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5毒成精
嵩陽城內四方館中滿血復活的李相白試驗過《七殺貼》威力之後開始研究《紫霄琅雲書》中的符道。
燭火搖曳,窗外深沉的夜色籠罩着城池及其四周原野、山嶺。
嵩陽城東北。
山巒疊嶂,林密谷深,有大宅坐落其中。
“咿呀……”
一聲清脆的轉調聲從大宅前院戲台響起,戲台上鑼鼓聲齊鳴。
身穿青衣的女子以托音轉調,顫音稍微的過渡,唱腔變得低沉婉轉起來。
…………
兀生生燕語明如剪;
聽嚦嚦鶯聲溜的圓。
觀之不足由他繾,便賞遍了十二亭台也枉然,
倒不如興盡回家閑過遣。
沒亂里春情難遣,驀地里懷人幽怨。
得和你兩流連。
…………
女子聲音如黃鶯鳴翠,一身青衣遮掩不住窈窕身姿。一顰一笑,舉手投足攝人心魂。
台上女子長袖善舞,台下把盞看戲的男子一身大紅袍。
男子面部輪廓相當的硬朗,嘴唇卻又是格格不入的大紅色。最為誇張的是髮髻,頭髮茂盛,豎起的髮髻被青色玉簪挽起,髮髻的寬度如同孔雀開屏。
右手把盞,左手合著鼓聲在身側椅子扶手上敲着拍子。
大紅袍的男人身後恭恭敬敬站在一名隨從。身材敦實矮小,雙下巴,很有富態。
矮胖男子進入搭建有戲台的前院已經有一段時間,始終保持了專心致志聆聽的姿態站在男人身後。
鑼鼓聲隨着女子唱詞密集了起來,台上身材婀娜的女子甩袖,時而眉目含情、時而端莊賢惠的眼神看向台下身穿大紅袍的男人:
“春望逍遙出畫堂”
“間梅遮柳不勝芳”
“可知遊園逢人處?
“黃粱一夢多斷腸”
鼓聲、鑼聲三響,女子曲終餘音繚繞。
“好!”單調的鼓掌聲中大紅袍男子叫了一聲好。
“您說好在哪裏?”
“人戲合一,戲好,人也好,什麼都好!”大紅袍男子笑着說道。
“衝著您這句話,等妾身卸妝完畢好好侍奉。”
青衣嫵媚一笑,人轉到後台。、
女子離去,站在大紅袍身後的矮胖男子開口:“大人!”
“事情辦妥了!”
“辦妥了也沒辦妥!”矮胖男子開口。
“金斷念!”
“大人您說!”
“說話不要唱戲一樣彎彎繞繞的,聽起來費事,簡單一點。”
名為金斷念的富態男子斟酌說辭,開口說道:“地影門十三人押送陰鏢,兩人是五雲洞境界的陰修。”
“然後呢!”大紅袍男子問。
“蠍子、壁虎和對方廝殺,有兩人趁機逃脫,美兒在追擊。”
“繼續說!”
“美兒追地隱門兩名鏢師到嵩陽城外,殺兩鏢師但被一名叫李相白的補書匠所傷,李相白報官。鬼嬰、黑棺連同白骨夫人都被送衙門去了。”
“美兒被一個補書匠所傷!”
“對方用了雷符。已經調查過李相白,居住在嵩陽城外的小商河河岸,是正經的補書人。”
“那就去嵩陽城衙門。”
“西京文淵閣會有人到嵩陽城,是儒家、法家四品修士。”
大紅袍男子聲音頓了頓:“所以你要在文淵閣修者進入嵩陽城之前拿到黑棺、鬼嬰。”
“明白!”
“屬下告退!”
“去吧!”
得到指令,
矮胖的金斷念走出大宅,大宅外有一男兩女在等待。四人匯合一處走向谷外。行進間四人化形,月色下一隻大蛤蟆、壁虎縱身跳躍向嵩陽城方向。稠密的樹林中另有一隻丈長的百足蜈蚣、蠍子風馳電掣而行。
這邊蛤蟆精、蜈蚣精、壁虎精、蠍子精出山谷,另外一頭的莊園內大紅袍男子進入後院。
後院有溫泉,水汽氤氳。
男子解衣,進入溫泉。
溫泉中冒出一條細長的蛇尾巴,蛇尾似春藤繞樹纏上男子腰部。
“小妖精!”
男子笑罵了一聲,人泡到溫泉水當中。整個人瞬間被蛇纏住,水面呼啦一聲分開,一條蛇冒了出來。
一身雙頭,雙頭雙臉,一張風情萬種,一張端莊優雅。不就是戲台上青衣一笑一顰的兩張臉。
溫泉中霧氣繚繞,蛇精兩張臉一左一右貼上大紅袍男子。
…………
晨光熹微,金雞報曉,李相白自嵩陽城內的四方館走了出來直奔藏書樓。
整夜時間研究符道,還沒有到破而後立的程度,但有些想法卻已經在李相白意識中形成。
比如參考雷符能不能製作出劍符。六甲兵符能不能升級成俠客符。
俠客符自然是李相白起的名字。源自《俠客行》詩詞。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兵甲符衍生出俠客符,這叫更新換代。
李相白有完整的思路,更不缺少創新,但符紙有限,符道也需要不斷進益求精的研究,所以這些構思現階段只能停留在理論層面。
街道行人熙熙攘攘,環肥燕瘦的女子不時在李相白視線內扭來扭曲,民風不保守。
匆匆前行,接近藏書樓廣場的時候身後有人說了一聲真巧。
回頭,李相白看到衙門捕頭梁仟。
李相白回頭,梁仟笑着說了一句:“到衙門點卯,恰好看到先生。”
心思一動,李相白問:“這幾日城外沒有事情發生?”
梁仟聽得出來李相白弦外之音,開口說道:“案子已經了結,鬼嬰、黑棺都在衙門殮屍房。陰鏢師的屍體不會有人認領,早就被處理。”
笑了笑,梁仟安慰李相白:“也就是先生報官,大人適才安排人員走案查看。和先生又沒有關聯。哪怕死了的黑衣人身後有人出面尋仇,找的不也是蜘蛛精。”
李相白點頭,內心想着:“我可是轟了蜘蛛精一張雷符。”
兩人並肩前行,粱仟說道:“早就看先生非凡人。昨夜聽典籍樂大人說先生深得夏大人、閔大人喜歡。兩位大人雖然同朝為官,但修為體系不同,能同時喜歡一個,不就說明先生是一入風雲化為龍的人。等先生忙完手頭的事情,我設宴替先生慶祝。”
“原來是刻意等我。”
看穿不說穿,李相白點頭:“請客也是我請才對,要不是粱捕頭傳送消息,我進不了藏書樓。”
粱仟聽着喜歡。
自己設宴是因為聽聞到消息郡守大人喜歡李相白,提前拉攏經營關係。但一頓酒肉之後李相白當自己是路人或者言多交淺都有可能。可李相白宴請自己,哪怕是粗茶淡飯也說明李相白有結交之意。自己大清早等候在四方館外。值了。
兩人繼續前行,李相白問:“粱捕頭說走陰鏢。都是些什麼人做這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