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蝦仁？豬心？

李慕白也不隱瞞，手裏掏出一把綠豆，笑道：“不過是些飛針點穴的功夫。”

孔子遙忍不住讚歎道：“我只聽聞內勁高手可用落葉飛花傷人，今天見李少俠用綠豆隔空點穴，實屬嘆為觀止啊！李少俠的功夫想必已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李慕白並沒有說，其實真正飛針點穴的高手是唐解語。但婺源縣衙里有士族的耳目，透露的越多，底牌就越少。

李慕白也不否認，他笑道：“只是從小習武刻苦罷了。”

孔子遙嘆氣道：“想我遊歷江湖十幾年，也不過是混得小有名氣。而以李少俠的功夫，名揚天下只是時間的問題。”

唐解語笑道：“慕白哥越早出名越好，我就越早可以跟着他混吃混喝。”

孔子遙道：“等等中午去近水樓，還請李少俠和唐姑娘一起陪同。”

李慕白看向唐解語，笑道：“我若說不去，錯失了如此好的乾飯機會，唐解語怕是不會答應了。”

眾人談笑間，已經走到了婺源鎮外，大片的油菜花海映入眼帘。

唐解語讚歎道：“這油菜花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隨風搖擺可真是如潮水般美啊！”

李慕白也道：“確實，昨天傍晚路過，光線昏暗，都沒注意到如此般的景象。”

孔子遙的心思卻不在這美景之中，他道：“如今三月正是油菜開花的時節，下月結果就得收成，整個江西的菜籽油，有三成是產自婺源縣，今年又是一個豐收的年份！”

孔子遙在尋訪田間澆水施肥的農民。唐解語追隨着花間的蝴蝶，在田間巷陌穿插。

李慕白望着開心的唐解語，心境格外安寧。清風吹過油菜花海，花海捲起了漣漪。李慕白閉目運氣，將真氣隨着風在脈絡中穿行。他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輕，就要隨着風騰空飛起一般。

“可惡！太可惡了！”孔子遙的聲音打斷了李慕白的運氣。

李慕白走過去，問道：“什麼事讓孔先生如此憤怒？”

孔子遙道：“我尋訪了眾多農民，想問問村裏的情況，才得知這婺源縣的士族們，都太可惡了！”

他繼續解釋道：“這婺源的農耕百姓，十個有九個是沒有土地的，都是租的士族的土地。士族佔據了婺源縣九成的耕地，尤其是以陳業興為首陳家，佔據了婺源縣五成的梗地！每年耕種所得，三成交給國家納稅，四成交給士族地主收租，百姓自己才得三成！”

他憤怒道：“本想今年是個豐收年，可剛剛的農民說土地的租金要漲一成！那再好的收成，農民自己也拿不到多少，都肥了士族地主的口袋！”

唐解語也尋聲而來，聽聞了這些以後，不解道：“這婺源縣也算是大縣，百姓人口有二三十萬，可士族上上下下加起來不過兩千餘人。為啥沒有人反抗呢？”

孔子遙道：“唐姑娘有所不知，並不是沒有人反抗，只是效果甚微。”

李慕白道：“師父說過，天下的人民，只要有一口飯吃，就不會想着造反的事。二三十萬人里，你要找到幾千個沒有活路的人，再團結他們做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情，太難了。”

孔子遙補充道：“士族通常找幾個刺頭抓起來，狠狠打一頓或者乾脆就殺了。這樣殺雞儆猴，普通農民根本不敢反抗。有些士族軟硬兼施，再招幾個快要餓死的人到府上當下人，給他們吃一口飽飯。這樣反而讓許多百姓跪舔士族，以求能給士族當牛做馬，混口飯吃。”

唐解語道：“孔先生，你若發話，讓慕白哥把這些士族全殺了。”

李慕白彈了唐解語一下腦袋，笑道：“笨蛋，自秦朝到現在的大明，天下習武之人那麼多，也不見得就把士族殺光了呀。”

唐解語道：“我懂了！只要有強者仗着自己強就壓迫弱者，那久有新的士族源源不斷的產生！”她又不解道：“那為什麼大明皇朱棣還要下命令削藩削士族呢？這波人死了沒多久，不就又有新的藩王和士族出現嗎？”

孔子遙啞然失笑道：“確實如此。但唐姑娘...”他握着手裏的劍，道：“雖然士族源源不斷，但英雄俠客也絡繹不絕。習武也好，從文也罷，我們相信終有一天，士族地主會越來越少，就算有，也得夾着尾巴做人。”

李慕白點頭贊同着孔子遙，道：“師父說過，想要強者不再剝削弱者，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正義的強者出來制衡，另一個是弱者聯合起來反抗。正所謂殺人誅心，才能改變局面。”

孔子遙拍手稱讚道：“李少俠的師父和李少俠都是位俠肝義膽之人！我有一計，可殺人誅心，懇請李少俠和唐姑娘幫忙！”

唐解語眨着眼睛，道：“什麼？蝦仁？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