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壞女人的壞方法
白天的百花樓並無夜晚喧囂,只有幾個雜役在打掃衛生,偶爾見幾個過夜的客人走出來。
百花樓的天字號房,紅杏兒在鏡子前面仔仔細細地梳妝打扮着。
她又換了一種風格。
若說初見的紅裙嬌艷欲滴,再見青裙小家碧玉,那此刻的黃裙則顯得溫文爾雅。
紅杏兒似乎知道有人要來找她。而此刻的裝扮,就是為了把最美的自己呈現出來。她希望俘獲男人的心,越是有挑戰的男人,越能證明自己的魅力。
窗外一隻鳥兒撲騰而過,她瞥了一眼,心裏思緒萬千。紅杏兒從青衣樓鐵字牌到如今的金字牌,用了五年的時間。五年裏,她巧妙地運用着自己曼妙的肉體,獲取到無數有用的情報,也謀殺了無數貪圖她身子的男人。
可此刻的紅杏兒,卻不如窗外的鳥兒自由。她想離開青衣樓,她想遠離殺戮與陰謀詭計,她再也不想出賣自己的身體了。
可是,只有死人可以離開青衣樓。
不過,五年的隱忍,直到盜聖李慕白的出現,她終於等到了機會。
六聖之所以在江湖中被稱為六聖,是因為六聖不只是六種極高的造詣,更是代表江湖上的正義。
紅杏兒相信,李慕白是她脫離青衣樓的希望。
她的眼睛再回到面前的鏡子,卻發現鏡子裏,多了一個男人。
她回過頭,看着李慕白笑道:“你一大早就來找奴家,莫不是想我想了一晚上?”
李慕白直接問道:“六扇門的鐘無雙和柳乘風去哪了?”
紅杏兒又看向鏡子,慢慢畫著眉毛,笑道:“你還欠我兩個人情,舊的賬沒算完,你就想來添新賬了嗎?”
李慕白道:“債多不壓身,寧王府的事情越早解決,我才能越快還債。”
紅杏兒放下眉筆,拿起了首飾,對着鏡子帶着,她有些埋怨道:“我在你身上呀,可是連一點利息都沒收到。你呀,確實不如青紅黑白這四大幫派爽快。我說盜聖的信息值一萬兩,他們就付了我一萬兩;我說鍾無雙和柳乘風的命值十萬兩,他們就付了我十萬兩。”
李慕白心中震驚不已,他忍不住問道:“青紅黑白四大幫派?暗天教的人原來早就找過你。”
紅杏兒笑道:“你應該早猜到如此,否則我又怎麼對他們的計劃了解一部分呢?”
李慕白繼續問道:“青紅黑白四大幫派現在何處?鍾無雙和柳乘風呢?”
紅杏兒帶好耳環,慢悠悠地站起來,她緩緩走向李慕白,轉了個圈,問道:“你先回答我,這耳環配這衣服,好看嗎?”
李慕白嘆了口氣,配合道:“女人美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穿什麼都會好看。”
紅杏兒盈盈笑道:“還是你的嘴巴甜。畢竟,我穿沒穿,你都見過了。”她走向李慕白,伸出纖細嫩白的胳膊,搭在李慕白的肩膀上,她湊到李慕白的耳邊,低聲道:“你欠我那麼多,若想知道你問的事情,得讓我收點利息。”
李慕白沒有推開她,淡淡問道:“所以你想怎麼樣?”
紅杏兒低吟道:“你站着別動就行。”說著,她嬌艷的雙唇吻住了李慕白的嘴。
李慕白猝不及防,雙手緊握無處安放。老實說,第一次被人親,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美人的香氣湧入他的鼻腔,美人朱唇柔軟無比。
幾個呼吸的時間,李慕白還是推開紅杏兒,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紅杏兒。
紅杏兒看着李慕白窘迫的樣子,
捂着嘴笑了起來,她迷花眼笑道:“處男就是處男,任憑你武功再高,連怎麼親吻都不會。可真有意思,你的初吻就當是利息吧。”
李慕白抹了抹嘴巴上的唾液,道:“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紅杏兒嘆了口氣,道:“我也想回答你,可是之前沒收的你錢,已經壞了規矩。可這次不只是壞規矩那麼簡單。我告訴你暗天教的人在哪,告訴你鍾無雙和柳乘風在哪,一旦被發現,就意味着我背叛了青衣樓。”
她幽怨地望着李慕白,眼神中滿是委屈:“這麼多年,我見過不少背叛青衣樓的,他們的下場都很慘,比死還慘。我見過男人被一刀刀凌遲,見過女人騎木驢淪為牲口。我犯不着為了兩個六扇門的人,把自己搭進去。”
李慕白嘆了口氣,道:“你若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大可不必這樣。如果你真的想離開青衣樓,想要你的自由,只要不違背江湖道義,我就會幫你。可我也不喜歡被人利用的感覺。”
紅杏兒笑了,笑得很輕鬆也很大方:“李慕白,我越來越享受和你待在一起的時光。在你面前,我不用偽裝,不用隱藏,也不用拐彎抹角。”
李慕白苦笑道:“你既然說出了你的苦衷,就一定想到了解決的方法,否則你今天就不會在這裏等我。”
紅杏兒不急不慢道:“坦白說,我確實想到一種解決方法。而且,是只有你才能幫我的解決辦法。”
李慕白道:“所以你的解決方法是什麼?”
紅杏兒道:“自兩年前,劍聖葉慕秋出山以來,青衣樓樓主就下令,讓我們關注六聖的消息。所以,如果我假意背叛青衣樓,一直留在你身邊,那麼今天的事情,青衣樓就絕不會怪罪。”她望着窗外,興奮道:“這江湖之大,你去哪,我便去哪!雖然不是完全的自由,也不困在這百花樓做花魁好!”
李慕白搖了搖頭,道:“我不可能一直讓你在我身邊。”
紅杏兒望着李慕白,眼神里充滿怨恨:“為什麼?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甚至很討厭我?”
李慕白苦笑道:“讓青衣樓能時刻監視到我,那不就變成用我的自由換你的自由了嗎?我也不是一個會捨棄自由的人。”
紅杏兒嘆了口氣,想了想,道:“那如果我只跟你一陣子呢?等我找到機會,就退隱江湖,隱姓埋名,絕不拖累你。這樣行不行?”
李慕白妥協道:“可以。等寧王府的事情結束,我就陪你演這場戲。”
紅杏兒聽見李慕白同意,開心地張開雙臂,摟住了李慕白的脖子,她欣喜道:“李慕白!我真的愛死你了!”她想再親吻李慕白,卻被李慕白用手擋住了。
李慕白推開紅杏兒,道:“先說正經事!六扇門的鐘無雙和柳乘風被抓到哪去了?”
紅杏兒嘆了口道:“他們被抓到城東長勝賭坊的地下室里,可你就算知道,也未必能救他們出來?”
李慕白問道:“為什麼?抓他們的人誰?”
紅杏兒道:“那可是青衣樓三十六位金字牌中,上金字排名第二的殺手,江湖人稱無常美人白靈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