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道光官窯,礬紅彩5魚紋盞
將瓷片拼在了一起,的確就是一個飯碗的樣子,底色純白無暇,上面畫著五條栩栩如生的紅色金魚。
這些金魚體態各異,紋絡清晰,動作生動,每一個都與前後的金魚呈現出了嬉戲追逐之勢。
反反覆復看了幾次,肖斌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玩意可不是普通的飯碗,而是有名有姓的東西。
清朝道光官窯,礬紅彩五魚紋盞!
瓷器這東西在古玩圈子裏向來地位不低,一者是歲月在瓷器上面留下的痕迹比較少,保存起來也方便,二者,則是瓷器幾乎從商周一直到近代,貫穿了整個華夏歷史,每個朝代的掌權者幾乎都對瓷器情有獨鍾,這也讓大量精美的瓷器得以存世。
決定瓷器價格最大的因素自然是年份,但除此之外還有重要的一條,那就是瓷器分為官窯和民窯。
官窯,代表的是這個時代最好,從收藏價值上來講,這種五魚紋盞一般是要成雙成對的收藏才會彰顯出更高的價值,不過,就算是只有一隻,但怎麼說都是值些錢的。
肖斌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尤其是在瓷器方面,這些東西要是有一點偽造的痕迹,絕對逃不過自己的雙眼。
從八十年代初期開始興起的古玩收藏熱潮,到了九零年,規模也並不是很大,多數的老百姓還沒有意識到收藏的價值,真正的造假時代是從千禧年之後開始的。
因此,這個時候淘到的古董和寶貝基本都是真的,專門造假的並不多見。
看着這兩個瓷片,肖斌啞然失笑。
就算這是官窯瓷器,但是碎成了這樣,也基本不值錢了。
然而,幸好遇上了自己,作為博物館的文物研究專家,肖斌有一門獨家絕活,那就是古文物的修繕手藝。
不管是碎成什麼樣的陶瓷品、亦或者是殘缺古書古卷,只要是到了他的手中,就能復原的幾乎和原本一模一樣。
前世2006年的時候,一對這種道光官窯礬紅彩五魚紋盞以十五萬價格成交,自己這雖然是單隻,而且是在九零年,但價格上絕對不便宜,雖然不會大富大貴,可至少也能解除燃眉之急,讓家裏的日子寬裕一些。
想到這,肖斌看了看日頭,知道現在時間還早,小心翼翼的把瓷片收好,朝着自己家就飛奔回去了。
肖斌到家的時候,還不到中午,馮秀清正在給老肖擦拭身體,一看呼哧帶喘的衝進屋裏的肖斌身上都是土灰,棉襖的袖子也髒的不成樣子,心裏以為是他到哪個工地磚窯打工去了呢。
“下午趕緊回學校吧,你還是好好……”
馮秀清上學這兩個字還沒等說出口呢,卻被喘着粗氣的肖斌直接打斷了。
“媽,幫我準備點東西,面,篩子,搗蒜的杵子,早上剩下的大米粥再來一個生雞蛋,都給我拿到廚房來,我有急用!”
說完了這些,肖斌拎着一小袋子在他幫忙的老大爺家垃圾里撿到的一小袋子石灰直接就進了廚房。
肖斌這些年基本都沒進過廚房,而且他要的這些東西也不像是要做飯,這讓馮秀清滿腦袋的問號。
“小斌,你這是?”
“來不及解釋這麼多了,媽你先給我找,順利的話,今天晚上都能告訴你為了啥。”
馮秀清是個溫婉的性格,見肖斌急的滿頭大汗,稍微猶豫了一下就起身幫他找齊了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家裏常見的日用品,她到廚房送這些的時候,
見肖斌已經用木頭在爐灶上升起了火。
“媽,你繼續去照顧爸吧,我下午還得出去一次,吃完就別等我了。”
一邊說著,肖斌把馮秀清推出了廚房,之後直接關上了門。
《用未蒸熟麵筋入篩,凈細石灰少許,杵數百下,忽化開入水,以之粘定縛牢,陰乾,自不脫,勝於釘鉗。但不可水內久浸。又凡瓷器破損,或用糯米粥和雞子清,研極膠粘,入粉少許,再研,以粘瓷損處。》
這段話,不管在前世今生都深深的印在了肖斌的腦袋裏,因為這是瓷器修復的鼻祖書籍《JDZ陶錄》中關於修復陶瓷技術的描述。
顯然以他們家的情況是不存在合適的工具和材料的,可這些都難不倒肖斌,他可以用最原始的古法修復,而越是古法,對於手藝的要求就越高,但這些難得倒別人,難不倒肖斌。
只見他把麵粉和了一塊,之後放在鍋里蒸了幾分鐘,半生不熟的時候果斷拿出來,跟石灰一起放進篩子,篩過之後再用搗蒜的杵子迅速搗了足足五百下,每一下都是力道均勻。
這個搗錘的過程非常重要,需要把麵粉和石灰充分的融合到一起。
絕大多數人掌握不住其中的力度,從而會導致融合失敗。
之後肖斌又拿來了大米粥和一個蛋清混合到一起,加入了一些剛才篩出來的粉末,又是用自己的手勁兒一頓研磨,直到碗裏的液體產生粘合感的時候,肖斌這才開始修繕工作。
從廚房裏找來一個小毛刷,沾着粘合劑細心地塗抹在瓷片的斷裂處。
然後小心翼翼的將瓷片拼接到一起。
兩片瓷器對在一起之後,很快的便牢牢的粘合到了一起。
趁着粘合劑還沒有乾涸,肖斌又用抹布蘸着清水輕輕地將瓷器表面多餘的粘合劑擦掉。
在前世的實驗室里,這些過程都有專業的工具,要是換做一般人,沒這些工具是絕對完成那不了瓷器的修復的。
但是肖斌不一樣,肖斌覺得自己還有溫度的雙手和纖細的手指比任何工具都要好使,特別是在面對這樣破損的並不嚴重,粘合后只有一道裂紋的瓷器來說。
這個盞摔斷的地方好巧不巧,剛好不是把一條金魚分為兩半,而是裂紋都在白色的地方,這更讓肖斌減輕了不少的工作量。