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初見天上白玉京
天河倒垂，串聯起由巨大的白玉石所建築的五座仙宮，每座仙宮，都像是一個巨大的城池。在天河沿岸，以星斗之勢，分佈着十二座雕有不同瑞獸紋樣的樓閣。
五座仙宮之間的距離極遠，極目望去那蜿蜒流淌在城池之間的天河足足有上萬里。
“前面是什麼地方……”白羽織心不知什麼時候也調息完畢了，看着前頭巍峨的仙宮問道。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這就是白玉京。”齊恆沙說。
“你好像來過這裏一樣？”白羽織心滿懷疑問地審視齊恆沙。
齊恆沙笑而不語。
身懷崑崙鏡，他看什麼都覺得眼熟，不愧是能洞悉三界萬物的神器啊。
“白玉京太大了，我們繞不過去。”白羽織心目測了下白玉京所佔的面積，微微皺眉，“從五城之間穿過，就算不進城直接掠過天河，也難免會被十二樓里的仙人看到。”
“他們已經看到了。”齊恆沙輕輕摁着劍柄，“不要懷疑神仙的視力。”
“這輛七香車太張揚了。”白羽織心無奈嘆氣。
十隻畢方金光閃閃，七香車華麗麗又異香縈天，這種架勢確實和低調無緣。
兩人沒有過多交流，但是他們對現狀的判斷是一致的——以他們的實力，在仙界亂逛就是找死。而再往深遠點想，兩個連地仙都不是的修士上了天界……明擺着的偷渡，被發現了會引起巨大混亂。
七香車會根據乘車人的心意而決定路線，之前便有意地避開了仙宮密集處，但是白玉京幾乎橫亘在了九重天中央，實在是避無可避。
“對了，還沒有問你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看起來像是內傷。”齊恆沙問白羽織心。
“只是聽了一首難聽的琵琶。”白羽織心一臉地不堪回首。
“持國天王魔禮海的碧玉琵琶？”齊恆沙皺眉，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是很難聽，但你也不至於被傷成這樣，以你的小心和應變，怎麼會和他們正面對上。”
“是偷襲，我都沒有和他們打照面，他們便出了殺招。要不是石開玉的法寶幫我們擋了一下，我已然魂飛魄散了。”白羽織心心有餘悸地說道。“後來，便是白澤神君出手，逼退了四大天王。”
“原來是白澤。”齊恆沙心下瞭然，“我們的來歷可以瞞住別的神仙，但是卻瞞不住可通曉萬物之情的白澤。你當時心中一定過了千百種念頭，都被白澤讀取了。東華帝君權衡利弊，覺得你是一個變數，可為他所用，這才令白澤相救於你。”
白羽織心微微點頭:“我也是這麼想。但無論是利用還是算計，東華帝君總比一出手就要我命的那些神仙更值得我投靠。”
“如果是我，我也這麼選。”齊恆沙點頭道。
“舊話不提，現在怎麼辦。”白羽織心問。
此時七香車已經緩緩停下，二人遙遙看着那壯觀的白玉城池，心中各思對策。
齊恆沙定睛環視四周，突然一催車駕。十隻畢方立刻賣力地撲扇翅膀，當下就駛出三四里。
“哎哎哎哎哎？？？怎麼回事！”一個戴星冠躡朱履，着皓鶴白霞仙衣，清朗俊逸的一位仙人差點被畢方撞到，飄在一邊擦着冷汗。
齊恆沙心念動處，七香車便停下了。他挑簾笑問:“金星往哪裏去？”
這個仙人正是太白金星李長庚，他站穩了腳，打量齊恆沙:“仙友好面生。”
“在下一介小仙，
金星不認得也是當然的。在下道號滄瀾，這位是我的友人……”齊恆沙指了一下白羽織心。
“金星喚我素女便可。”白羽織心極其自然地接話。
“如果吾看得不差，這輛輦車，應該是截教通天教主的七香車，你們是截教弟子？”李長庚微微皺眉。
“不敢稱是截教弟子，只能說是略有淵源。”齊恆沙隱晦地說道。“衝撞金星實屬無意，金星可是要去白玉京？願為金星驅持車駕以作賠罪。”
見齊恆沙的姿態放得這樣低，而去白玉京又確實路途遙遙……李長庚神色稍緩，抬步上了七香車。
太白金星在仙界交遊廣闊，蹭車技巧格外純熟。不過他也不白蹭車，開口便是一通指點:“也就是在我面前你們承認是與截教有淵源……在他人面前，你們不妨自稱玄都宮門下。也不會有人專門跑去三十三重天找老君求證。”
“多謝金星指點。”齊恆沙規規矩矩地作了一揖。
“我們聽說瑤池金母正在舉辦蟠桃盛會，金星可是去邀請掌理白玉京的仙尊參加？”白羽織心略帶好奇地問。
“你們的消息倒是靈通。”太白金星笑了下。
“能讓金星親自去請，不知白玉京的主人是哪位尊神？”齊恆沙直言問道。他身上有崑崙鏡，按說心念動處，白玉京的情形應該無所遁形，但是他看白玉京時，識海中卻是一片迷濛。
——這也是他之前踟躕不前的原因之一。
“他行事一向低調，難怪你們不知。”太白金星卻沒有明言，“我這一行，也不知道請得動請不動他，就不在你們面前顯擺關係了。”
“看來金星是領了個苦差。”齊恆沙笑着說。
金星也不惱，也附和笑曰:“神仙也有神仙的煩惱啊。”
用神鳥畢方做動力的七香車速度極快，白玉京第一城很快近在眼前。
剛剛路過的兩座高樓，上面都刻着玄妙的圖騰。七香車駛過時，齊恆沙察覺到塔上傳來了明顯的窺視神念，只是當那道神念掃到太白金星身上時，便立刻收了回去。
“就這裏吧。”太白金星在白玉京第一城前下了車，回過身意味深長地看了齊恆沙和白羽織心一眼，“你們好自為之。”
齊恆沙拱了拱手，心照不宣地微笑。
“真是不簡單啊，他看出了我們用的是化名，卻也沒戳破。”七香車穿梭於天河之間，過白玉京，往十重天而去。白羽織心坐在靠窗的位置，挑簾看着太白金星李長庚的背影，悠悠而道。
“不要低估任何一個神仙。實力超出我們的人，就算不能清楚地知曉我們的來歷，靠掐算也能算出個大概。”齊恆沙重新閉目運功。
他身懷神器崑崙鏡，可以一定程度上為他摒除窺探和推算。但是白羽織心身上可沒有神器，經不起大能者的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