手臂,那兩人不由自主的“啊呀”一聲叫喚,放脫劉婧欣手臂。
為首那金人見洪鵠這等武藝,比江湖上傳言的只高不低,當下再也不敢猖狂,重重的在地上吐了一口,對洪鵠說道:“咱們後會有期。”生怕洪鵠動手傷人,說完這話忙帶着兩個同伴轉身快步走開。
劉婧欣渾身無力,勉強坐起身,卻怎麼也站不起來,當下只得硬着頭皮去求洪鵠,紅着臉小聲說道:“洪鵠師父,您得幫我一把了。”洪鵠微笑道:“好說。”伸手拽着劉婧欣胳膊,將她扶起抱在懷裏,往樹林深處走去。劉婧欣驚道:“你要帶我去哪?我家在城裏。”洪鵠說道:“回我的住處,放心好啦小丫頭,我不會害你的。”
劉婧欣不敢再問,眼見洪鵠抱着自己在深林里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最後在山壁旁的一個小山洞處停下。洪鵠說道:“我幾年前發現了這個山洞,之後便在這裏住下。”抱着劉婧欣走進洞內。
那山洞外面瞧着狹小,內中其實十分寬廣,角落裏還有一股清澈泉水。劉婧欣只覺洞內涼爽宜人,空氣清晰,說不出的受用自在,心裏真想和洪鵠永遠生活於此再也不問世事。
洪鵠把劉婧欣放到一處草席上躺下,在她身旁點了一盞蠟燭,又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銀針,將針頭在燭火上輕輕過一遍,隨即對準劉婧欣胳膊,便要紮下去。
劉婧欣失聲叫道:“你要幹嘛?”洪鵠說道:“這還用問,當然是給你推宮過血呀。”劉婧欣叫道:“你別扎我,我怕疼。”洪鵠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打架你都不怕,還怕疼嗎?”劉婧欣說道:“挨上幾拳幾刀我不怕,可是你別用針扎我呀。”洪鵠說道:“那金賊說的不錯,軟筋散沒有解藥,只能用你的血氣和內力自解。我給你下針推宮過血,能讓你好的快些。你且寬心,這銀針如此細小,若非扎中命門大穴,絕不會很疼。”
劉婧欣見洪鵠手中的銀針確實又細又小,和尋常的繡花針類似,稍稍放心,脫口贊道:“洪師父武功高,想不到醫術也如此精湛。”洪湖說道:“習武之人平日裏少不得會練些擒拿和點穴,於人體的穴道和經脈都瞭若指掌,因此所有武林高手都可算是半個郎中。”說著下針扎在劉婧欣胳膊的偏歷穴上,劉婧欣只覺手臂麻癢,確也不如何疼痛,又說道:“你這話倒也未必,我也是習武之人啊,可是我就不懂人身經脈和穴道。”洪鵠“嗯”了一聲,說道:“是以你只能算得上是習武之人,卻算不上是高手。”說著伸手掀開劉婧欣衣領,又在她胸口雲門穴上下了一針。洪鵠是豪氣干雲的江湖人,又是治病救人,伸手去解小女孩衣領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劉婧欣雖也是性情大方之人,但畢竟是年輕女孩,與洪鵠第一次相見便被他掀衣領,忍不住滿臉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