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爭風吃醋
李慕白回想道：“樓梯到舞台相隔三四米，高度差有兩米多。但她步伐輕盈，落地無聲，從胸口得起伏可以看出氣息連綿。”
鍾無雙道：“沒錯，我覺得她的武功，起碼有準一流的水平。很有可能就是青衣樓的人。”她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道：“可是，我們不能直接喊問她。這眾目睽睽之下，她定不可能承認。倘若她不是青衣樓的人，也會暴露我們兩個的位置。”
李慕白卻胸有成竹，笑道：“鍾捕頭你別急，我自有辦法。”說罷，他倚在窗邊，看向熱鬧的大廳。李慕白掃視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麼可疑之人，最後將目光停留的紅杏兒身上。
卻不想，兩人目光撞到了，竟都在看彼此。
紅杏兒面不改色，只是薇薇一笑，又將目光挪開，面朝眾人，故作惆悵道：“各位公子，奴家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總有千思萬緒堵在胸口，鬱悶得慌。所以想看看，有沒有哪位公子可以為我排憂解難。若是有人能哄得奴家開心，奴家自然也會報答他。”她淺淺笑道：“奴家沒什麼本事，只能完成一個力所能及的小要求。還望各位公子能幫幫奴家。”
鍾無雙冷冷道：“裝腔作勢，賣弄風騷。”
李慕白卻笑道：“鍾捕頭，我倒覺得她挺會利用自身優勢掌控男人。紅杏兒不說怎麼樣能讓自己心情好，也不說回報是什麼。這不但給了男人無限遐想，又能讓在場的人使盡各自的渾身解數搏一搏。”
鍾無雙冷笑一聲，道：“哼，李慕白你這麼厲害，我看你怎麼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哄她開心。”
李慕白笑而不答，指了指大廳，道：“你先看看戲，我自有辦法。”
隨着紅杏兒話語一出，青樓內頓時沸騰起來！
有人喧鬧着，用下流言語調戲道：“杏兒姑娘，是什麼小要求啊？能嘗嘗美人生津嗎？”
有人更加肆無忌憚，叫囂道：“如果我是選，我就讓杏兒姑娘吹簫一首，簡直妙極了哈哈哈！”
也有人嘲笑道：“哈哈哈！就你那貨色，怕是連春十娘都看不上了啊！”
有自認頗有道德的書生喊道：“哼！你們這幫無恥狗賊，如此輕薄杏兒姑娘！”他拱手道：“杏兒姑娘有何心事？能為杏兒姑娘排憂解難，我首當其衝。”
這書生的話一說完，就有人叫罵道：“都是逛青樓的！裝什麼君子？！你還不是圖杏兒姑娘的身子？就你那窮酸樣，杏兒姑娘能看得上你？”
“啪！”有個錦衣華服的富貴公子，拍了一錠金子在桌上，道：“老子是城東的鹽商盛光田！誰能替我想到讓杏兒姑娘開心的辦法，這十兩金子就歸誰！”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睡到紅杏兒可能是一件很難的事，但是十兩金子在百花樓，可是足夠玩上一個月了！可以睡三十個不帶重樣的女人了！
不一會兒，七嘴八舌獻上計謀的聲音就響在盛光田的身邊。
忽然，有個書生模樣的人喊道：“你們這幫粗鄙之人，怎麼能博得美人歡心？”他舉起手裏的摺扇，叫道：“杏兒姑娘，在下天寶齋張一敬。這把扇子，扇骨用象牙打造，題字出自於蘇州君子堂堂主蕭別情之手。可謂是獨一無二，有市無價之寶！杏兒姑娘若喜歡，便送給杏兒姑娘！”
這話一出，在場嘩然。這扇子本身價值就昂貴，更何況有蕭別情親手題字，是多少文人雅士夢寐以求的東西。若說價值，千金都買不到！今天為博美人一笑，
就這樣送人了！
“一把破扇子算什麼？”有個人叫囂道。
眾人望去，是個背劍的俠客。這俠客取下背上的寶劍，道：“杏兒姑娘，在下飛羽劍周志陽！我這飛羽劍，是鳳鳴山歐治子大師的徒弟打造的一星寶劍！削鐵如泥，吹毛斷髮！都說寶劍配英雄，我覺得寶劍配美人更合適！”
歐治子是當世鑄劍第一大師，為打造當世名劍，往往十年鑄一劍！他的十大弟子，都是鑄劍大師，這把劍也是千金難求之物。
在場似乎沒有人可以拿出的比這兩件還寶貴的物品。至於扇子和寶劍，誰的價值更高，在場看客也眾說紛紜。
眾人七嘴八舌地爭吵着。
春十娘打斷道：“大家聽我一言，既然是送個杏兒姑娘的東西，自然要她喜歡。你們與其爭論哪樣更值錢，更配杏兒姑娘，不如問問她喜歡什麼！”
眾人看向紅杏兒，就等她的金口玉言。
紅杏兒笑得很燦爛，她道：“奴家今日只是想找人飲飲酒談談心，解一解心中的寂寞。怎料大家如此熱情，還送上這麼珍貴的禮物給我。杏兒在這裏謝謝兩位公子。”她又故作為難，猶豫道：“可是兩件東西我都喜歡，一時間也分不出個高低。二位公子能否再讓我想想。”
紅杏兒吟吟淺笑，似乎很享受眾人擁蔟的感覺。
還有什麼把男人玩弄着股掌之中更有意思的？
紅杏兒有意無意地用眼角的餘光瞥向二樓窗口的李慕白，她發現李慕白也在看着她。只不過李慕白的眼神平淡，似乎根本對自己提不起興趣。他看着自己，就像看着街邊賣藝的散人，在大廳中間逗猴子一樣。
這種感覺讓紅杏兒很不舒服，她很久沒有體會到失控的感覺。可是又產生了些許好奇感，為什麼這個男人不在意我？
女人就是這樣的，越對自己好的男人，越覺得反感和廉價；越是不在乎自己的男人，反而想通過挑起他的注意力來證明自己的魅力。
張一敬和周志陽兩人越吵越烈，都動起手來。
周志陽抓起張一敬的衣領，狠狠道：“臭書生，再不滾小心我揍你！”
張一敬也不是吃素的，他叫囂道：“我爹是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右參政！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二樓客房窗口傳來的聲音。
“二位，我有一個主意，不妨聽一聽。”
眾人隨聲音望去，說話的人正是倚在窗邊的李慕白。
李慕白笑道：“不如你們二人的東西，都送給紅杏兒，三個人一起暢談理想也未嘗不是一件趣事。”
鍾無雙聽了，忍不住“噗嗤”一笑，小聲嘀咕道：“李慕白，可真有你的。”
人群中起鬨道：“是啊！三個人豈不是更刺激！”
“是啊！上次我和兩人朋友，與春十娘切磋了一晚上！可謂是三英戰呂布，才勉強滿足了春十娘！你們兩個不聯手，怕是要被紅杏兒吸干咯！”
紅杏兒被眾人打趣，卻也不慌，她故作委屈道：“奴家從來是賣藝不賣身，今天只是想找個知心的朋友，談談無關風月之事，卻這樣被人欺負。還是讓奴家回房，一個人獨自傷心吧！”說罷，幾滴淚水劃過臉頰，讓人無比憐愛。
周志陽見狀，指着李慕白道：“哪來的混蛋！惹得杏兒姑娘不開心！再不滾下來，別管我手裏的飛羽劍不長眼睛了！”
張一敬也呵斥道：“今天你惹得杏兒姑娘不開心了！不給她賠禮道歉，休想再走得出這百花樓！”
鍾無雙驚嘆道：“這紅杏兒真厲害！三兩句就把你推上了風口浪尖！”她擔憂道：“李慕白，你快想想怎麼辦吧！”
李慕白卻絲毫不緊張，倚着窗子笑道：“按今晚的規矩，是不是我把紅杏兒哄開心了，她今晚就得跟我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