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海歸真3生殿
“齊恆沙。”東華帝君抬手摁住伏羲琴的琴弦，以極輕的聲音開口，但齊恆沙卻覺得這聲呼喚近在耳側。
“是不是和某教主起名字的風格完全不像，哈哈哈這是他本來的名字。”陸壓道君在一旁插話，“和趙公明與三霄情況類似。你看後來他撿來賜名的那些小傢伙，多寶，金靈，龜靈……一個個都起的什麼名字。”
齊恆沙微微低頭答到:“是，帝君也可喚我的道號，滄瀾。”
一邊回話，齊恆沙一邊琢磨。
聽陸壓道君這麼隨意地與東華帝君說話，還有話語中透露出的信息——將自己與趙公明等截教弟子相提並論……很明顯是知道了一些本來還在隱秘狀態的事情。
以陸壓道君傳遞出來的友好姿態來推論，齊恆沙覺得有極大可能是因為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與面前這兩位神仙互通了信息，達成了一定默契。
否則碧游傳承這件在洪荒世界本來沒幾個人知曉的事情，陸壓道君不會這麼隨隨便便的說出來。
——這便是齊恆沙的初步判斷，尚待驗證。
而且……這片橫亘了建木殘軀的荒原焦土，如果齊恆沙沒猜錯的話，是一片獨立存在的小世界。
也就是傳說中的洞天福地，時間流逝獨立於外部洪荒世界與現世地球的獨立空間。
只有大神通者，才能以無限神力開闢空間。
這片洞天福地的靈氣波動明顯與齊恆沙面前東華帝君的力量相吻合。
可以說在此間世界，東華帝君是唯一的神明，於是齊恆沙拿出了十二分的認真與恭敬態度。
齊恆沙一直垂目低頭，沒有抬眼去直視東華帝君。拘禮避讓是一回事，還有另一重原因，便是齊恆沙知道，就算看了也看不清。
此間世界都是由東華帝君的力量構建，齊恆沙盤算利弊，覺得無所謂因為一點點的好奇而得罪東華帝君。
身份、地位、權勢、力量。
這些東西，不管是在現世地球，還是洪荒世界，永遠都比外在的形貌更重要。
生於太元之先的陸壓道君可以隨意地與東華帝君談笑，齊恆沙卻不行。在未探明東華帝君態度之前，齊恆沙保持了十二萬分的謹慎與警惕。
“崑崙鏡呢？拿來拿來！”陸壓道君急不可耐地衝著齊恆沙伸手，全然丟掉了太元初仙的架子。
白澤在一旁翻着白眼。
齊恆沙判斷了一下當前局面，卻是沒有立即將崑崙鏡取出，而是恭恭敬敬地對陸壓道君施了一禮:“道君稍安勿躁，我覺得帝君似有要事，吾先聽之。”
東華帝君輕笑出聲:“玉清通天教主曾留書於吾，說會有碧游門人前往蓬萊紫府叨擾，我原先以為他指的是他那些殘存的門人，沒想到，他說的人是你。”
“教主遠慮，帝君仁厚，滄瀾心生感激。”齊恆沙再次行禮。
他這次的禮行得可是真心實意。實錘了，東華帝君是隊友。現在對隊友客氣點，那麼以後就更好運作了。
白澤看着齊恆沙，也是微不可察地輕哼了一聲。
白澤，傳說中通萬物之情，知鬼神之事，跟隨在有德之王身側的神獸。
和它有同樣本領的，還有神獸諦聽。
通曉萬物之情嘖……
人也是萬物之一，齊恆沙覺得如果傳言屬真，這位白澤神君，相當於是一個……測謊儀。
嘆息了一聲，既然東華帝君身邊有白澤在，許多疑問直接問出口比藏着掖着更好。
於是齊恆沙斂袖抬頭:“天庭降旨封鎖蓬萊誅殺妖孽，帝君可知曉？”
東華帝君眉目清朗，眼中似有無限星輝，他微微點頭:“吾知曉，但不便在宴會之上發難。”
“於是帝君傳下手書令隨侍仙官帶至蓬萊仙境？”齊恆沙問。
“正是如此。”東華帝君說，“可惜晚了一步，要不是有你從中斡旋，吾這次真是辜負了通天好友了。”
“帝君此時，應該還在蟠桃宴上？據我所知，天宮的宴會往往會持續四十九天，凡間四十九年……”齊恆沙滿肚子疑問。
雖然連續提問顯得咄咄逼人，但不問而自己瞎猜，又會平白被白澤神君取笑。
“嘖，繁瑣的宴會，各家神仙各自有各自的溜號辦法，你要知道這些仙家們找的借口和用的辦法，保證你大開眼界。”陸壓道君在一旁老神在在地說。
齊恆沙抬頭看了看，指了指四周的焦土曠野:“比如，躲到小世界裏來？”
“吾答應西王母參加蟠桃會，是想名正言順地見一見龍吉。”東華帝君說。他提起西王母時，神情冷淡，全然不像在提自己的妹妹，但提起龍吉公主時，卻放緩了聲調。
“依我猜……帝君是沒見到？”齊恆沙揣測道。
“西王母說，龍吉公主自魂魄封神后，一步未出三生殿。這次西王母壽誕，吾以為她至少會露一面。”東華帝君嘆息道，“吾不能去三生殿，那裏有太多的因果糾纏。”
齊恆沙看着東華帝君，嘴角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
什麼因果糾纏，是孽緣吧！！
三生殿中都是姻緣紅線，每個神仙都會看到屬於自己的那根線。有的紅線自由蕩漾，有的紅線卻糾纏不清。
要說是哪種神仙不敢去三生殿，用膝蓋想也知道一定是後者！
齊恆沙心下這麼想，表情卻努力地在控制:“不知帝君想見龍吉公主，所為何事？”
東華帝君抬手一指，指向遠處那株半枯半榮的仙樹:“陸吾神以本命真元維持建木不凋，已經一千八百年了，想建木復生已然沒有可能，但陸吾神不願放棄，求我贈他四海真水。”
“但是四海真水呢，被他全數裝進了四海瓶，在龍吉公主出生那日送了出去。”陸壓道君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所以帝君是希望，我能替您走一趟三生殿，去取那四海真水？”齊恆沙悟了，自己就是個跑腿的。
“正是。”東華帝君翻手，交給白澤一塊黑玉令牌，示意白澤交給齊恆沙，“持吾手令，三十三重天任你來去，無人敢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