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正氣丸
去而復返的衙門捕頭梁仟一臉喜氣洋洋，就像辦了大案要案。
“這是咋了！”李相白納悶。
張六佛也是狐疑。
間隔數丈距離，粱仟臉上帶着笑意開口：“李先生好運氣，衙門掌薄大人發話，先生到藏書樓補書。”
知道李相白考試刷下的原因，靠近過來的梁仟低聲說道：“先生有良工水準，但文淵閣考試，條條框框沒有辦法。我也是替先生可惜。此次是臨時錄用，一日百文，管吃住。錢財倒是小事，機會難得。聽掌薄大人說閔大人時常到藏書樓。閔大人愛才，先生真要以技服人，說不準藏書樓能破格錄用”
輕拍李相白肩膀，粱仟語重心長，“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李相白開心，愁的就是沒書可修補，自己還和一個蜘蛛精結了仇，補書有獎勵呀，藏書樓得有多少的書籍！
“懸鏡司還沒有來人！”
“都小事，衙門替你處理。”
得！原本不歸衙門管的事情被梁仟包攬了。
將裝鬼嬰的方盒給梁仟，李相白攜帶工具，直奔嵩陽城。
曬着太陽的張六佛嘖嘖稱嘆：“果真是命大福大！天不壓技藝人，這是李相白應該得到的機遇。”
看着遠去的李相白，張六佛眯眼睛。
“總感覺李相白變了，以前的李相白憂鬱，就像被女人甩了。看到公門中人說話做事也束手束腳。怎麼今個變得落落大方！”
李相白趕赴向嵩陽城藏書樓，小院內外地面的血跡被衙役沖刷乾淨。屍體收入白骨精的黑棺后粱仟指揮衙役抬棺而去。都沒告訴懸鏡司。
走陰鏢的黑吃黑，死不足惜！至於李相白給的鬼嬰和黑棺。先放衙門，等卷宗呈送到郡府之後申請銷毀。
黑吃黑的陰鏢案就這樣草草了結。
粱仟回衙門，另外方向的李相白進入嵩陽城。
依靠直通運河的小商河，嵩陽城南承北運，商業繁盛。入城順着大街前行半個時辰，李相白抵達藏書樓外的廣場，匯合臨時招募的嵩陽城內外十八名補書人。李相白和眾人進入文淵閣設置在嵩陽城的藏書樓。
負責修補書籍工作的是藏書樓典籍，有官銜品階，正七品。
典籍叫樂遙，認識李相白，也知道嵩陽城藏書樓招收良工、大匠時李相白落選的原因。
李相白進入，打招呼的補書人不少。都熟人！
臨時補充以小匠為主的補書人或被安排后充當了大匠、良工助手，或者負責本身並無太大破且損易於修補的書籍。
李相白被樂遙帶到三樓靠窗的桌位。
十三本書籍，破損嚴重，李相白視線快速的掃視，都是詩歌詞賦類。
李相白小失望，好歹也給點道經、志怪之類的呀。
看着古舊破損嚴重的書籍，典籍樂遙說道：“四五日內京城文淵閣上官大人、南宮大人會入城，上官大人喜好詩歌詞賦，這些都是大人必讀必帶的書籍。整舊如舊，相白有這個能力，好好乾活。閔大人會時常到現場，這是機會。”
沒必要說推薦之類話語，三言兩句，意思明白無誤。
“行，大人放心。”李相白點頭。
藏書樓三層是大通間，地面寬敞，樓宇向陽，光線充足，李相白忙碌了起來。
十三本詩歌詞賦類的書本其實是兩套詩集。
名為《居蟄》的詩集搜集了大周建國前後名人墨客八百首詩詞，書籍共7冊，書本受潮，
腐爛嚴重，是“霉書”。
李相白以“托裱法”修補。
使用同色紙張將破損處補齊，用排筆在書頁背面刷以漿糊，裱以棉紙，拂拭平整，逐頁依此進行，全部裱好，裝訂成冊。
一整日時間完成《居蟄》詩集七本的修補工作，期間李相白刻意默記了詩集詩詞，結合身體原主記憶，李相白內心做了對比。
和華國浩瀚如煙雲的文化發展史比較，大周的文人們在前人基礎上完成了對五言、七言形式的創造。輕“綺碎”重“骨氣”的主張逐漸成為風潮，田園詩、山水詩、邊塞詩也變得更加豐富。詞也有出現，但少有驚世作品。
驚喜的是修補詩歌類書籍，系統給了獎勵。
李相白得到了一枚“正氣丸”。凝儒道浩然正氣的丹藥。
不着痕迹的將丹藥放入口中，入口即化，一股略帶暖意的氣息在四肢百骸間生成如涓涓細流進入丹田后化成真氣。
系統傍身，前後三次修補古籍獎勵也不盡相同，李相白對系統的獎勵標準有了初步了解。越是修補開宗立派大賢聖人所遺留古籍，得到獎勵品階越高。
《居蟄》是收錄集，其中還有“佚名”作者，也就是無名氏，身份不明。詩集中的詩詞在民間口頭相傳被整理錄入。所以獎勵沒有先前兩次豐厚。
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呀！
另外六本書冊還是詩詞收錄集，性質類同，次日完工，同樣得一枚“正氣丸”。
補書是耗神耗力的活，兩日時間，隨同而來的小匠已經有疲態。藏書樓的良工大匠早就黑眼圈加身，神情萎靡不振。每日一顆“正氣丸”的李相白卻是越補越精神，丹田內的真氣也是越來越充沛。
李相白的狀態被典籍樂遙看在眼裏，人不斷點頭。
“孺子可教也！”
工作時心無旁騖，效率奇高，李相白出色的狀態也被時常進入藏書樓的侍讀學士閔相如看在眼裏。
“此匠技能嫻熟，心靈手巧，身有正氣，為何之前從未見過？”
閔相合問，典籍樂遙見縫插針的回答。
“是李相白，要說補書的技能，嵩陽城市裏裡外外的補書人中李相白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至於大人先前不曾看到李相白，一言難盡。”
“這個李相白和邪祟妖物接觸過？”
“不曾，大人都說了李相白身有正氣。”
“有違法違紀行為？”
“不曾，只知讀書補書，技藝養人，所得報酬多用於購買書籍，敏而好學。”
閔相如皺眉：“不沾妖不逾規，為何不能進入藏書樓。”
“李相白年幼時遭遇了妖劫，流落到嵩陽城外乞討生活，被一名補書人收留，如今獨居。藏書樓招收補書人，李相白無法證明三代清白，按照規矩不能錄用。”
閔相如嘴皮子動了動沒說話。規矩是文淵閣大學士定下來的。
“書籍修補完畢，給李相白加工錢。”
“明白！”
典籍和閔相如兩人說著李相白，藏書樓靠窗位置的李相白視線焦點落在了分配過來的書冊上。
整舊如舊而且工作高效，逐漸就有修補難度大的書籍被有意分配向李相白。
送過來的是一本《匠籍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