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牛肉鮮湯
真想不到,松樹林的後面還有這麼一大片倒了的樹林,離遠還看不出來,等走到近前胡方樹才發現,這些樹和印象中的樹完全不同,沒有筆直很長的主幹,疑是主幹的樹榦最長沒超過過兩米,有的只有幾十公分,主幹的下半截還附着已經晒乾了的黃土,樹的主幹雖然不長,粗度倒是不細,直徑大多數都在二十到五十公分之間,十幾公分的也有,但是很少,主幹的上部分出好幾根粗如大腿,細如胳膊的枝幹,枝幹上又有更細的樹枝,證明這些樹存活的時候有着極大的樹冠。
所有的樹不像是人工挖倒的,有的整棵樹橫在地上,有的樹根還在樹洞裏,只是樹已經歪倒了。胡小爹隨着農場的二人走馬觀花般的看了一會,走的速度還不慢,胡方樹一會跳過一棵歪倒的樹榦,一會躍過地上的樹洞,到大家跟前,誰知道人家又回頭走了,只好再次化着小尾巴跟上。
回到停自行車屋前,胡方樹從三人的談話中知道了有一位就是父親提到過的胡會計。胡會計再次邀請胡小爹進了辦公室,沒有父親的話,胡方樹站在了門口,這次還不如剛才呢,剛才起碼還能再附近走幾步,現在父親隨時都有可能出來。
告辭的時候,胡會計嘴裏說著請胡師傅再考慮考慮,胡小爹也叫對方再考慮一下,最後互相約好,誰考慮好了可以上門找對方。這次的外出讓胡方樹失望極了,除去來回坐在自行車上,把屁股顛的不好受以外,就是看到了比較壯觀的梨樹園,讓胡方樹知道了原來甜梨就是在那種並不高大的樹上長出來的。正當胡方樹以為今天節目已經結束,晚飯吃完也只能上床呼呼了。
最近一段時間,聽說顧財主家添了新產品,胡方樹並沒有太在意,直到幾天前顧小爹親自送來一對白鐵皮做成的鐵桶,才知道由兩塊鐵皮做成的桶竟然也不漏水,感覺自己以前有些小瞧了顧家的手藝,鐵皮咬口做到這種水平,自己可不行。鐵桶比原來的木桶輕巧了許多,存水量也少了一些。讓胡方樹不懂的是,顧小爹免費送了東西,卻一個勁的感謝胡小爹。
晚飯後,胡方樹和胡小爹兩人抬着一隻空桶往北,胡方樹滿肚子疑問卻不好發問,心想這是不是要去顧財主家啊,過了顧財主家還是往北,上了小橋過了河,已經是三隊的地盤了。三隊和二隊一樣都是兩排人家,不同的是,兩排從中間被一條小河分開,東邊是三隊,西邊是四隊。又過了三隊第一排人家,胡方樹看到了童年學習的地方,小學的母校!
母校名字簡單好記‘西城小學。’圍着校園的三四排橫豎成行的楊樹,還是自己上學時全校師生動手栽的呢!看着幾米高的楊樹,小學的生活一晃已經過去了三四年,當年防地震搬到小樹林上課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有的同學在小樹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不知現在還在不在。當時因為家裏窮,買不起削鉛筆的小刀,不然自己也把名字刻上去,還因此逃過了老師的處罰。還有和自己一樣拿着長度不超過兩公分的鉛筆頭寫作業的同桌,也有幾年沒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分散了注意力,走下了道,被父親喊了聲‘小心點’,不然的話一步步能踏進護校河裏。學校佔地不大,有一排辦公室和兩排教室。中間是個大操場,所以到了最後一排教室的時候。再往北又是一條小河,河的北面是五隊和六隊的地盤,也是胡方樹很少涉足的地方,上學時也只在教室後邊的小樹林,望着河對岸的西紅柿園流了不少的口水。
黑燈瞎火的走得很慢,離小河還有幾十米遠處,胡小爹指揮走小路上分出的一條更小的岔路,岔路斜着往西邊方向。二十米過後,胡方樹眼前一亮,小路的盡頭是一個大院的正大門。敞開的大門裏,很亮的燈光傳出,還有人說話的聲音,一股濃濃的香味和腥味差點讓胡方樹打個噴嚏。
進了大門。院子裏有十來個人,院內北屋三間,還有小了一號的三間西屋,西屋南頭的房間開了個和牆差不多大的門。緊靠門口有一口離地幾十公分的大鍋,大鍋下面冒着紅紅的火焰,鍋上還有個很大的木桶,香味和腥味就是從鍋里的發出的。門口有各種大小桶和盆在排隊,想必這些盆和桶就是院裏這些人帶來的。胡小爹和大多人都認識,‘李爹,你來要牛肉湯啊?’‘胡小爹,可沒見過你也來要牛肉湯哦。’大家互相打着招呼,胡小爹隨意的將鐵桶擺在隊尾,丟下胡方樹,往主人家正屋走去。
殺牛人家姓崔,也算得上是祖傳手藝,多少年以來,三星鎮只有他家是合法的殺牛,周圍多個公社如果有牛即將病死或老的不能用了,經過批准都運到崔家。而從去年年底開始,崔家不知道通過什麼關係,陸陸續續的有外地人送牛過來,手續齊全,平常隔個一星期或者半月殺一頭,年根的時候差不多每天都殺,牛肉天不亮就被人買走。
自從冬天崔家殺牛開始,處得較好,或者臉皮很厚的人,晚上都會來要些煮牛肉的原湯回家燒菜吃
胡方樹從記事開始,老胡家再窮再餓,老少都沒有主動向別人討多東西吃,胡方樹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父親會做出這種事情來,還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要不是胡小爹威嚴太重,胡方樹真想回頭就跑,太丟人了。
也不知道父親跟人家套什麼近乎,胡方樹左看右看就是不見胡小爹出來,默算了一下,過去都有一個小時了,院裏聊天的人有人說道‘好了。’才見到殺牛的老崔笑容滿面的陪着胡小爹出來,雙方都很滿意的樣子,讓胡方樹更加迷惑不解。
老崔兩手抱拳,對着大家轉了半圈‘對不起各位老鄉四鄰啊!今晚沒能陪大夥聊天,好在牛肉已經好了,這就給大家裝湯,早點讓你們回家捂被窩去。’
隨着一聲聲,‘不礙事,沒事的,謝謝了。老崔的老婆端來大盤冷水,一瓢一瓢的將爐火撲滅。牛肉燒到七成熟就不能再燒火了,遲幾分鐘揭開大鍋蓋,再加上往外叉牛肉的時間,牛肉能達到七成半熟的程度。程度再高的話,殺牛的人就別想賺錢。
老崔和家人搬開大鍋蓋上面的石頭后揭開了鍋蓋,香味壓過了腥味,更加好聞。接着用兩股叉一塊一塊的把牛肉叉到院子中間的柴席子上,兒子,兒媳和老婆趁着熱氣整理牛肉,將影響賣相的肥油小心剔除。老崔看似無意的從胡方樹身邊提起鐵桶,大聲說道‘現在就給大夥打牛肉湯啦,絕對的原汁原味。’
胡方樹本來排在最後一個,現在變成了第一位。胡小爹看到已經裝了小半桶的牛肉湯,連忙將桶移開不讓老崔再裝。道謝之後,父子倆抬着回家,到家時桶里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牛油。
第二天的午飯,胡小奶專門用白面擀了麵條,配上大白菜燒牛肉湯,一家人吃的那個香就不用說了,大冬天的,頭上都冒出了熱汗。
吃的高興,胡小爹把昨天跑了一整天的事情講了一遍。
前天新橋農場胡會計和胡小爹談賣樹的時候,並沒有說明樹已經被農場用機械推倒,什麼機械推的胡小爹也沒問,因為和生意無關。當胡小爹見到梨樹已經被推倒,亂七八糟擺在七八畝地里,知道這樹只有自己能買了。因為這樹不要說賣錢了,在農村白送都很少有人要,這樹只能當燒火草用,而且冬天的時候,燒火草在農村隨處可見,沒有人願意在燒火草上花錢,如果胡小爹不買的話,農場還要花錢把樹拖出來,為年後栽新樹騰地方,更難辦的是,梨樹拖出來放的地方都沒有,必須儘快的拉走。
幾人在辦公室算了一筆細賬,買主要僱人把樹弄到路上,首先要請會用鋸子,斧頭的人,把樹大體上整理一邊,不然沒辦法裝車,然後雇車拉回家,回家還要花人工把樹分成合適燒的小木材,六七百棵奇形怪狀,枝枝丫丫的梨樹,對於一般人實在是太難了,也難怪農場四處尋找買主,一個多月都沒有人要,最後農場請胡小爹只當幫忙的,按照燒火草的價格賣給胡小爹,只求胡小爹在三月份之前將樹運走。
算賬時胡會計保證數量不少於六百課,大小平均一棵樹能有二百斤。燒火草的價格每斤二分錢,保守估計能賣到兩千四百塊,說胡小爹買回家肯定有錢賺,被胡小爹一口回絕,因為胡會計根本沒把整理的人工費,雇車費用,和到家做成燒火才的成本算上去,胡小爹只同意一棵一塊錢才願意買。最後胡會計請示了領導,一口價八百塊錢。
胡小爹沒有當場答應,說好了過幾天回話,這也是為什麼在農場告辭的時候,互相都叫對方再考慮考慮的原因。
遺憾的告訴關注本書的讀者,雖然還有二十萬的存稿,但是,慘不忍睹的成績不得不忍痛切了!謝謝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