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蓮心藥業

季東亮在唐一洲家做了頓晚飯，吃完后直接將碗丟入水槽內也不洗，睡了一晚起來故意把卧室弄得很亂。

地下車庫唐一洲的車最近已經全面清洗了兩次，季東亮走之前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最後還丟了幾根頭髮在駕駛室。

回到自己車上，卸掉唐一洲的面具驅車離開，……也許很長一段時間裏，他不會再來這裏。

回到家后，季東亮把唐一洲的手機設置呼叫轉移到一個剛註冊的社交軟件上，社交軟件是在視窗終端上登錄的。

最後將社交軟件轉移過來的來電，設置通過音頻摘取，再經過網絡轉移到本人手機上，這樣做，是為了避免被定位和竊聽，唐一洲已經進入諾柏夫集團的視線，他的個人信息遲早是要被發現的。

找不到唐一洲，對方第一辦法就是通過手機定位找人，丟掉手機不現實，人和聯繫方式都失蹤只會讓對方換個方法搜索，這樣反而弄巧成拙，前面努力白費了。

保持聯繫可以繼續和對方周旋，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呼叫轉移是最好的辦法，即使敵人電話打進來，也照樣可以和他們聊聊。

如果是一般的呼叫轉移，以諾柏夫集團的實力，轉移多少次都沒用，照樣能被鎖定。

季東亮不一樣，他手裏的視窗終端就是一道屏障，它相當於一個小型超級計算機，而且算法模式和防火牆都與當今不同，經過它自動處理，脫離了轉移記錄的形式，也隔絕了社交軟件的網絡痕迹。

當然，也有些小毛病，打電話會有點點延遲，季東亮不在意，安全起見，做完這些，他把唐一洲的電話拆開，機身、電池和卡分離，再用錫紙包了幾層，丟到抽屜夾層里。

忙完這些，他進行改良劑的第二次注射，看到小瓶子，季東亮想起白家榮，心裏惦記着他的病情什麼時候能夠好，什麼時候能夠答覆自己，是否還要上門看望一次。

在家調整了一天。

第二天準備下樓吃早飯的時候，李文青打來電話：“亮哥，有沒有情報分析的人才啊，實在吃力。”

這方面季東亮也沒有經驗，撓撓頭，只能給些建設性的意見：“情報分析人才可遇不可求的，有的話早就被搶走了，你把手裏有基礎的人可以組個分析團隊嘛，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好吧，管管經營我還行，這方面真不是這塊料，暫時只能按你說的那樣做了。”

“經驗慢慢培養積累的，不要着急，大不了放棄一些業務，你不會打電話只為了來抱怨的吧。”

“對了，那些武器咋辦？”

武器的事季東亮知道，對韓五李六行動那天，本來手裏沒有武器的胡波、崔陽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手持長槍，兩人還背着大包東西，極為沉重。

季東亮為防止自己失手，計劃叫他倆暗處接應，順便在樓上搜索一下，卻意外發現那是一個小型武器庫。

“收起來，還能怎麼辦，不到關鍵時候別拿出來用，我說，曹侯鋒、胡波他們幾個人真不錯。”

“那是，也不看看誰找的人，對了，這批繳獲的武器都是頂尖的，其中有一把狙擊步槍讓胡波愛不釋手，聊了幾句我才知道他是個狙擊手，以前資料里沒有寫呀。”

“是搏擊高手，又是狙擊手，難得啊，你主持公司你自己把握吧，還有事嗎？”

“有有，張長松的事，發現點有意思的情況。”

季東亮知道這才是他電話的主要目的：“被你捉姦在床了？”

“哈哈，

不是這個，張長松這三個月主要在張羅股票的事，還客串電視台的股評家，並且不斷邀請大戶，重點是，他的目標股票就是唐一洲的客戶被套牢的那隻股票。”

張長松與夏芯、唐一洲都是學金融的，他畢業后，分配到銀行工作，目前是銀行分行的行長。

按他的地位，資金流很充裕，炒股不算什麼，股評家也不奇怪，哪怕去做莊也沒什麼的，奇怪的就是為什麼他炒讓唐一洲自殺的同一隻股票，這之間就耐人尋味了。

為幫唐一洲解套？不像，如果是，完全可以打招呼，讓唐一洲他們先割肉，等價位最低位的時候再買進，轉頭再拉起來，這樣速度更快，賺得更多。

還有就是時間對不上，張長松三個月前就開始，唐一洲是一個多月前關注並買入這隻股票的。

資金要逃離找人接盤也不對，唐一洲購買的時候價錢根本不是最高位。

一切猜測都沒有證據支撐：“還有其他情況嗎？”

“有，張長松正在追求一個叫芬尼外國女孩，但這女孩死活不同意，對了，芬尼有個姐姐，叫采尼，是諾柏夫集團亞洲負責人艾伯特的秘書。”

張長松不會在為這個事茶不思飯不想吧……

至於芬尼和她姐姐采尼，以及諾柏夫集團的關係，都是巧合而已。

季東亮很清楚，要不是因為張長松，這事和他一點關係沒有。

可這事接下來怎麼辦，繼續查還是停下來，怎麼回復夏芯，說張長松在追求一個女孩，……這不是拆人家家庭嗎。

季東亮把自己的想法婉轉的告訴了李文青，讓他拿主意。

李文青想了想：“既然僱主要求沒達到，就繼續查吧，這活兒又沒危險性，目前公司業務也不多，當練手了。”

“好吧，你自己安排吧。”

季東亮又和他聊了幾句掛了電話，打開電腦查看唐一洲客戶被套牢的那隻股票，名為蓮心藥業，國內知名的製藥公司。

三個月的記錄都仔細瞧了一遍，中間有幾次振蕩行情，幾次高點價位按順序分別在74元、45元、63元。

最低29元，也就是目前徘徊的價位，唐一洲客戶們購買的價位就在第二次和第三次振蕩之間，58元左右。

但現在不知道張長松他們具體方式目的、交易時間、什麼價位。

最近每天交易量沒有突出的地方，趨於正常水平，一切很平靜，可問題是，有張長松在背後攪風攪雨還是現在這個表現，就太不正常。

他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防一手，如果真是張長松在做莊並且想坑唐一洲，得知對賭協議后，他可以四十五天內故意不拉起股票價位。

到時候季東亮不得不賠償客戶雙倍的資金，除非他放棄唐一洲這個身份。

如果猜測成真，唐一洲一定會氣得從棺材裏爬出來，要第二次跳江了。

季東亮給表舅陳樂風打了個電話，讓他一個星期內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大量購入蓮心藥業的股票。

有庄拉高價位萬事大吉，如果庄不拉升，半個月或一個月後他自己費點勁，最後怎麼都賺，只是多與少的問題。

……

沖洗完畢下樓，家人沒等他已經開始吃了，剛坐下，陳欣月輕聲問他：“聽說炒股賺大錢了？”

剛拿起筷子的季東亮愣了下，心裏把陳樂風咒了一萬遍，陳樂風雖然幫了忙，但他跟着消息走，也賺得盆滿缽滿，事完了嘴上還沒個把門兒的。

不過季東亮也明白，陳樂風也就是對自己父母這樣，外人面前，還是守口如瓶的。

即使這樣，也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就像現在，一次能糊弄過去，總是問呢？

實話實說？這隻會讓他們心驚肉跳，只有說謊，可長期說謊能圓得住嗎？他還在考慮以後組建團隊是否接納陳樂風呢，看來還是算了。

“是賺了不少，要不幹嘛找爸拿錢，不過大部分要和別人分成的，畢竟別人給的消息嘛，我自己哪裏會炒股票。”季東亮很快恢復神態，給出解釋，打消家裏人的顧慮，也避免資金多了陳欣月惦記。

陳欣月點點頭：“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已經賺很多了，該給別人的給別人。”

“媽你放心。”季東亮瞅了瞅不為所動、慢條斯理吃飯的季國棟：“爸，表舅跟我打賭輸了，說以後來咱家做長工養牛。”

季國棟呵呵直笑，他知道自己兒子藉機報復陳樂風多嘴，不過他把皮球踢走了：“牛棚一直缺人，我沒意見，只要你媽同意。”

爺爺奶奶也跟着笑了，陳欣月板著臉說：“你表舅一個月掙的錢能買幾頭牛，你讓他來牛棚，我可開不起他的工資。”

“免費的勞力，是他自己說的好吧……”

“那你能當真，我跟你說，你現在錢也有了，老大不小的，趕快找對象，別老盯着隔壁王楠，別人一年難回來一兩次，對你愛答不理的，你要多談幾個比較比較。”陳欣月轉移話題真有一手。

陳欣月居然縱容兒子在感情上一腳踏幾隻船的……

季國棟表示不服，對奶奶說：“媽，你當初怎麼沒說這麼有哲理的話呢？”

奶奶笑了笑但不接話，免得引火燒身，自顧自吃着飯。

陳欣月手裏筷子敲了敲碗：“你還有機會的。”

“說的什麼話。”季國棟回了一句就不理她。

陳欣月拿出陳鄉長的氣勢，命令兒子：“明年工作穩定了，必須帶一個回來，最遲後年，必須結婚。”

季東亮苦着臉，有氣無力地往嘴裏扒飯，……不就是報復他打擊表舅嘛。

眼睛還不忘瞅瞅桌上其他人，希望博得同情。

不過他失望了，家裏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副希望他今天就把媳婦帶回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